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的身材和西北人差很多,所以只能用破布裹了頭臉裝作是腰直不起來的老太太。
在安東身上放了很多稻草,裝作是運稻草的老太太。
儘量躲着搜查的幫派衆人。
那些搜查的人一部分是守城部隊的人,一部分就是活脫脫的幫派小弟,挨家挨戶翻的雞飛狗跳,也不知道在找什麼,直說是跑出來的監獄裡的內陸人。
不敢往外說實話,怕城裡大亂也怕西貝幫的人趁虛而入,已經叫人傳消息去甘禮了,但是青幫凱拉城的人還是亂做了一團。
我走小路,已經很小心了可是前面街口還是一堆小弟走過,我想轉頭已經來不及了,那些小弟嚷嚷着,也不管什麼,一大清早的搜查,出早點的攤子鋪子也被翻的亂七八糟,哭爹喊孃的。
已經有小弟看到我了,指着我叫我站住等着搜查,我手上一得嗦,推着獨輪車想拐彎,可是沒辦法,這獨輪車一下卡在了窄巷裡面,我急的什麼似的。
只好彎腰裝老太太咳嗽着。
索性將安東從車上拖來,背在背上,又想跑,可是安東死沉的我也跑不動,那邊小弟已經有兩個感到奇怪的過來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衚衕旁邊的一家住戶突然打開門,一把將我拽進去了。
我一驚,門已經合上。
後面就有人來敲門了。
我還愣着,就有人把我拉進屋裡,然後好像外面有人開門,是老太太的聲音,小弟們詢問一番,又查看了一下簡陋的院子,就離開了,院子外面的門關上,我靠着這邊門大喘着氣,手都在抖,而此時黑暗中一個熟悉的聲音,“嬌爺,是你嗎?”
我一愣,隨即屋裡拉開了一個簡陋的燈泡,就看見卡瑪瞪大着眼睛看到是我,驚喜的,“真的是你啊。”
我也是震驚的,“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
外面有動靜,卡瑪對我噓了一下,“一言難盡。”
然後就可打開門往外看去,只見剛纔外賣的老太太進來,看到我,叫了一聲,“嬌爺。”
聽聲音我一愣,“慕容西,你怎麼進來的?”
只是還沒等再說什麼,我身後的安東就咳嗽了一聲,我想起來,趕緊和他們七手八腳的將安東放在了這邊牀上。
慕容西看着安東的樣子皺眉,“一會大打探消息的阿寧回來就好了,安少沒事吧。”
我查看着安東的體溫,已經退燒了,這人恢復能力還真強,只是他這次中槍的位置是胸口,恐怕得休養幾天。
這時候我纔有空了解情況,原來,這裡是蘭徵父親家一直空着的房子,蘭徵昨天看着我們被帶走了,人都嚇蒙了,而之前卡瑪因爲陰錯陽差進了城沒落腳地方,蘭徵沒辦法就讓她來蘭大叔生前住的小院。
卡瑪左想右想不放心,想去城門那邊看看情況,結果,很巧的,因爲昨晚城門那邊大亂,西貝幫突襲了守城軍。“不知道爲什麼他們就大肆開始突襲了,反擊戰打的特別漂亮,在城門那邊就互相拿槍突突上了。”
卡瑪也算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了,唾沫橫飛給我形容着,阿西也在旁邊描述,我大概呢個感受到當時的氛圍,就是原本每次青幫作戰,走位什麼都很好,主要是修墨這人雖然人變態但是還是有點厲害的,可這次不知道怎麼了上面也沒來命令,守城軍都是這些怕死的,一下就被人佔了。
“修墨被我和安東干掉了。”
卡瑪和阿西頓時張大眼睛,半晌,卡瑪皺眉,“怪不得,看來西貝也不是表面上那麼歸順青幫的,一直野心勃勃,我這一天就在城裡打探凱拉城的格局了。
知道這個西北被青幫很弄了幾次,以爲膽小了可見西北纔是狠角色啊,肯定是在修墨身邊放了自己的人,一有風吹草動,那邊馬上有消息,就趁虛而入了。
現在外面亂七八糟的,那些搜查的小弟可能還不知道呢,西貝肯定要在凱拉城打反擊戰了,一山不容二虎這話說的好,現在修墨一死,就是西北反擊的好時候。”
我倒是不關心西貝反不反擊,問着慕容西他們怎麼進來的。阿西敘述這着,說那邊突然開打,他們也是嚇了一跳,不過這種好機會千載難逢,趕緊就進來。
但是很可惜,趁亂混進來的,就阿西和阿寧吾生和陳曼,主要是這幾個人動作比較快,慕容西則是投機取巧比較厲害,阿元和另外兩個小弟則是沒進來,就被來的西貝人擋在外面了,西貝以迅雷不及之勢佔領了守城軍,所以就那麼一會亂他們趁亂進來了。
可惜阿元和安東的小弟沒進來,但是進來幾個就好啊。
“進來之前我們都說好了,沒進來的就回關口那邊等消息,總不能在這等着。”
我點頭,這話一定是阿元說的,估計是他怕許處那邊着急,也是,在這沙漠出乾等也沒辦法啊,回關口還能當後援。
想想我也就放心了。
“其他人呢?”
