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清心丹無毒不假,只不過若是加了鴆毒,便是最厲害的毒藥。
而這鴆毒,只有洛北辰纔有。
無論如何,洛北辰都逃不過了,等他爲程素衣報了仇,拿回屬於自己的位置,她也可以安安穩穩的坐在他的旁邊,當他的皇后,只不過是戒除毒癮之後。
程素衣得了洛輕銘的幫助,喝了那些湯藥後,睡的也比之前要好,精神足了不說,脾性也好了許多。
可這湯藥味道有些不對,方子她也看過,裡面並沒加什麼清苦植物,可這藥裡面微微發苦,想這洛輕銘不會害她,再加上喝了之後確實有效果,程素衣也沒多想。
正在吃早飯時,錦衣衛突然來了程府,欲將程素衣帶走。
程素衣覺得蹊蹺,這平白無故的怎麼就來了她這程府,可錦衣衛只告訴程素衣有人懷疑她通敵叛國,便沒了下文。
程素衣冷哼一聲,喚了祿兒給她梳妝,之後冷眼看着錦衣衛搜查,她倒是想明白,她如何通敵叛國。
爲首的一名錦衣衛將書信放到桌上給程素衣看。
程素衣只看了一眼,當場狂笑不止。
栽贓嫁禍,這手段和蕭妃如出一轍,自己可算是找到線索了,雖然這麼想可此她毫無還手之力,只得先打入內部再說,便乖乖被錦衣衛押走。
臨走時叫祿兒快去找洛輕銘,疏通一下獄卒,讓她少受些苦。
程素衣看到鐵門時心裡一驚,洛輕銘還沒來,現在只能見招拆招,不過對自己的境況倒是有了些理解。
按照正常流程不是先審問嗎?連審都不審直接押入大牢,真是連戲也懶得做,這是要直接殺了她?但她想不出自己得罪了誰,倒不如說自己得罪的人太多,也不知道誰會用這麼陰險的方式害她。
這樣想着,程素衣反倒安心,不過是死而已,如果洛輕銘來不及救她,真如蕭妃所說,死了也算是個解脫。
這牢房靜的可怕,哪怕是來要些賞錢的獄卒都沒有,連個打探消息的機會也不給她,這不是白白多了牢獄之災嗎?程素衣這樣想着,突然面前多了食盒。
緊接着她惦記了好一會的獄卒倒是來了。
“快點吃,吃飽了才挨的住打。”那獄卒將食盒放到程素衣面前,說了這一句,這是他們這的規矩,吃完這飯,就是開了新的人生,這也算是餞行飯了。
“差大哥,你人真好。”程素衣見這人看着不像什麼大奸大惡之人,打算先和這個獄卒打好關係,爭取套到情報。
她現在算是一隻腳踏進閻王殿,也不怕是否有人害她,打開食盒拿起筷子準備吃飯,剛好也是到吃飯的時間了,但她只吃一口便悉數的吐了出來。
“真是嬌氣,不愧是大小姐。”獄卒白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這些嬌貴的大小姐真是讓人討厭。
難以入口,這是程素衣的第一感覺,莫不是讓祿兒養的有些挑食?程素衣又往嘴裡塞了一口,倒是不難吃,只是程素衣也有些奇怪,這飯怎麼這麼難入口。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還不知道自己會被關多久,還是先保存體力爲主。
程素衣迅速解決完午飯,便決定先眯一會,反正一時半會的也沒有線索,洛輕銘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救她,走一步看一步吧!
