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冊⑤完

“十七年前,我還在醫院工作的時候。某一天一個孕婦來醫院檢查,我還清楚的記得她溫柔的笑容是那麼迷人,深深地吸引着我。回到家滿腦子都是她迷人的微笑,我想表明我的傾心,可是我知道他有丈夫了。一直到她懷孕八個月大的時候,我知道機會來了。”說到這的時候,金霸偉蒼老的臉上,露出美好的嚮往。

“她的丈夫因爲出差沒有陪她來檢查,我知道這只是她的說辭而已。自從見了她,我便動用關係調查了她,她的丈夫只是一個賭徒,還輸多贏少。還有一個十歲的孩子。我在想這麼爛的人,怎麼可以擁有她這麼美麗的天使。所以在她做完檢查之後我支開了護士和醫生,關上門,讓她離開她的丈夫,我可以養的她的包括她的孩子。但是爲什麼她要拒絕!爲什麼!”金霸偉緊握住柺杖,臉色有些難看甚至扭曲。

安顏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着金霸偉的回憶。

“我失控了,我不想的。我將她推倒在病牀上,然後強姦了她。”

“她有身孕,八個月大了。我居然這麼對她,我事後反應過來徹底慌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打電話告訴了我父親。後來我父親告訴我要冷靜,我一直在辦公室,沒有出現在病房,甚至不認識這個女人。這是我父親跟我說的話。後來我父親擺平了這一切。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發現。我也就忘記這件事了。我沒想過我的孫子會因爲我發生這樣的事,我很愧疚。”

金霸偉露出悔恨的神情。

可是在安顏看來,這種人不值得同情。

“那個孕婦怎麼樣了?你怎麼知道是因爲你,你孫子纔會出事的?難道你一開始就知道嗎?”安顏很氣憤,可是她不得不保持冷靜,在她看來金霸偉和那個兇手根本沒有區別,都一樣的禽獸。做了這種事居然還可以若無其事的生活,真的是沒有一點愧疚心啊。

“死了,在我做‘事’的時候死了。”金霸偉重重的嘆了口氣,有些疲憊的鬆軟了身子,靠在椅背上。“就在誠兒(死者)失蹤的前三天我收到一份來信,他說他知道我做的事情,他說,他會讓我付出代價。我沒在意,以爲只是惡作劇。沒想到三天後誠兒失蹤了,我根本沒想起來這件事。直到昨天誠兒的屍體被送回來,田錦先生來問我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我才記起來這件事。”

“信還在嗎?還有那人的丈夫的名字你還記得嗎?或者兒子的名字。”安顏已經不想在糾結爲什麼他昨天不說了。只想離開。

“在。”金霸偉起身,走至書桌邊,右手撐着桌邊緣,打開第一層櫃子,取出裡面的黑色信封。將它遞給安顏。

“那人的名字我忘記了,不過我記得醫院有病人資料庫,裡面有五十年間病人所以的資料,無論生死。那個孕婦叫姜柔,我會給醫院打電話,讓他們準備好資料的。”

“謝謝,我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但是我想你需要向你兒子解釋一下。”安顏得到想知道的消息後,走到門口,緩緩道。

打開門,金霸偉看見的便是金宥那雙猩紅的眼睛,看他的眼光不再是以前的敬畏,而是仇恨。他沒想到金宥竟然會在門口偷聽。他有些慌亂的跌坐在了軟椅上。張了張口,卻怎麼也說不出解釋的話來。

安顏很厚道的沒有說什麼,而是避開金宥,離開了金家。就算金霸偉受不了法律的制裁,但是他後半生得活在折磨和悔恨中。

走出金家,安顏隨手掏出一枚棒棒糖,剝掉糖紙,甜蜜的糖汁在口中瀰漫,果然心情不好時,來一根棒棒糖有助於心情舒暢。

“安顏。”將手機放在耳旁。

“頭,有發現。”是修濘的聲音。

警局 07部

“怎麼?”安顏走到修濘辦桌前。看着修濘

“我回來重頭到尾看了一遍,雖然很噁心。不過我發現了這個。”修濘將電腦轉到安顏面前,視頻定格在一個包裹上,放大了看,上面寫着通達快遞四個字。

“很好,我想兇手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被我們抓住了。”安顏看見這個名字,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兇手就是他了。

“通知錦叔不用調查了,去中心醫院拿一個叫姜柔的死者資料。”

“張維的住址在哪?”