說道這,慕容西自豪的拍拍胸脯,”嬌爺,上次易容失敗我覺得是我的技術問題,是當地的氣候問題和咱們內陸人身材的問題,所以。我這次畫的絕對夠厲害,專門畫老頭老太太佝僂的樣子,雖然和西北人還是有差距,可是勉強還是能過關的。”
我看看阿西那西北人面貌的彎腰老太太樣子,點點頭,也好,總比自己的面容大次次的站在西北人面前強多了。
話不多說,我累了一天晚上了卡瑪給我打了熱水讓我擦擦,其實我是想洗澡的,但是這房子太老舊沒有淋浴,勉強在廚房燒了點熱水擦吧擦吧也是解脫,又給我找了個乾淨的衣服穿上。
不管如何總算是暫時安全,我只覺得排山倒海的睡意,索性坐在安東牀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
只是睡夢中,不斷做噩夢,我開槍打死那個姑娘的場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就算我在夢裡一遍一遍和自己說不管你的事,是誤殺了她,我沒有要打死那個姑娘,可是夢裡地自己還是特別難受,我甚至夢見了孟莎,夢見她站在我面前質問我爲什麼不好好保護那些被販賣的姑娘,還夢見她質問我,是不是個警察。
她在夢裡說我不配。
一下驚醒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我竟然睡了一天,只是一點都不解乏反而覺得頭疼,一身的冷汗,半晌才緩過勁來,看到自己竟然睡倒在了安東身邊,而安東此時吊着吊瓶,精神回覆了很好了,正皺着眉睜着眼看着我,四目相對,我驚訝瞬間心虛。擦了把嘴邊的口水。“你,你醒了?”
“你做噩夢了。”
他淡淡的開就,我逃避着眼神,卻是提起心來,呵呵了兩聲,“夢見自己參加野戰部隊,真是特種兵電影看多了。可能是昨天經歷的才做這些稀奇古怪的噩夢。”
“夢裡你一直說不管你的事。”
我心又是一抖,尼瑪我不會是在夢裡胡說什麼吧?偷偷看他表情,他啊卻是側頭審視着我,我心有點緊張,末了他伸手摸了摸我被汗打溼的頭髮,“別太自責。”
“什麼?”
“是修墨那她擋箭牌,確實不管你的事,就算退一萬步講,沒有你她昨天一樣是個死,命裡註定的。”
我一時沒說話,定定的看着他,鬼使神差的,“安東,這裡,不,也許在世界每一個角落裡,甚至在你的面前,人命,是不是賤如草芥?”
他依然在摸着我的頭髮,眼神卻是看向虛無,“不是在我的世界,是在世界的任何角落,生命都是這般。”
“不是的,也許,也許社會如果社會上有正義,人們就不會?”
“就一定會被人尊重嗎?顏嬌,你太天真,只要強者纔會被尊重,這是世界的法則,是有生命體開始,就這樣。
人類就是最好的證明,在自然界中殘酷的淘汰中,強者留下來主宰世界,弱者,即使你再保護也是如灰塵一般一吹就散了,所以打着正義名義幫助弱者的人也不過是滿足自己高高在上的虛榮心,和那些打着正義名義的僞君子比,我覺得我比那些人誠實很多,我就是有慾望,就是要站在高處。
我不打着任何名義,我只實現自己的野心,相比之下,那些所謂法律正義不過是給自己找的藉口而已,然後成全一羣找不到人生方向的人,賦予他們這種信念,最後不過是在強大生命面前的鬧劇。
顏嬌,你太天真了額,這一點,會讓你吃虧的。”
我沒在說話,末了安東有些虛弱的笑着,“昨晚你拼死把我弄出來,我以爲我一睜眼會在牢房裡,或者見上帝,沒想到你竟然把我帶出來了。”
“你那時候都嚇死我了。”
“多害怕,怕我死嗎?可是每個人都會死,也許下一秒鐘你或者我,或者全都死了,生命不是賤如草芥,而是脆弱不堪。”
“別說了,安東我沒有那麼高的思想覺悟,我沒讀過什麼書,我只是想讓我身邊的人都好好好活着,活的好,活的有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