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她挺喜歡的,雖然我一直不知道她鎖骨上海棠花和刀疤的故事,可是我難得有個閨蜜,我這人還是挺大方的,抓着她就進了店裡,“怕什麼,你老大也算是有錢人,一條絲巾而已。”
江心卻不肯進,“這個挺貴的好像,我以前看那些京城的有錢人帶過這牌子的東西。”
大概我倆在門口扭捏爭執的時間有點長,店門口的那個穿着很得體的小店員,頻頻往這邊看。
我最後抓住她的手,“別鬧了,一會被別人當賊了,趕緊進去吧。”
她擰不過我,被拉進來。
一進去我才第一次知道尼瑪有錢人的世界原來是這樣的啊。
外面看着已經很高檔但是就是專買店而已,可是一進去才發覺不同,柔軟的羊羔毛地毯,燈光精緻的打在幾個包包上面,擺在櫃檯上閃閃發光。
東西不多,隔很遠纔有一個包,富麗堂皇就不必說了,整個燈光都打在中間一個包上,這樣走過去,覺得這哪還是包啊,簡直就是藝術品。
之前一直聽那些被老闆包了的姑娘整天這個包那個包的,在小說裡我也看過,什麼一個包一兩萬,甚至有的十幾萬幾十萬。
當時覺得太tm誇張了,一個三角兜我就夠用,怎麼女人的包能這麼貴,可是此時站在這個櫃檯前,才知道所謂的名牌包是什麼意義。
大概我和江心看的眼睛有點直,一旁的一個小導購,很不耐煩,但是進了客人必須跟着,按順序跟的,正好我們進來輪到她了,很不情願的樣子。
畫個濃妝,撇着嘴,後面其他店員都笑話她,她也只能埋怨自己命不好又攤上個土包子,名牌包誰買的起買不起一目瞭然。
我和江心逛了一大圈,我纔想起要給她買絲巾,轉頭對着那個小店員,“櫥窗裡那條絲巾。”
那個小店員皺皺眉,“那是今年春季的限量款,整個安城僅此一條。”
我聽出話裡的意思,“我說我要試一下那條絲巾,你沒有聽懂嗎?”
那小姑娘上下打量我,看我瞪着她,也不想惹事,磨磨蹭蹭的,勉強露出個極度難看的笑容,“那個,這位客人,這種限量款的要vip會員纔可以試戴。”
她擡起下巴,似乎等着我們發窘的離開,那樣就不用浪費時間在我們這些人身上了,畢竟後面接連進了兩個一看就是有錢人的貴婦,她看其他導購熱情的涌上去,覺得自己運氣真是差到底了。
我皺眉有些不悅,可還是拿出剛纔前臺給的臨時會員卡片,她瞟了一眼,剛要說什麼,我就聽到另一邊一個很熟悉的聲音響起,“給我試試櫥窗裡的那條絲巾。”
我這邊的店員馬上歉意地又很得意的笑容剛要和我開口,我就皺眉回頭,正好看到那個此時打扮入時,一臉榮光的少婦,一下詫異的瞪大眼睛,這個人,怎麼那麼眼熟?
我站着沒動,那個少婦沒看見我,還在笑着和旁邊的一個一看就很巴結她的女人高傲的說着,“我呢,一向只帶愛馬仕的絲巾,像酷奇這種,都是隨便帶着玩的,不過遇到限量版一定會買下來。
在家蓋個電視機茶几什麼的,也是挺有品位的,不能總是愛馬仕啊,畢竟總帶最貴的,別人該以爲我是土大款了,沒品味。”
旁邊的年輕女人附和着。
她得意的笑着,催促着一邊的店員,“快去拿啊。”
店員急忙去取櫥窗裡的絲巾,只是剛要遞到她手上,我從一邊衝出來一把奪過她手上的絲巾,“這絲巾我剛纔先看中的,不好意思了啊,因爲限量款安城就一條,對不住了,這位太太。”
那個少婦剛要擡頭髮脾氣,可是擡眼看到我的時候先是楞了一下,之後就是震驚,最後瞥了一眼身邊的朋友,突然掩口了,有些磕巴,“那,那,既然這樣,你就拿去吧。”
我笑着,不客氣的拿在手裡,扔給我旁邊那個導購小姑娘,“這個絲巾我要了。”
那個導購也愣了一下,隨後,有些歉意又有些鄙視的,“這位客人,我們這個絲巾要一萬八千八。”
江心聽了瞪大眼睛倒吸冷氣,“這麼貴?”
只是我還沒在說什麼,那邊一直捧着那個少婦的女人卻一下掐腰,“怎麼就成了你們先看中的了,明明是我們王太看中的。”
說着上下打量我們穿的運動裝,冷哼一聲,“現在什麼阿貓啊狗都到五樓來買東西了,真是拉低檔次。”
說着還邀功一樣的對少婦埋怨着。
“露西,你也太好說話了,這樣怎麼行,知道你這人心軟人又好,可是這種土包子和你搶東西也配?”
