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本身昏昏沉沉的,此時一下嚇醒了,想動卻感覺到脖子上尖銳的東西讓皮膚一痛,立馬睜大眼睛看着我,“姑娘,我,我這個牙醫真沒多少錢的,你你你都拿去吧,千萬別傷人啊。”
我懶得和他廢話,從那人身上搜出手機,揣進口袋裡,“別想着報警,不然饒不了你,不過你放心,只要你幫我把我朋友的傷口處理了,我立馬放了你。”
說着我指着車上。
提着那個人過去,那人一邊走一邊嚇的都快尿了,帶着哭腔,“女俠,我就是個牙醫,我不是外科醫生啊。”
“我管你是什麼,叫醫生就是救人的救死扶傷別廢話,快點的。”
我指揮着那個牙醫將安東背下來進診所,然後看看外面在診所門上夾了一個布條,給平哥發了個信息。
將門鎖上。
而安東被放在診所裡面的看牙牀上,人已經不省人事,我試探了一下還有呼吸放下心來,撕開他的的衣服,衝着牙醫喊着,“把子彈給我挖出來。”
牙醫哭哭啼啼,“子彈不行啊我只會補牙,我只會補牙。”
我抓過旁邊的一把剪子,直接比上那人脖子,眼神發冷,“我叫你弄就弄,別廢話。不然現在就弄死你。”
那人嚇的直接坐在地上。
我一生氣也不管他,手忙腳亂頭皮發麻的拿剪子將安東的衣服剪開,傷口已經開始發黑,看着一邊的手術刀整個人都麻了。
將地上那人拎起來,“我告訴你,你只負責把子彈取出來,而且這子彈上面催了毒,有抗生素什麼的都拿出來,你是醫生不管你是牙醫還是什麼,你都必須照做,否則我現在就讓你上西天你看着辦吧。”
許是我的表情太過嚇人,那牙醫得得索索的,到是冷靜了幾分,人在緊急時刻潛力都是非凡的,這一點我早就發現了。
那牙醫也不再哭鬧,七手八腳的跑過去拿了一堆瓶瓶罐罐。
可是到了傷口前卻發愣,但看看我拿着刀子,咬牙說着,“姑娘,我真保證不了能處理好,儘量吧,現在傷口這樣恐怕得先清洗,不然都看不到子彈。”
說道清洗,他拿過酒精棉擦了擦,血已經凝住,卻越來越糟,大概也是人有急智,那牙醫靈機一動,拿過那邊補牙的高倍噴頭,插上電,打開燈讓我扶着。
然後聚精會神的坐到安東身邊拿噴牙的高倍噴頭衝着傷口就噴灑出來,大概是高倍噴頭的壓力太大,那水柱噴到安東傷口的時候,本已經昏迷的安東閉着眼睛嗯了一聲。
似乎疼的整個人弓起來。
“按住他。”
牙醫說道,我趕緊抱住安東的脖子,手按住他,那牙醫臉上都是汗,聚精會神,那傷口繼續用噴頭,大概是疼極了阿東在昏迷中整個人都抽搐起來。
可是那噴出的水柱到很快將旁邊的淤血全都衝開,結痂裂開,旁邊都是被子彈燒焦的肉。
牙醫拿着剪刀,“周圍的肉都燒焦了,看來要挖掉。”
擡頭看着我,“可是我這邊的麻藥都用完了,本來說明早上送來,所以。”
沒有麻藥挖子彈。
這太刺激了吧,我一時做不了主,可這時候安東竟然擡起一隻手一把抓住那牙醫抑的手腕,這一下把我倆都嚇了一跳,“安東。”
他行了嗎?什麼時候醒的?
