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見魚左舟醒過來,一直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坐在牀旁的桃女立刻握住她的手,欣喜道,“左舟,你終於醒過來了!”
魚左舟涼涼看了她一眼,猛地抽出自己的手,“勞塢主費神了,桃山已經被我殺了,想要怎麼處置,魚左舟沒什麼說的!”
“左舟,你何必這樣對我!”桃女聽魚左舟這樣一說,眼淚都急的掉了下來,“我哥哥常時像是個正常人,可是發起瘋來實在嚇人!後山裡的猴子幾乎都被他藥死了,他還肆意懲處塢裡的人,爲了大家的安全,我不得已將衆人都轉移到了後山,並派了塢中的高手看着他,可是沒想到仍是讓他……左舟,當年我爹爹就知道哥哥這個病,曾跟我說若是治不好,也不用留他!這次他竟然對你不敬,也是他該死!”
魚左舟本來只是生桃山的氣,想起受的屈辱,不由轉嫁到桃女身上。如今又聽得桃女將這其中原委一一說出,竟都將她心中的疑惑解除了,又爲自己一開始的懷疑感到慚愧,如今更是臉上發燒,忙坐起身,握住桃女的手,“是我錯了,桃女莫往心裡去!說起來,不過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罷了!”
“不管怎麼說,是我不對!左舟,你能原諒我,真好!”桃女回握住魚左舟的手,又道,“你中的是我桃花塢特製的迷藥,需兩天才能徹底恢復,你便在這多待一天,我這心裡才能過得去!”
魚左舟此刻只覺心中塊壘除了大半,心情甚好,忙點了點頭。
“你好好歇着吧,我晚上再來看你!”桃女見魚左舟醒來不久,要多
休息,便不敢打擾,起身告辭去了。
魚左舟看着桃女稍顯單薄的身影出了門,才安逸的舒了口氣,閉上眼睛養起神來。
翌日未時(14點)桃女便讓桃然送魚左舟和初九回去,千叮嚀萬囑咐才放了心。魚左舟坐在車上,掀起簾子望着仍站在原處朝她揮手的桃女,心中不禁升起不捨來,惆悵滿懷。
桃然仍是將兩人送到青陽亭,短短數日時間,萬物一片蔥蘢,夏日就快到了。
“桃然兄,多有麻煩!”魚左舟抱拳對桃然道。
桃然則忙回了禮,“塢中有規定,恕在下不能再送!”又衝一旁的隨從揮了揮手,便見他們搬下三大壇酒來,“只是這酒如何帶回?”
青陽亭位於五葉城和酒城之間,雖此處距酒城已不遠,但是還是要走上一段時間的,這酒的確有些麻煩了。卻見魚左舟從袖中抽出一段紅色長綾來,手上一旋便將那三壇酒結結實實的綁在了一起,笑道,“這也不難,讓初九揹着就是了!天色不早了,桃然兄請回吧!”
“後會有期!”桃然抱拳俯了俯身。
“後會有期!”魚左舟亦回了一禮,見初九也將那酒罈背在了身上,便轉身向酒城的方向走去。與幾日前不同,路旁的青草已長到了人腰高,兩邊的叢林更是青蔥欲滴。想是這邊剛下過雨,片片葉上都滾着水珠,在沒有太陽卻依舊亮堂的光線下,有種瑩潤柔和的美感。
魚左舟一身水色衣衫彷彿入了周圍的景中,初九跟在後面,看着她的身影輕快又飄渺,好似江南細雨中悠然升起的青煙,很是好看,不由有些看呆了。
忽聽得一旁樹叢中傳來打鬥聲,魚左舟腳下一頓,初九卻差點撞上,
還沒站穩,便被魚左舟一扯隱入一旁的草叢中。水珠瞬時滑落下來,還有的直接滴在了裸露的脖子上,癢癢的又涼涼的。
魚左舟撥開草叢,只見林中一塊空地上正有三人在打鬥,其中兩人身着打扮一樣,灰藍色的短跑,手臂上有暗線繡的狼頭,臉帶黑色面巾,竟是狼窩的人!而另一個與他們打的人則五短身材,是個中年漢子。
狼窩的兩人身手敏捷,手中各握有兩把短匕首,就像是兇狠的狼爪。而那漢子手中只有一根鐵棍,他雖氣力足,功底好,卻終究抵不過兩人的穿插圍堵,不多時手臂和身上都多了幾條血淋淋的長口子。
交手一個回合,那漢子“呸”的吐出一口血沫,喝道,“我五短人不曾與你們狼窩有任何糾纏,在江湖中也無門無派,更不曾得罪哪門哪派,你們爲何苦苦相逼?”
“哼,我們只是做的生意!”其中一人冷哼道。
“生意?我曾聽人說三王島都是做的乾淨生意,如今才知道也是見錢眼開的無恥盲徒,與那打家劫舍、欺殺無辜之人的殺手又有何異?!”
“我們也是奉命行事!”那兩人對視一眼又再次欺身而上。
初九見此“咔嚓”一聲握緊拳頭,魚左舟卻低聲道,“那兩人畢竟是狼窩的人,我們不好出手!”
那漢子憤慨交加,全然豁出去不再有任何顧忌,連防守也顧不得了,只見他一棍打在一人腰上,而背後卻被連捅兩刀!他咬牙一個回身,鐵棍在空中舞的嚯嚯生風,而身後那人卻一個彎腰後翻躲過,背後再次被捅了幾刀,終於不能再支撐,倒地斷了氣。
那兩人見此取了漢子的一縷頭髮爲憑證,相攜着向叢林那方趕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