祿兒這邊倒是悠閒得很,可算是把程素衣弄進去了。
通知九王爺來救她?怎麼可能,她可是費了好大勁才把程素衣送進去怎麼可能救她?給若凰公主送了信,祿兒也想着什麼時候去看看程素衣的慘狀。
蕭墨城這邊自從和程素衣吵架後,便行蹤不定,實際上是召集人馬準備給程素衣一個驚喜,沒想到回府後確實很驚喜。
聽說程素衣被關進大牢,祿兒也不知所蹤猜到幾分。他靜下心神,寫封書信給靖王,說這謀反不能再等,現在是好時機,其實是怕程素衣在牢中熬不住,送出之後,自己便繼續謀劃。
“你說什麼?程素衣通敵叛國,現在已被關入天牢?”洛輕銘聽了這個消息,直接從凳子上彈起,絲毫不顧及形象連忙帶了幾個身手好的,匆匆趕往天牢。
程素衣是被人潑醒的,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被綁在凳子上,只剩一件單衣。
這纔想到可能是剛纔的飯菜中被下了藥,也料想到後面會發生什麼。
此時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你若是肯簽字畫押,還可免受皮肉之苦,你若是不肯,只好委屈你多在這待些時日了。”
“這世道可真是亂,狗還會說人話?”程素衣看清剛纔是個太監打扮的人再威脅她,她直接啐了一口,只覺得好笑。
“安公公,鞭子準備好了。”獄卒拿了幾條粗細不等的長鞭,恭恭敬敬的對着面前的公公行禮。
“那還等什麼?快給我打!”安公公被程素衣剛纔的行爲成功激怒,激動臉都變了形,連忙叫獄卒用刑。
獄卒得了命令,將程素衣從椅子上抓起來。
看着寸長的皮鞭程素衣心裡有些發怵,她在現代也沒見過這麼粗的鞭子,卻還佯裝鎮定,獄卒可是毫不留情,一鞭一鞭的抽的她直冒冷汗,不一會純白的單衣被染得鮮紅。
程素衣也不記得被打了多少下,疼的有些恍惚。
公公似乎看的累了,便叫手下的人將程素衣放下。
而此時洛輕銘也趕到這裡,看着程素衣被打的傷痕累累,一下子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沒想到這安公公也喜歡這些物什。”
洛輕銘一臉笑容,可這笑容再加上冰冷的眼神,讓人看了就不寒而慄。
沒等安公公答話,洛輕銘直接奪過皮鞭抽了起來,這安公公真像一條狗跑來跑去。
程素衣看到這個情景突然笑出聲,洛輕銘見狀趕緊去扶起她,安公公趁機帶着那些獄卒逃之夭夭。
“沒事吧!”洛輕銘抱着程素衣,眼裡滿是心疼。
“我沒事,你來救我啦?”程素衣實在是提不起精神,在現代的時候也會受傷,可這審訊的刑罰,她確實沒受過,一時之間有些承受不住。
“你受苦了,程素衣,你之前問我的問題,我現在回答你,我,洛輕銘,喜歡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救你出去。”洛輕銘輕撫着程素衣的背,算是安慰。
怕被人抓住把柄,也沒帶些衣食丹藥,這匆匆一面,就得回去了。
程素衣道着謝,有些疲憊的閉上眼。洛輕銘見狀也不好多留,嘆了口氣匆匆離開了。
程素衣見洛輕銘離開後纔敢睜開眼,他說喜歡她,可爲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她還有命出去嗎?程素衣自己也不知道。
因爲洛輕銘來過,所以安公公他們一時半會也不敢回來。程素衣直接在原地躺着,準備休息一會。
躺了一會後她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很難受呼吸困難,身體就像成千上萬的毒蟲在撕咬。
“誰來救救......”程素衣話說到一半,自己也覺得好笑,如今這種光景,誰又會救她?現在這種情況,她倒是鬆了口氣,還好洛輕銘回去了,沒有看見她難堪的模樣。
這一幕被一個墨綠色衣着的女子看的清楚,女子的臉上寫滿恨意,走到她面前。
程素衣看見這女子後愣了幾秒,之後頻頻後退,試探性的問了一聲:“是綠兒嗎?”
“素衣姐姐眼拙了不是,我是祿兒。”祿兒說着,笑容恐怖又猙獰。
程素衣微眯着眼,仔細的看了看,是祿兒沒錯,看到面前是她信任的人,程素衣連聲呼救,連忙抓住她的手腕。
祿兒卻甩開程素衣的手,擡手就是一巴掌:“要不是你,我姐姐怎麼會死?賤人你還有臉提?
“綠兒是你姐姐?”程素衣被祿兒這一巴掌打懵了,眼淚也沒顧上擦,問完才發現,祿兒看她的的表情裡只有恨,答案呼之欲出,祿兒就是來報仇的。
也許是綠兒的死相悽慘,她不願再提,就連解釋也沒有。
“牢中的日子可還好過?只是不知沒了五石散的飯菜素衣姐姐可還吃得慣?”祿兒說着,咯咯的笑出聲。
“你......你居然,如此恨我?”程素衣因五石散發作而痛苦萬分,使不出一絲力氣,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
“殺姐之仇,不共戴天,你說我恨嗎?墨城哥哥也不見蹤影,看來那些書信嚇壞他,估計是帶着銀兩遠走高飛另娶她人。”祿兒挑釁的看着程素衣。
程素衣本來覺得沒什麼,聽到蕭墨城的名字時卻突然跳起來,掐住祿兒的脖頸不放。任祿兒如何掙扎都是徒勞。
“你陷害我,我無話可說,是我錯信了你,可你不該動他,他什麼都沒做。”程素衣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被信任的人陷害,不過事已至此再追究也是無用。
看着祿兒喘不上氣的模樣,程素衣放開手,小聲說道:“我是真的把你當妹妹照顧的,反正蕭墨城也走了,你又如此恨我,不妨跟你交個底,害死你姐姐的是若凰公主,我枕頭下有個荷包,荷包裡有個鐲子,跟萍兒的暖玉鐲是一對。”
這事她也是最近纔想起來的,只不過最近跟蕭墨城冷戰,也沒個商量的人就把這件事情忘了,現在講出來也不知道祿兒會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