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那一天裡

泛岸愣住了。在自只的痹午法寶中眨只着眼睛。討了片肝,心,才鄭重追問:“粱磨刀也好,鄭小道也罷,我只問你一句,你的七盅星魂從何而來?”

樑辛也不隱瞞,把自己的經歷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將岸聽的異常仔細,時不時便會插口提問,所問的都是關鍵之處,不過樑辛說的都是真實經歷,自然處處都能解釋的通。

將岸聽完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來,開始的時候笑聲低沉,好像咕咕咕的鴿子叫,可越到後來就越大聲,最後甚至讓人都分不清他聲嘶力竭的,究竟是在大笑還是在大哭!

將岸一邊怪笑着,一邊斷斷續續的說:“你不是老蝙蝠的傳人,我便沒有顧忌,可更讓我沒想到的是,你竟然沒有道心?!你身負修爲,卻沒有道心啊!”

說到這裡,將岸的聲音猛的低沉了起來:“你這個弟子,我收下了!”說完,又意猶未盡的補充了一句:“這是天作之合!”

樑辛先是被將岸的瘋態給驚着了,跟着又被最後這句“天作之合,給鎮住了,情不自禁的從心裡說了句:你跟我葫蘆師父倒真是天作之合。

將岸見他不說話,還以爲他身負師承,不敢再另外拜師,馬上又換上原先那種客氣、親近的語氣:“你的師父是妖猿,這種精怪最通人性,你的心性好,你的師父更會宅心仁厚。你想,你若不拜師,我便不傳藝,那咱倆都要死在這裡,你拜師的話,咱換個角度來看,那你就是救了我的老命,爲了救人所以拜師,將來我那妖猿兄弟,肯定也會大大的褒獎於你

樑辛被這番七繞八繞的道理逗樂了,他到不是迂腐之人,不過中土之人尊師重道,這是刻在骨子裡的認知,無論是江湖門派,修天道宗甚至民間書院,帶着師承拜師都是件天大的事情,以東籬先牛之狂,在開課時還要拜祭親、師神位,便可見一般了。

再說,葫蘆師父壓根就沒說過門規,樑辛真吃不準,他要是再帶一位老師回去,那位苦乃山妖王會不會被氣死。

將岸繼續笑道:“其實也無妨,我收你做記名弟子”不,你拜我做記名師父,我先傳藝,待脫險後你我共赴苦乃山,對葫蘆師父稟明一切,他若同意。咱們在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師承大禮!”

這便沒問題了,樑辛二話不說,按照中土禮儀,口稱師父,卻只磕一個頭,剩下的兩個頭是要等到真正成爲師徒時再磕。

將岸老懷暢慰,在殼子裡放聲大笑,對着樑辛尖叫道:“好!自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二弟子,磨刀兒!”

不用說,將岸本領自然高絕,粱辛心裡也有些開心的,笑着說道:“磨刀是我的別號,我的本名叫做樑辛。”

“粱辛兒?”將岸品了一下他的名字,跟着繼續笑道:“我那大徒弟,本名叫做鬍子歌,別號卸甲。到了後來天下也只記得了他的別號,沒人還記得他的本名!”

說着,將岸又復大笑:“卸甲兒,磨刀兒,我這兩個徒弟,別號也倒真是合拍!卸甲兒,磨刀兒!”

卸甲兒?粱辛的眉毛微微一挑,隨即恍然大悟,想起了這個曾經名震天下的名字:謝甲兒!

樑辛的腦子裡嗡的一聲響,終於知道了,他新拜下的老師是何許人。

當年的邪道憑一己之力,自創“天下人間,的驚世神通的老魔頭,原來叫做將岸。

老魔頭成了他的老師,當年的邪道第一人,身負“天下人間,傳承,又創出“天上人間”打得正道落花流水的謝甲兒,成了樑辛的大師兄!

只不過這位大師兄始終念着師父的好處,對外從不以本名自稱,通名時只報師父給他的愛稱,天下修士都以爲他姓謝,名甲兒。

樑辛猜到了記名老師的身份,憑着他的腦筋很快就弄明白了,從頭到尾,根本就是琅琊把事情搞錯了!

