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是打累了,停下喘着粗氣,又止不住的咳了起來,許久才平息下來,指着初九怒聲道,“你還有臉來見我?你瞧瞧你現在的樣子,帶着塊面具,人不人鬼不鬼,連話也不會說了,你還真成了個啞巴!”說到這,似乎又牽扯到他的怒氣,便又抽了幾鞭子道,“你作爲伊簿的守護者,卻不顧整個伊簿的死活,跟着一什麼鷹王,你就這麼有奴性!”
魚左舟聽那人如此說,心下已瞭解。這伊簿守護者叫好聽點是守護者,不好聽就是死奴,直接聽命於伊簿貴族,不得有任何反抗,而且一世爲守護者,代代都是守護者。守護者在伊簿的地位很高,但卻是最無自由最無生趣的一類人。
魚左舟想到這裡只覺心頭一抽,自己不也是這樣對他的嗎?他,心裡其實苦的很……
“那個人不是說你是伊簿人的救星麼?就你現在這幅樣子,我伊簿豈有翻身之地!”他是越說越氣,手下的越重。暗光下,仍能看見初九的肩頭血沫四濺!
魚左舟實在忍不下去,猛地一揮手,便見紅光一閃,袖中長綾已經纏住了那人手中的鞭子,她幾步走上前,顯然嚇了那人一跳,他感覺到魚左舟身上的怒氣,問道,“你是誰?”
“你不配問!”魚左舟收回長綾,那人失了力,猛地向後一栽,差點坐到地上。卻聽魚左舟半怒半嘲道,“伊簿能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和你們自身也是脫不開關係!如果你們這些貴族
有難耐,又豈會使得讓上千上萬的伊簿人跟着你們受罪?如今你又把罪責攤到他身上,他是你們的守護者,但他也是肉長的,他是人,就你這個廢物打他,都能抽出一道道的血印來!還有,我告訴你,他是我的人,除了我,誰也不能動他分毫!你,更是沒有資格!”
“你……”那人頓時被說的一句話也沒了,只覺喉嚨口掐着一口氣,吞不下,吐不出,只是惡狠狠的去看仍規規矩矩跪在地上的初九。魚左舟也不想多理這樣的人,抓住初九的一條胳膊道,“給我起來!”
初九卻掙脫了開來,“嘭”、“嘭”、“嘭”磕了三個頭,這才起身拉着魚左舟便向外走去。那條通道極窄,初九又走的快,待兩人出來,都不由坐在地上喘粗氣,裡面空氣稀薄,此時只覺大量的空氣往肺裡擠,舒服多了。
兩人見天色一晚,便找了個洞安置下,升起火來。魚左舟見初九肩上全是血,將那被抽破的衣衫都粘在了上面,不由皺了皺眉頭,“我今天倒是白忙活了,你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關着我什麼事了!”
初九隻低着頭,抿緊嘴脣看着眼前跳動的火苗,而那雙眼裡的火焰卻是燃起又熄滅。
魚左舟微微嘆口氣,走至他身後,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來,“衣服都粘在上面了,你忍着點!”見初九點了點頭,便將他外袍脫下,裡面的中衣卻是根本脫不下來了。魚左舟皺眉咬了咬牙,猛地用力撕下一大
塊來,剛止住的血再次流了開來,魚左舟只覺眉心跳了幾跳,而初九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她也狠下心來,將他的肩上的被粘住的衣服全撕下。
初九緊緊咬着下脣,感覺魚左舟冰涼的手指爲他擦藥,那手似乎撫在他心上,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絲絲點點沁入心窩,令他不由握緊了拳頭。魚左舟見他手上一緊,以爲弄疼了他,不由放輕了力道。
最最厲害的一處在後頸上,足有半指深,再深一點恐怕就傷到動脈了。想必那人以前也是練過武的,不然不可能將初九傷成這樣。魚左舟看着那道往外翻着的長口子,不由怒道,“那傢伙也太狠了!”
初九隻是低着頭,也不知是火映的,還是血染的,整個脖頸都通紅。魚左舟手剛碰到傷口,初九就渾身一個機靈,魚左舟倒被唬了一跳,心想這傷和他以前受的傷簡直不能比,卻沒見過他這般。
過了會,魚左舟纔敢去碰那傷口,爲了怕他疼,她俯身幫他吹了吹,纔去上藥。而初九隻覺脖頸上一陣酥酥麻麻,不由縮了縮脖子。魚左舟見此不由笑起來,“原來你還怕癢啊!”
初九頭低的更厲害,感覺魚左舟已幫自己塗好藥,幫將外袍穿上。只覺臉上的面具涼的厲害,而自己的臉又燙的厲害。周身都是魚左舟身上那甜甜的香味,讓他渾身都不自在起來,似乎聽到魚左舟說着什麼,可他卻聽不清楚,一顆心卻不知被什麼揪住,漲得滿滿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