魚左舟沒想到陌涼一下問道自己孃親,只搖了搖頭道,“我不大清楚,孃親不喜與人交談,我跟她在一起的時間都有限。我只知道她不是土生土長的三王島人……而且我不是她的女兒!”
陌涼歉意的一笑,才道,“那你可知道‘提燈歌夜色,枕清風’?”
魚左舟神色一凜,忙問道,“提燈九安的人曾跟過我一段時間,不過我並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跟着我,你可是知道什麼?”
“只怕你孃親與提燈九安的人有關係,那本《陣術三十二破》中講到的陣勢都是極爲罕見的上層陣勢,西南島國本就是巫族居住之地,他們百年前曾到過內陸,傳下來一些陣術,不過都是些簡單至極的,後來內陸本土人慢慢鑽研纔有了一些進步。如今的陌家也是較早研究陣術的門派,但其陣術和書裡記載的仍是不可同日而語!”
“二十五年前,提燈九安的人來過一趟內陸,力挫衆多內陸高手,贏得第一高手的美譽。其間聽說也是有原因的,我也是當時聽陌問簡單提過一兩次,但每一次提到提燈九安就一臉虛汗,只怕今天這‘化實陣’讓他想起了提燈九安,我們也逃過這一劫!”
陌涼的話卻讓魚左舟更加疑惑,別說二十五年前的事了,就是眼下的事都讓她如身墜迷網了,這一團團的謎團不知何時才能解開。她揉了揉額頭,還是鬆了口氣,“先不說這些,眼下這一難算是過去了,這次是左舟無禮在先,多謝陌大俠相助!”
“我幫你是因爲你讓我心服口服,還有那本書對我幫助甚大,
也算是兩幫一友吧!”
“那你想好沒有,是讓我幫你照顧妻兒,還是自己照顧他們?”魚左舟淡淡問道,目光卻一下犀利起來。
陌涼手握住一把虛無的霧氣,笑道,“你說要給我們一家一個安身之處,那倒不必,天下之大,總有我們的容身之處。只是鷹王要把他們先妥善安置了,青鳶……怕是很擔心,孩子你儘快還給她……”
“呵,你那個小子哭了整整一夜,也不知哪這麼大力氣,幾個婆子都哄不下來,我早就把他給青鳶送去了,此時他們正在水城的橋柳巷,那裡有我的一個接頭點,很安全!他們母子在等你!”魚左舟說道最後聲音止不住顫了顫,握緊了手掌。
“謝謝你,鷹王!若有一日用得上我,不用客氣!”陌涼說着伸出一隻手來,魚左舟笑了笑,伸出手與他相握,“好好待她,別欺辱她,不然若有一日我知道你薄待她,要小心了!”
“好!”陌涼笑着晃了晃手,轉身躍下樹立時消失在霧色中。
魚左舟也躍下來,這次過關可以說運氣佔得成分更大一些,不管怎樣,終是過去了。她的眼神卻停在那些刺刺球上移不開了,聽得陌豹說中原一帶也只有這裡有,腦中忽然竄出一個想法,而單單這一閃而過的想法已經令她整個人僵住,額上滿是冷汗了。
二大套好了馬車等在院外,卻久久不見魚左舟出來,便又重新回院子裡去找。卻見魚左舟正坐在小池邊望着那游來游去的幾尾金魚,手在石上無意識的畫着圈,卻是她思考或難以抉擇時慣用的動
作。
二大也不說話在一旁坐下,也望起那池泛着粼粼波光的水來,天氣越來越熱,山上已傳來陣陣蟬聲,連風裡也帶着股熱氣。
魚左舟許久才微微嘆了口氣,心中糾結着到底是走還是不走,若是走的話,關於桃花塢的疑惑便只得打住,爲拖住陌家而犧牲的那幾個兄弟也是白死,鬱家毒害初九的事也只能抹去,更不用提提風九安的人和懷裡一直揣着的半尾龍魚了,這一走,當真便放得下嗎?若不走,姑娘灣那婆婆的話她心裡一直不敢忘,這段時間說是幾人會有災氣,二大更有性命之憂,這又如何使她安得下心?
想來想去,思前思後,魚左舟還是打算暫時歸隱一段時間,她終究不能拿二大的性命、初九的安危開玩笑,哪怕先把他們安排到安全的地方呢!想到這,她收回手,拍了拍一旁二大的肩膀,笑道,“可都打點好了?這就去吧!”
此次魚左舟打算去壺仰,江南最靠南的一個小鎮去住一段時間,那裡遠離中原,各種事自然也會少。此次這一行與上次去往姑娘灣比,少了一個賊不偷,只他們三人,思及往事,由不得人不喟然長嘆!
馬車駛出酒城,眼見着便到了南邊的菜湖,便停下,在入城的官道旁的茶寮裡喝杯茶。日頭正毒,路上停下喝茶的客人也多,簡單的帳篷下的五六張桌子上卻是都坐滿了。魚左舟見最靠裡的那張桌子上只坐着一個戴紗帽的少年,便帶着二大、初九兩人走了過去,笑着向那人請了,卻見那少年只微微擡了擡頭,便又垂了頭,也算是答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