將岸是“老魔頭”天下人都以爲他歸隱山林,卻不知其實他是陷在了這頭土坤的肚子裡。琅琊的師父多年查訪,終於找到了線索,繼而現了這個真相,只不過他也以爲老魔頭早已喪命。

修士傳承,常常會將功法記錄在玉訣之中,縱然將岸已死,玉訣也不會損壞。

琅琊的師父要找至純的惡土,再配以邪術煉製,簡而言之,他要煉製一味能讓土坤嘔吐的奇藥,以便尋找玉訣。這些事情都是機密,邪道領對琅琊也不曾提起過。

琅琊一直是在暗中探查,並且根據線索,最終得出了個“老魔頭的隱居洞府在清涼泊,需要有惡土之力才能通過守護法陣,的結果。

這個結果乍一想,和實際相差足有天地之遙,可仔細想想,其實琅卑推測出的結論,距離真實情況也僅僅是一步之遙,只要把將岸的隱居之處替換做怪蟲土坤,便沒問題了。由此可見,這天底下的事情,只要不是親眼所見,便做不得準,任你心智縱橫,思維敏銳,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猜透!

樑辛呼出了口濁氣,把這件事暫時扔到了腦後,對着將岸師父說道:“請師父傳功吧,弟子先救您出來。”

不料老魔將岸一反常態,森冷的哼了一聲:“授業傳藝,自有我來做主,以後你少要主動開口!”跟着,長吸了一口氣,繼續道:“磨刀兒,坐下來,用心聽好!”

樑辛早被葫蘆練出來了,也不當回事,趕忙答應了一聲盤膝坐好。

將岸這才沉聲開口,可並沒有直接說功法:“磨刀兒,你可知爲師在被困於此處之前,曾經參悟的功法麼?”

樑辛當然知道,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您參悟生老病死四門奇術,自創天下人間的大神通。”

將岸恩了一聲,緩緩道:“我出身邪道,行事不羈,但唯獨看重傳承之道,所以纔要先收徒再傳藝,一切按部就班,好在時間還算充裕。你已是我的記名弟子,便要知道我的神通,究竟從何而來。”

樑辛明白,邪道中人行事偏佞,到也沒什麼奇怪,點了點頭正想答應,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開口問道:“師父,有件事我要先問清楚,如果你我逃脫此劫,返回苦乃山,我的葫蘆師父不同意我另拜老師,您會如何。”

以琅琊的行事風格來推測,葫蘆如果不同意,說不準將岸就會出手對付天猿,殺葫蘆奪弟子。

將岸也不隱瞞,淡淡的說道:“我看重師道,如果葫蘆不同意,我自然不會爲難他,不過我會殺了你,不是我的徒弟,便不能帶着我的業藝!”跟着,也不管樑辛的反應,又把話題拉了回來,開始講述自己的功法來歷。

在邪道之中,將岸也是個宗師級的高手,不過他只求參悟神通,不理其他事物。可以說,這個老庇嘆;性偏執。但更多的是把精力放在悟道卜。基本算是”孔型的邪修。

修士修行,全都講求斷滅凡情,將岸自然也不例外,當時他的修爲已經達到了六步中階,可無論他怎麼努力,功力也無法再有一絲進境。一直耽擱了幾十年之後,將岸確定,他無法進步,不是功法的問題,而是他的導體所限!

他身體能夠承受的力量極限,就是逍遙境中階了。若是別人的話,有他的修爲可能也就滿足了,但是將岸在修煉上就是個癡子,無法進步的痛苦讓他生不如死。

又經過了幾十年的鑽研,將岸做了一個驚人的決定:既然此生無望,他便要捨去肉身,再世爲人!

所謂“捨去肉身,再世爲人,並不是說就不活了去轉世投胎,而是要放棄肉身,以元神投入胎兒的身體重新修煉。這個念頭想着容易,可即便是逍遙境的將岸,要想實現起來也異常的困難,比如六步修爲,元神無法離開了身體而獨活;即便投身胎兒,也是逆天之事,很有可能會失去原來的記憶等等。

而且,以老魔頭當時的修爲,想要奪舍,便只能選擇胎兒,否則絕無成功的可能。

當時正邪之爭正是激烈時,邪道漸漸落到了下風,一些老魔頭既想拼命反擊,又怕魂飛魄散,而將岸正在研究的“課題”無疑爲他們提供了一條非常好的退路。

所以邪道中的魁們,都集中資源來幫助將岸,而將岸也不負衆望,終於被他解決了所有的難題,成功的捨去肉身,投身胎兒。從此再是爲人,重新開始修行。

樑辛聽的眉毛直跳,即便是胎兒,也是奪舍之惡。

將岸似乎能察覺到樑辛的心情,呵呵的笑了:“我當年所爲,雖然聽上去可惡,可實際上也那麼嚴重。”

