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徹在自己的房間裡來回徘徊,比季荒沒來之前更加焦灼了。
青府的管家偷偷摸摸的來到了青徹的房間,像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管家跪在青徹的面前,說道:“老爺放心,所有的門徒都出去了,天黑之前一定能查到小姐的下落。”
可是青徹現在擔心的並不是找不找的道,而是擔心自己女兒跟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青徹心裡明白,如果青言惹上了神族,那麼只有死路一條。
青徹實在是擔心自己女兒的安危,他要不敢忤逆神族,所以先要弄清事情原因。
青徹給管家說道:“我現在就帶着你去上神那,你就說找到了李子牧的蹤跡,然後帶孩子他們去另外一個方向。”
“老爺,我明白,這就是調虎離山之計。”
青徹拍了拍管家的衣服,說道:“這件事情十分兇險,我也不強求你。”
“老爺的大恩大德,我願意一死相報。”
咱們商量好後,便來到了大殿上。
慎行還是那麼的無所事事,看看這邊,瞧一瞧那邊,彷彿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一樣。
青徹進屋以後,慎行拉着他說道:“我看你屋裡有不少好玩意兒啊!”
“上神喜歡什麼,儘管拿走就好了。”青徹毫不吝嗇,十分大方的說道。
慎行拿着一個青花瓷的瓶子,說道:“想不到你們人類還能做出這麼精美絕倫的東西。”
“上神可不要小看這一個瓶子,他雖然沒有你們法寶好用,但也是一個工匠的心血,而且這個瓶子一到陰雨天還會變色。”
慎行聽完後很滿意,直接抱了起來,說道:“行,這件東西我要了。”
季荒看不下去了,說道:“先別說那些瑣碎的事情了,趕緊說正事吧!”
青徹連忙說道:“回上神的話,已經找到李子牧的蹤跡了。”
這一切早在季荒的意料之中,但是他仍然裝作一副很驚訝的樣子。
季荒說道:“哦,想不到你的辦事效率還挺高。”
青徹連忙表一下自己的忠心,說到:“能爲神族效力,是小的福分。”
季荒直接拿起來佩劍,說道:“既然已經發現了目標,那我們就應該行動起來。”
慎行對於緝拿季荒外甥這件事,還是十分感興趣的。
慎行也連忙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花瓶,急忙跟了上去。
到了大門口,青徹卻說道:“上神,還是有我的管家帶你們去吧,我還得在家裡生產地靈,實在是走不開。”
季荒走到了青徹的跟前,然後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現在你已經做兩家的事,還真是難爲你了。”
“上神這是什麼話?能爲神族效力,是我青家的福分。”
季荒也沒有強求青徹,只是說道:“沒有關係,反正到那來說我們動手,只要能帶我們去就好了。”
管家趕緊弓着腰跑到前面,說道:“就由小人帶領着上神去找那個人吧!”
季荒看了一眼景川,景川立馬明白了什麼意思?
景川趴在了管家的前面,說道:“老人家,路途遙遠,但是我背您吧!”
管家有些顯得不知所措,他口齒不清的說道:“不用勞煩上神了,我一個人可以。”
“是可以,但是你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照你這個速度,犯人早就跑了!”季荒面無表情的說道。
管家陷入了極度的尷尬,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只能默默地低着頭。
景川是一個十分熱心腸的孩子,他給管家說道:“老人家,你就放心吧,在我這裡沒有高低貴賤。”
慎行聽完這句話後,就很不樂意了,他對景川說道:“大侄子,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辭!”
慎行所以這麼說,他是想讓季荒知道,自己是神族九皇子,而他只不過是一個打工的,又怎麼能對自己大呼小叫?
景川又不傻,他聽到慎行這麼說,也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是笑了笑,然後把管家背了起來。
季荒也補了一句,說道:“九皇子所言極是,不管是誰,都得明白自己的地位。”
場面極度尷尬,就差拔劍了。
景川爲了熄滅正常無聲的戰爭,趕緊說道:“師父,九叔,我們還是辦正事要緊。”
慎行沒有說話,直接飛了上去。
就這樣,他們三個在管家的指引下,踏上了追擊李子牧的道路。
其實景川纔是最心不在焉的,他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的二弟。
景川也曾聽聞過李子牧父母的事情,在他看來,自己就是殺害李子牧雙親兇手之一。
景川心裡說道:“原來二弟還有這樣的身份,這樣就能完美的解釋他在噬魂嶺上的舉動了。”
青徹看着他們離開後,趕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青徹將屋門關上,然後換了一身衣服,拿起了自己的佩劍,就從後門兒出發了。
一路上,季荒問道:“那個地方究竟叫什麼名字,離這裡是不是很遠?”
面對季荒的質疑,管家是簡單十分緊張,景川都能感覺到他身體在發抖。
季荒看出來了管家在發抖,於是便說道:“管家,你抖什麼?”
“沒,沒抖啊!”