對我們瞪眼睛,而那位少婦顯然還沒從看到我的震驚中恢復過來,聽到朋友這麼說,先是楞了一下,相後想附和,可是看到我似笑非笑的樣子,眼神有點慌張,最後,“不過是一條絲巾而已,何必呢,咱們去別家吧。”
可是她那個朋友卻不依不饒,皺眉拉住她,“露西,這可不是一個絲巾的問題,這是層次問題,你不是說每條限量版的絲巾都要拿到手嗎,不用怕這些人,他們未必買的起,我今天倒要看看他們買不買的起這條一萬八的絲巾。”
說着笑着得意的看着我,而我身邊的店員也是同樣的表情。
“這裡可是vip才能購買的,這位小姐,你有會員卡嗎?”
女人得意的笑着,不去管身邊的少婦拉她,像是想在少婦面前好好表現一樣。
我冷笑着,拿着臨時會員卡晃了晃。
可後者卻笑得更歡了,“臨時的啊,這種東西商場發給我我都不惜的要,就我家那幾個窮親戚爭着搶着要,在這五樓裝裝樣子可是他們一輩子夢寐以求的。
你這個是粘了誰的光進來的啊?二位小姐,我看你也不像用名牌的樣子,不是沒提醒你,你們現在放下絲巾出去,還不算大笑話,不然一會付款的時候就尷尬了,對,你們這種一萬八快半年工資了吧。
小姑娘年輕輕長得不錯,好好抓緊機會沒準能上位,將來大把的錢花,現在爭什麼,花的可是自己的錢,多心疼啊,姐勸勸你,別堵氣,到時候回家吃泡麪就不值得了。”
說着還挺得意,好爲人師的拿過我手裡的絲巾對着店員,“給我們王太包起來。”
本來江心也不在乎這什麼絲巾,但此時這個女人顯然是找茬呢,瞧不起人,頓時拉下臉擋在我前面,“這位太太說話注意一點,你當我們買不起嗎?”
那個女人笑道,“當然買的起,這一萬兩萬的東西,你們那平民階層累累褲腰帶還是有的,就是回去心肝肺的疼,我看着不忍心。”
說着瞟了一眼我手裡的臨時會員卡,“這種東西在我家扔了都沒人要,也就你們這些愛慕虛榮的年輕姑娘願意要,拿來充門面,在這裡買點打折的奢侈品回去炫耀。
但我說啊,何必呢,買不起就買不起又沒什麼丟人的,非要在這裝大頭蒜就沒必要了,你說是吧王太。”
她邀功一樣的回頭看向那個所謂的王太,後者卻是愣愣的,笑也不是什麼也不是,拉着她想走。
江心氣的要說什麼,我卻是拉住她,裝作見到大人物一樣,“哎呦,這是王太?阿桃,你什麼時候到城裡嫁給大款了?”
我裝作驚訝的樣子。從她剛纔看我的眼神不對,然後步步緊退我就知道有事,要不然以這女人的性格,現在飛黃騰達了不得在我面前來一出扒高踩低的戲碼啊。
沒錯,這個女人就是我們村東頭的那個小桃,當初還和我一塊被賣出來了,只是後來被警察解救送回家了,我以爲她回去要嫁給村裡的李大傻呢,畢竟他爹想賣她好幾回了。
沒想到啊,一年沒見,搖身一變成了能出入商場高檔櫃檯的闊太太了,我真是驚訝戰勝一切啊。
要知道這土丫頭當初字都不識幾個,還不如我呢,別說奢侈品,你給她個橘子和橙子都分不清,當初被賣出來的都是家裡揭不開鍋的。
她那個朋友皺眉,“阿桃,誰是阿桃。”
王太馬上驚醒過來,緊張的拉着朋友,“算了別和這種女人一般見識,認錯人了,認錯人了。”
說着要走,可她那朋友也真是奇葩,完全領會不到身邊人手都抖了,還一味地以爲她要息事寧人,想要幫她出一口氣,踩踩我們這些比她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們,有種報復社會的心理。
“認錯了嗎?我怎麼越看你越像我們村的。”
我還沒等說完,小桃就緊張的厲聲打斷,“這位小姐,你認錯人了,別在這裡套近乎。”
但緊張出賣了她,我百分之百確定是她,她以前一緊張就這樣,當初偷苞米的時候被抓住,她就這表情,還誣賴我,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不過這人習慣一點都沒變。
“就是,我們露西可是港香回來的,國際大都市來的,怎麼可能是什麼鄉村出來的,我看你是嫉妒別人有錢嫉妒瘋了吧。
真是的,真應該和這間百貨公司的老闆好好說一說,這五樓vip怎麼什麼人都放進來啊,就不應該弄那個什麼臨時會員卡,多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