只見安東皺眉費力的擠出幾個字,眼睛都沒有睜開,“把子彈挖出來,照我說的做,現在把子彈挖出來,然後用止血鉗止血,在裡面塞上酒精棉,有脫毒劑抗生素或者頗爾敏都給我扎一針。”
他突然艱難的開口把我和那個牙醫全嚇住了。
末了我反應過來,“趕緊的。”
那牙醫也反應過來,這脫毒劑和頗爾敏都是牙科口腔科常用的,因爲有些人會牙齦過敏,或者口腔需要清理消毒。
牙醫趕緊給安東注射了這兩個,然後就動手挖子彈了,帶上手套,整個人聚精會神,眼睛幾乎要瞪出來了,只是手抖幾次纔將腐肉剪開,疼的安東着汗都出來了也沒找到子彈。
安東這時候抓過我的手,“給我找個咬的。”
我找了半天拿過一卷消毒毛巾放在他嘴裡,只見安東毫不遲疑,努力掙開眼睛,幾乎青筋暴起,抓過牙醫的手,發出嗚嗚的喊了一聲,在他的傷口處攪了一下,牙醫瞬間瞪大眼睛,“找到了找到了。”
一顆烏黑帶血的子彈啪嗒落到磁盤裡,好像是一顆壞掉的牙齒。
然而子彈取出來的瞬間安東傷口處的血幾乎噴出來,濺得我滿臉都是。
趕緊拿紗布止血。
牙醫也不再遲疑,大量的酒精棉過去拿着止血鉗止血。
可我看到已經失去意識滿臉蒼白的安東,還是覺得不放心,“這子彈上的毒光是解毒劑不行吧。”
牙醫已經徹底虛脫,弄好了之後人都虛了,抹了把汗,“再打一針吊瓶吧,再來一個溶血劑。”
七手八腳我倆也不知道怎麼辦好,趕緊給安東吊上針劑,我摸着安東發燒的額頭,感覺嗓子都冒煙了。
末了弄完這些我和牙醫全攤在地上了,“是死是活,姑娘,我真盡力了,我從沒處理過這些,就算是上學時候學過外科緊急處理,但挖子彈還是頭一回,不過你朋友一看就是命大的,你還是抓緊時間轉醫院吧。”
我點頭,剛要說聲謝謝,那邊門口就有動靜。
牙醫嚇的一哆嗦,卻聽到敲門聲。
我懸着的心一下放下來。應該是平哥和阿元來了。
趕緊起身去開門,只是拉開門的瞬間,脖子上就一涼,頓時心裡一沉,大意了,來的可能不是平生而是敵方,我怎麼能掉以輕心,頓時悔的腸子都青了,可此時卻不敢動彈。
只見依然是穿着便衣帶着黑口罩的男子,只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拿着槍指着我的脖子,給另一個眼神。
示意他往裡走,我心裡一沉,安東現在可就在裡面,不行。
一咬牙,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直接一個下腰,動作很快對方沒想到我突然躲閃,本能的一下開槍,子彈擦着我的鼻尖過去,雖然帶着消音器可是我剛纔看準了身後的玻璃櫃子,瞬間玻璃碎的聲音很大。
那兩人眼睛一瞪過來要抓我,我這回跑不了了對方手裡可有槍呢。
其中一個人皺眉槍指着我的頭要直接解決我,我瞪大眼睛,心裡一萬個想法劃過甚至想着要不下跪求饒吧,骨氣可沒有命重要。
可另一個卻攔住他,似乎皺眉搖頭意思是不要殺我。
我瞪着眼睛,此時我就站在門口,往外看,只要跑出這道門就行了,只是。啊啊啊啊,我要發瘋了,好端端的日子不過我來這幹什麼!突然悔不當初。
左右兩難,而且就算我攔住又有什麼用安東早就昏迷了,現在吊瓶打着生死未卜,完了,我倆這回是真完了。
瞬間我就有種想哭的感覺,真是,就大概一兩秒的時間吧,我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甚至還回顧了一下我短暫的一生,只覺得鼻頭髮酸,我是不是要死了,啊啊啊啊。
“先別殺她,拿她當人質威脅安東出來。”
其中一個黑口罩說道。
我一下警惕起來,心裡一萬個想法劃過,對啊,安東中了一槍的事他們似乎不知道,只知道受傷了在裡面包紮。
而我剛剛這個舉動無疑是在提醒裡面的人,如果安東沒昏迷,應該會有所防備,而這幾個人似乎很瞭解安東知道他這個人狡猾的很,所以想拿我當人質。
人質好啊,我一下就不掙扎了,md,我當人質就沒那麼容易死了。
原諒我這人沒骨氣,要是你被槍指着你也大義凜然不了。反正當時我的心稍稍安了一下。
被那個黑口罩抓着往裡走。
但我同時想着,萬一一會進去看到安東的樣子,直接打死我們倆,不,三槍還有無辜的牙醫,怎麼辦怎麼辦。
大概是人有急智我一下摸到口袋裡,剛纔拿下來威脅牙醫的那個虎牙吊墜了,緊緊地捏在手裡。
隨着越往裡走我心跳越快。
終於走到了裡面的牙科診室,此時安東就躺在那個診療躺椅上,還在輸液,外套蓋在頭上。
可是卻不見那個牙醫。
我一想也是,那個牙醫聽到動靜或者看我不在偷偷從後門跑了也是可能的,萬念俱灰的同時還有點欣慰,最起碼我沒害死他,這也算是最後沒多拉一個人下水,想到此,心裡有點酸澀,我就知道當臥底遲早是要犧牲的,自己當初大概是腦子被門擠了吧,要來當這個臥底。
只是正當我感慨萬千,掃了一眼躺椅上的人,卻感覺到上面的安東有點不對勁。
確切的說他的腿似乎在一直髮抖。
一下眯起眼睛,而要挾着我的那兩個人此時一邊推着我,一邊是慢慢過去。同時大聲叫着,“安少,得罪了,你的女人現在在我們的手上,不想看看最後一面嗎?”
可是椅子上的人卻似乎越抖越厲害,並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