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陳中不在,也沒有見到他的人影,前兩天,我老老實實呆在陳中的公寓裡,第三天,百般無聊便獨自打車去了笙兒的住處,丁豆會背唐詩三百首了,我隨便點一首,只是稍念個開頭,丁豆就能像念順口溜一樣的背出來。跟笙兒敘了敘舊,便一個人在街上瞎逛,走着走着竟來到‘金龍名門大酒店‘處,擡頭看了看閃着霓紅燈的幾大字,心裡淒涼無比。終於結束了這裡的煉獄,迎接我的還是一個煉獄。
轉角朝回去的路上走着時,意外遇上了莊。
我與他對視笑着,他走近我拉起我的手。
“幹嘛?”
“你看看自已,別人做情婦都是光鮮亮麗的,你這副模樣真的很狼狽啊。”
我偏頭淡笑地望着他:“那你帶我去哪兒?”
“逛街買東西。感情這事兒太虛假了,但是珠寶項鍊永遠不會離開你。”
我笑逐顏開:“好,我跟你去,你要是想買什麼全都我買單。對了,上次借你的錢還沒有還你```”
“先走吧!”莊等不急地拉着我朝繁華街奔去。
走進名牌店裡,莊幫我挑着幾件新款的大衣,一件紅色一件藍色都很漂亮,很高檔,價格也是高檔,一件3888元,我絲毫不猶豫,拿着陳中的卡毫不留情地刷。
套着鮮紅的長裝大衣,穿着一寸長的高根鞋,手裡還提着大大小小的購物袋。然後去了理髮店,剪了個流行的短髮,穿上銀光閃閃的大圈圈耳環,走在大街上,回頭率暴增。
那刻我大笑着對莊說:“女人真虛榮啊,只有刷卡消費才能讓我知道做別人情婦也是有好處的。”
莊也很闊氣地買了好幾件昂貴的大衣。
那天,回家用時候陳中仍沒有回來。來到二樓臥室,將衣服放進衣櫃裡,正打算將身上的衣服換下來時,門外傳來急促覺重的腳步聲,我探着腦袋下樓去。
是陳中回來了,手臂還受了傷,連同他三個兄弟也一樣負了傷坐在沙發上。
陳中剛見我時,有些驚異的目光,連同身邊三位小夥子也一樣。陳中很恢復本來面貌使喚着我:“看什麼!還不把抽屜裡的醫藥箱拿出來。”
“哦。”我應了一聲,踩着高根鞋跑到偏廳的矮櫃裡心急地翻騰着,但是我根本沒見什麼醫藥箱。
陳中不耐煩開口:“在下面中間的一格櫃子裡。”
我按提示找到醫藥箱,慌忙提到陳中面前。
“先將他們的傷口處理好。”
陳中眼神望了望身旁三位小夥子,其中幾位連忙接口:“不敢不敢```不用勞煩大嫂,我自已來。”
“就是,我們的傷不礙事,自已來就行。”
一位小夥子上前彎下腰拿了一瓶消毒藥止跟止血崩帶,連同其它兩位走向偏廳去。
留下我不知所惜蹲在陳中面前,手無方向的不知道應該先用哪種藥。
無奈只得擡頭問他:“也一樣先用消毒藥水嗎?”
陳中皺着眉,一隻握着左臂的傷口:“隨便吧。”
我愣愣看着陳中手心屏出的血一直流不停,心裡打顫,這也能隨便。我呼了口氣,壯了壯膽:“你先鬆開手,我看看傷口。”
我伸手撫上去,輕輕將他的手扒開,眼前看到的一刻,讓我腦子瞬間發懵。陳中手臂處的那道口子雖是不深,但去很長,一直蜿蜒成了快成一個圈了,鮮血還不停涌出來。
我擔心地說:“還是醫院吧。”
“那這麼毀話!動作麻利點,把血先止住。”
我低下頭,拿起一大團棉花球,照着那幾位小夥子的樣子,倒上消毒藥水將陳中傷口上的傷止住,我只得很痛,但陳中全程咬着牙竟,連眉沒有皺一下。我不由得覺得擔心是多餘的,這傷口劃開後的痛總不比這痛輕吧,然後抽出崩帶一圈圈繫緊,心裡總覺得太草率了,輕輕開口:“這樣就可以嗎?”
陳中按了按傷口,看着我:“害怕了,以後要是比這更深的傷口你可要學會拿針去縫了。”
剛纔那幾位小夥子走了過來:“陳哥,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是不是```”
陳中招手打斷那人的話:“先看看其它兄弟的傷勢,你們也是,先養好傷,這件事我心裡有數。”
向位小夥子憤憤不平似是還想說什麼,終是忍住拉低腦袋:“知道了,陳哥,那我們先回去了。”
陳中點點頭,三個年輕小夥子走出了大門。
雖不懂發生了什麼事,但我也不想去清楚那些黑市內幕。我裝作沒有聽到他們對白地去打了一杯白開水端到陳中面前的桌上。
陳中很給面子地拿出水,一口氣喝光,我接杯子又倒了一杯過來,這次直接用手遞給他,他望着我,伸手拉我坐在沙發上,我輕輕屈下身,見他沒想喝水的樣子便放回到桌上。
陳中撫摸我的臉順勢挽了挽我耳邊的短髮:“爲什麼要剪了頭髮?”
我平靜地問:“好看嗎?”
陳中笑着點點頭:“好看,今天的打扮纔像是我的情婦啊!衣服也很漂亮,跟誰一起買的?”
我心裡收緊,爲什麼他會問跟誰一起買的,難道知道什麼,轉念間覺得是自已多想了,他或許是單純問問而已。
“跟以前的姐妹。”
陳中勾住我的耳環,語氣壓沉:“說實話。”
他真的不是單純問起,我咬了咬牙鼓起勇氣,依舊說:“是以前的姐妹。”
本以爲陳中會大發雷霆的,但意外,他令我緊張的手輕柔脫開我:“我不會打你,看到你爲我包紮的傷上。但是,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聽到沒有?”
果然是看到了呢,我垂下頭,聽到自已細微的聲音:“知道了。”
陳中似是越發得意:“看來在我的磨練下,韓豔的性子已經是被我消磨殆盡了啊。”
我靜靜看着桌上我雙手去倒的那杯水,是啊,以前的韓豔早在被你陳中拋棄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一半了,再度遇到你陳中,就連最後一半也死完了。
我感嘆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得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