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紛紛鼓起掌來。
他說完,辜駿也端着酒杯站起來發言,他說與喬若初一見鍾情,今生非她不娶,今後一定會照顧好喬若初的等等。
說完,他敬了大家一杯酒,放下酒杯,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心型盒子,從裡面起來取出一枚閃亮的鑽石戒指,這是他去上海的時候買的,款式非常新穎漂亮,鑽石碩大,在燈光下發出瑰麗的光芒,刺得人的眼睛有些睜不開。
“若初。”他伸手把她的素手牽過來
瞧見她手上紅紅的傷口結痂,他愣了一下,把戒指套在了她右手的無名指上。
她沒有躲,任憑他用戒指圈住她的手指。
她知道西式的禮儀在正式結婚的時候還要問一下她願不願意嫁給他,還好這回不用問,否則,她不知道自己能否開得了口。
來人都知道他爲了喬若初和家裡鬧翻了,現在又見他如此真誠待喬若初,都暗自羨慕喬青崖得了個好女婿。
姚思桐感動得流下了眼淚,一個勁用紙巾沾拭面頰,方紀瑛不知道她鍾情辜駿的事兒,也卯足了勁擠出幾滴眼淚來表明自己也是個感性的容易被打動的女孩兒。
“喬老闆,若初的婚期訂了嗎?”馮燕爾的父親說話了。
喬青崖看看辜駿。
辜駿神情地看了一眼喬若初說:“如果可以,我想盡快去民政署登記,來年開春辦婚禮。”
喬青崖很滿意,喬若初接二連三出事,他覺得相城對喬家來說不再是安全的地方了,他希望女兒能早點跟女婿去上海居住。
但這個消息,他現在不能宣佈,只能以後再說了。
喬若初的羽睫輕輕收攏着,別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她亦不說話,任憑父親和辜駿安排她的婚事。
若初,不要嫁人好不好……等我辦完事,娶你,對你負責好不好……
她的腦海裡不停地蹦着林君勱那次對她說過的話,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認真的。
想着想着,她又對自己說,不能輕信林君勱的話,也許是他欺負了她爲自己開脫呢。還是憐取眼前人吧,不要再三心二意了。
這邊,喬若初與辜駿在鴻運樓舉辦訂婚宴會,商定終身;那邊,司令部的大牢裡,林君勱剛剛審完犯人。
上次綁架喬若初的人被抓過來之後關了幾天,也用了點小刑,他們什麼都不肯說。
今天,林君勱親自坐鎮,必須要問出個一二三來。
“灌辣椒水。”他看着一臉無賴刀疤臉,一腔怒火。
他竟然敢用鞭子抽他的女人,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幾名丘八端來一盤辣椒水,把刀疤臉摁進去咕嘟了幾秒鐘。
他擡起頭來一呼吸,辣椒水就進到了他的肺裡,刀疤臉發出非人的慘叫,叫聲像來自地獄那般痛苦,他的肺被灼燒爛了,一會兒就從他的鼻子和嘴裡吐出來一片一塊被腐爛掉的紫黑色帶血的肺部碎肉,散發出一陣血腥臭腐的味道。
刀疤臉昏了過去,旁邊待審的光頭早嚇得尿了褲子。
“招不招?”林君勱冷言一聲。
光頭看了看旁邊綁在柱子上昏死過去的同伴,長嘆一口氣:“長官,我說。”
他堅持不下去了。
“你們是誰的手下?”林君勱問。
“我們原本是洛陽的盜墓賊,在皖南幹活的時候被曹司令收了。他聽說孫猴子在東陵盜了不少寶貝,很心動,不知道從哪裡得來情報說浙江相城喬家本是修陵官的後人,手裡可能有皇陵建造圖,便給了我們盤纏,讓我們到相城來邊做小生意邊觀察喬家,找機會得手。”光頭一股腦說了出來。
“是不是曹宗昌?他如今也暗裡幹盜墓的勾當?”林君勱冷笑。
“是的,長官。曹司令說指不定日本人什麼時候就打下來了,皇陵早晚要被挖。與其留給日本人不如提前挖了弄到自己手裡。”光頭答道。
“曹王八是如何知道相城喬家的?”他又問光頭。
光頭哭喪着臉說:“小的也問過司令,他沒告訴小人啊。”
這個問題林君勱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喬三繆當時在清廷做官時爲了退休後不惹來麻煩,號稱丹上老人,知道他姓名的人並不多,所以他帶着年幼的喬青崖逃到相城的時候並沒有改動他真實的姓氏。
喬家在相城經營絲業,和老本行早就沒關係了,而且喬青崖幾乎不結交什麼朋友,從不對外人說起祖上的事情,那麼這個身份到底是怎麼泄露出去的呢。
“你們來相城多久了?”林君勱又問他。
“一年多了,我們一直在找機會得手。”光頭說。
“許真希和你們什麼關係?”
林君勱沒有設定他們和許真希認識,直接問。
光頭想了一會兒說:“這個人聽說過,還沒搭上夥,聽說他挖開了一座漢墓,誰知道進去後裡面塌方了,死了幾個弟兄,只帶出來幾件小東西。本來也能發財的,裡面有一件墓主下葬時嘴裡噙的玉含蟬,值不少錢,誰知道被他手下私自拐跑了,如今還沒找到呢。”
林君勱抽了一支菸,細細篩了一遍他的話,找不到破綻,姑且信了。
審訊完這兩個倒黴蛋,回到辦公室,他濃眉不展,問周副官:“那個叫六爺的人抓到了嗎?”
“還沒有。兄弟們說當晚他就跑出相城往北邊去了。”
抓捕六爺這事兒,周玉成副官很受挫。
“給曹宗昌老狗那兒送幾個弟兄,隨時掌握他那邊的動向。”林君勱單獨吩咐周副官。
周玉成按照他的吩咐處理去了。
魏同生跟在他後面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好像有什麼東西卡在他嘴裡似的,吐不出來也吞不下去。
林君勱見了奇怪,就問他:“什麼事?直接說吧。”
“參……謀長,今天晚上,喬小姐……她訂婚了。”魏同生吞吐地說。
“也不請我們去喝杯酒,真小氣。”林君勱沉默半天,嘟噥了聲。
魏同生很難過:“您是對她最好的男人,喬家也太不知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