景川連忙解釋道:“師父,是我的原因,不是很平穩,還有就是老人家上了年紀,飛的又這麼高,害怕一些實屬正常。”
管家聽完景川給他解釋的,連忙點了點頭,嘴裡還說道:“對,是那樣的,是這樣的。”
青徹從後門兒走了以後,便朝着青石鎮的方向趕去。
青徹從自己懷裡拿出來一個精巧的羅盤,上面指引着青徹前進的方向。
青徹害怕自己的女兒走丟,所以在她身上種了一種特殊的香,只要拿着個羅盤,就能夠輕輕鬆鬆的找到她。
在山洞裡,沈三間也慢慢的醒了過來。
沈三間捂着自己的頭,然後說道:“沒想到這個小子下手還那麼狠,你竟然把我傷成了這個樣子。”
景川雖然打了沈三間,但是沈三間沒有要怪他的意思。
沈三間的腦海裡,一直浮現着景川說的那一句話。
沈三間開始回望自己的這前半生,突然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爲自己活過。
沈三間抱起來他師父的靈位,然後說道:“師父,您幫幫徒兒吧!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辦了。”
一個五十多的男人,哭得竟然像一個孩子。
或許沈三間的師父,是想讓他快快樂樂的活着吧,可是沈三間這一輩子活得並不開心。
沈三間在十七歲之前,是爲他師父活的。
自從沈三間的師父死了以後,他的心也就死了,他像一具屍體一樣遊浮在人世間。
好在沈三間都不知道你怎麼度過那段時光的時候,他遇到了他最好的兄弟,也就是李子牧的父親,魔族四皇子弈曜,以及李子牧的母親,神女季玥。
弈曜和季玥的出現,給沈三間灰暗的世界帶來了一絲光彩。在那一刻,沈三間突然有了活下去的念頭。
可是好景不長,弈曜和季玥又都死了,他的人生又陷入了迷茫。
可是面對好友的遺孤,他又怎能坐視不管?於是乎,沈三間又有了新的目標,找到自己好友的遺孤,然後將他撫養長大。
沈三間最快樂的一段時光,也就是找到李子牧以後。
李子牧是一個孩子,他每天都會給沈三間帶來歡樂,帶來憂愁,帶來不一樣的感覺。
沈三間以前從來沒有爲柴米油鹽發過愁,自從有了李子牧,他也開始精打細算起來,能不花的錢就全都省下。
沈三間突然感覺到有人摸他的臉頰,像他師父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那雙形如枯槁的手,但是卻又那麼的祥和。
沈三間大聲的喊道:“師父,是不是你老人家來了?如果是你老人家來啦,那就請您給徒弟一個指示吧!”
沈三間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他抱着自己師父的靈位,眼角處還掛着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
沈三間在自己的夢境中,果然遇到了自己的師父。
不光有他的師父,還有他六位師兄,他們看着沈三間然後衝着他笑。
沈三間大聲的喊道:“師父,師兄,你們等等我!”
可是不管沈三間怎麼追,他都是追不上自己的師父。
沈三間追了好久好久,然後實在是跑不動了,他氣喘吁吁的看着自己的師父,說道:“師父,您能等一下我嗎?”
不管沈三間怎麼說,他的師父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地衝着他笑。
沈三間又流出了眼淚,說道:“師父,三間想你,你知道三間這麼多年有多麼想您嗎?”
可是沈三間剛要想說很多話的時候,他的師父卻從他揮了揮手,然後默默地離開了。
沈三間大聲的喊道:“師父,三間求您了,您能不能不走?”
也正是這一喊,沈三間醒了過來。
沈三間看着自己懷中的靈位,然後說道:“師父,爲什麼您老人家不給我一個答案呢?”
沈三間擦了一下自己眼角的淚水,然後說道:“對不起了,師父,李子牧不僅僅是我好友的遺孤,也更是我的徒弟,所以他的事情我不能夠坐視不管!”
在這一刻,沈三間已經不再迷茫了,他覺得自己務必要做好這件事情,哪怕粉身碎骨。
沈三間回到了鳳丘山山頂,看着一片狼藉的房屋,心中頗有感慨。
沈三間慢慢的走到了他經常躺在那塊石頭上,然後拔出了自己的丹陽劍,重重的砍了下去。
石頭被一分爲二,靜靜地躺在了那裡。
沈三間望着石頭,說道:“我如果救不下我的徒弟,就跟這塊石頭的下場一樣!”
沈三間從小脾氣就很倔,只是後來的生活,把他的性格都給磨平了。
突發的這件事情,讓沈三間一下子找回了原來的自己。
沈三間握緊了自己手中的劍,然後默默地說道:“趁着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動的時候,我要多爲子牧做一些事情。”
對於沈三間來說,李子牧不僅僅是他的徒弟,更想是他的孩子。
試問天底下,又有哪個父母,能忍心讓自己的孩子慘死在別人的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