對於將岸來說,胎兒越成熟,他奪舍的危險也就越大,所以在那些老魔頭的幫助下,他奪舍的第一胎,纔剛剛三天,嚴格來說根本還不能算個孩子。

樑辛皺眉,覺得又堵心又噁心,重重的喘了口粗氣。

老魔頭開始重新修行,因爲有了“前世,的記憶,他的進境極快,可新的身體條件還不如他當年的肉身好,還沒能突破逍遙境就停滯不前了。

所以老魔頭又開始第二次“投胎”效果依舊不理想,第三次、第四次,,將岸一共五世爲人,可因爲在達到極限之前,根本無法看出身體如何,所以他始終沒能比最初的修爲更高。

樑辛忍不住苦笑道:“這幾百年,豈不是白忙活了。”

將岸笑了,沒理會樑辛的話,而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說道:“我第一世,父親是個藩王,母親是個婢女,父親對母親極差,可疼我愛我。而我母親過的日子,簡直就是生不如死,卻還忍辱偷生,拼命尋找機會想要偷偷看我一眼,但怕耽誤了我的前程,不敢和我說一句話”那時我雖然是凡人身,但心性上早已斷滅凡情,自然是不理會的!”

“第二世,家境貧寒,我無所謂,可爹孃卻看得重,別人家孩子有新衣,有糖果,他們寧可不吃飯也要給我置備,一年春節,我爹爲了掙出我的守歲錢,冒雪送貨摔下了山崖,他到死也不知道,我無所謂的。

“第三世,我生在富貴之家。兄弟姐妹一大把,爹孃死得早,到了分家的時候打了今天翻地覆,嘿,我什麼都不要,本來以爲能清淨了。可沒想到,從我淨身出戶以後,這些兄弟姐妹彼此之間見面就吵,卻都輪看來看我,怕我冷,怕我餓,大姐要接我去她家,二哥乾脆給我買了座小院,三哥天天帶我去敵館”我不懂啊,他們都看重錢,所以反目成仇,可幹嘛又對我好。”

樑辛哼了一聲,忍不住插嘴道:“人情,本來就複雜的很,爲錢反目可恨,可有時候,爭得卻是自己心裡那份公平。”

“住口!我不問你,不得多言!”將岸自從當了師父,立刻就嚴厲起來了,全不像開始時候的那副老好人態度:“第四世,我總算當上了個孤兒,無親無故啊,哈哈!可走到了十六歲,有個姑娘喜歡上了我,我自去修道,不理她,後來無意間聽說,她的爹孃逼她嫁人,她就把腦袋鑽進繩套裡,自縊了。”

“第五世,沒爹,娘是個妓女,天天算計着,究竟哪個纔是我爹這時候,將岸又笑了,早已不再是那副冷冰冰的語調,有無,奈,有感慨,甚至還有些依戀:“她生我的時候,年紀就不小了?再過幾年就更拉不到客人了,哎,她長的本來就不好看,生意好纔怪!後來出了件小破事,她給自己拉客人。那人卻嫌她醜陋,擡了她。喂,磨刀兒,你知道敵女是幹什麼的吧?”

“聽說過!”

“別人以爲,妓女卑賤,可她們之間卻團結的很,這叫姐妹情深!”將岸的話說的輕鬆,可語氣卻重:“那人打了我娘,結果被幾十個姑娘圍着打,龜奴、老鳩人人動手,可沒想到,那人的爹竟然頗有實力,當天晚上,官差、幫派足足來了幾百人,砸了故院不說,還見人就打,我娘自然是那個最到黴的,我斷滅凡情,連皇帝都看不起,更不會把一個娼妓當回事!就眼睜睜的看着她被打死,可你猜,她在臨死前,最後的一句話說的什麼?”

“她對我說: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將岸兒,我對不起你,下一輩子我只做孃親,不做娼故!”

說到這裡,將岸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就這一句話,徹徹底底毀了我的道心!她是娼故,她也是我娘!所有的人,一個也休想活!我狂怒之下,捏碎了傳訊用的木鈴鎖,一轉眼間邪道七大領盡至城,三萬四千一百三十一名邪修先後趕來,密密麻麻的法寶鋪滿長空,哈哈,磨刀兒,你能懂麼,當時那場面驚天動地,那威風鬼神動容,可我卻嚎啕大哭!”

“那一天裡,我終於受不了人間折磨,道心盡喪;那一天裡,我才知道,我的眼淚也是鹹的;那一天裡,我總算明白了,修不上天,再怎麼厲害也還是個人,既然是人,就別裝着自己不是人!”

“那一天裡,我徹悟,生老病死,天下人間!”將岸的聲音?低沉而疲憊,緩緩的說着:“修士也好,凡人也罷,都是人。青天之下即爲人間,而人間事,不過三個字:來不及!”

“百年忙碌,千年修行,到終了,回頭看:該做之事,未完;應愛之人,已死。天下人間,便只有: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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