“四區32街6樓1-3房。”修濘翻了一下張維的資料道。

“走吧,見見這位快遞員同志。我想他會有點什麼告訴我們。“安顏挑了一下眉。

四區32街6樓1-3房外,安顏和修濘持槍各站一邊,默契的用眼神向對方意示了一下。

”警局07部辦案,有沒有人。快點開門。“安顏將槍放於身側,左手握拳敲門。

門內沒有一點聲音發出,等了一會確定無人之後。

安顏遞了一個眼神給修濘退到一側,修濘明白的點點頭,將門踢開。

”砰。”巨大的聲響過後,入目的是一隻被鐵鏈拴住的大黃狗,懨懨的趴在地上,對於這聲響動都不動一下,似乎快要死了。除此之外,房間的格局和錄像帶裡面的樣子一摸一樣。

“色狗。”修濘第一眼便看見了那條大黃狗,因爲那個視頻,修濘給它取得名字。

安顏皺眉走進房間,打量了一下四周,看見大黃狗旁邊有一大灘凝固的血液。

“讓鑑定組過來採取指紋和物證。”安顏剛好說完,張維便出現在了門口。

“你們,”話還沒說完,便看見安顏和修濘的樣子和那條大黃狗,露出遺憾的表情。“看來是發現了,真是,明明很小心啊。”

“張維你因涉嫌謀殺被捕,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說的每一句話將作爲呈堂證供。”安顏意示修濘將張維銬住,以免逃跑。

警局 詢問室

“張維,父親張東,母親姜柔。父親是賭徒,母親是老師。母親在十歲那年因在去醫院的路上大出血死亡,搶救無效。父親卻在幾天後得到了一大筆錢。真是好巧。”安顏將田錦拿到的病歷丟在桌上,雙手撐着桌子,身體微微像前傾,一雙眼眸犀利的看着對面滿不在意的張維。

眼神很好的沒錯過張維聽見母親是因大出血死亡的那一瞬間憤恨的眼神。

“不過,我好奇你爲什麼要這樣對一個幼兒,難道就因爲他的爺爺是搶救你母親沒及時的醫院的院長嗎?”安顏坐在凳子上,挑眉道。

“狗屁院長,他就是個禽獸。禽獸。”聽見金霸偉,張維不淡定了,雙眼瞬間通紅。面部扭曲的盯着安顏。有些激動。

“你讓一個幼兒被狗強姦,就已經夠禽獸了。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和張維比起來,安顏顯得冷靜多了。其實比起來他倆都是半斤八兩,若不是答應金霸偉不會說出去,她需要在這裡套張維的話麼,突然討厭自己的信守承諾了。

“我當然有資格,我親眼看見他強姦了我媽媽,甚至我弟弟!”張維,激動的站了起來,顯得有些癲狂。

“強姦?你怎麼知道?而且據我所知,你沒有弟弟。”

“怎麼知道的。”張維眼中一閃而過的情緒太快了,讓安顏沒看清楚。

“我當然知道,因爲我就藏在牀底下。”張維坐下雙手抱頭,神情有些痛苦“我媽媽懷孕八個月了,很快弟弟就會出生了。那天媽媽帶我去醫院做檢查。因爲檢查的時候不讓除開病人以外的人進去,所以醫生不讓我跟着去,我只好趁醫生不注意的時候偷溜進去藏在牀底下,我知道媽媽發現了我。我打算在醫生走後爬出去。可是媽媽突然伸出手將我按回去,之後就......。”

“我死死的用嘴咬住自己的手,我害怕被發現。當那個禽獸逃走我纔敢出來。白色的牀單被染成了紅色,媽媽身上全是傷痕。眼睛瞪得大大的,還有淚水沒有流出來。那慘樣我現在還記憶猶新。我的弟弟還沒有出生便跟着我媽媽死了。你讓我怎麼不報復!怎麼可以若無其事的活下去!”

“所以你就傷害了一個幼兒,那你和他又有什麼區別。“安顏已經不知道怎麼用語言形容他了。用同樣的方法去傷害無辜。真是.....

聽見安顏的話,張維如同清醒了般,睜大了眼睛,像是被抽走了力氣,癱瘓在凳子上。他和那個禽獸沒有區別。他爲什麼會這樣做啊。爲什麼。

打開詢問室的門,感覺空氣也清新不少,這宗案子終於結了。

若不是第一次訊問張維的時候她注意到張維身上的狗毛,她也不會聯想到他。而且這也可以解釋爲什麼那天她看見快遞車停在門口,因爲如果張維開了車進去就不能躲在某處看金霸偉痛苦的表情了。畢竟車子太顯眼了。

一個因爲慾望害了倆條人命,一個因爲報復害了一條人命。毀了倆個家庭。

人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