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在後面緊緊追趕,連叫喊聲都沒有。給我就一種感覺,訓練有素。回頭看過去,都還拿着大砍刀。我什麼時候見過這種場面,氣喘噓噓地問王開心:“王哥,你都得罪了什麼人啊,這不是那傳說中的黑社會嗎?”
王開心只管推着我跑:“你趕緊的逃吧,什麼叫我得罪了什麼人,這些人明明衝你來的。”
我一下子站住:“我靠,你淨瞎說,我到這兒一個人都不認識,怎麼可能衝我來的。”
毛江在前面跑着,見我倆還有工夫停下來,回頭說:“你兩個大爺站那兒別動,等下人家上來砍哪個就是衝哪個來的。”
我一聽這話趕緊接着逃命。橋是高速路橋,橋下面臨着路是個停車場。我們順着橋跑一段後,趁後面的人還沒轉過彎就拐到樹林裡去了。跑到一處花木稠密的地方就分開躲到幾處花木下。這裡是江南地方,很多綠化樹冬天都不落葉的。剛蹲下來後面二十來人掂着大砍刀就追了過來。
眼見沒了人影,其中一人吩咐道:“分散了找,我不相信他們能跑這麼快。”
一羣人很快四散開來,其中有一個傢伙快速朝我這兒跑來。看樣子像是發現我在這兒一樣。不可能啊,別說我這夜視眼才能看清楚,就算是大白天我躲在這一叢花木下面,他不到跟前仔細看那也看不到人。
我們三個人是分散開來的,這會兒要是被發現估計誰也救不了我。我正緊張得不得了。那小子掏出傢伙對着我藏身的花木下撒起尿來。媽了個巴子,一邊尿還一邊不老實地來回晃,有幾下穿過樹葉都濺到我臉上了。
看看人家手裡的刀,忍了吧。這傢伙撒完尿剛要離去,一邊突然傳來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嘻嘻哈哈吼吼。把撒尿的這貨嚇得一愣,轉身就跑,跑了兩步想起來什麼,叫道:“來人啊,這邊有人。”
這小子喊過,那笑聲還沒有停下來,等那笑聲停下來時就聽見王開心說:“喂,我在大橋底下停車場跟前大橋公園裡被人家拿刀追着砍哪。”
這電話來的真不是時候,王開心還有閒心去接。撒尿那小子停住腳步,並不直接朝我們撲來。知道我們三個人哪,只在那舉着刀等着其他奔過來的人。
一二十人全朝這邊奔來,王開心急忙叫道:“跑啊,傻瓜。”算他還有良心,叫過之後朝我這邊衝來。本來我想着他一跑人家都去追他,我要等人走光了再走。他這一來我想不跑都不行。
我這邊一動撒尿那傢伙就在我前面,隔了一叢花木,他哇地一聲吶喊就朝我撲來。王開心已到我身邊。飛起一腳就踢中那傢伙的小腹,那小子刀沒落下人就朝後倒了過去。然後手中的刀隨着他倒地就脫手掉在地上。
我正想去撿那刀,王開心一拉我:“我靠,你瘋了。”
說着拉着我就跑。那邊毛江也藏不住。三個人在花木叢中連蹦帶跳地跑。“王哥,你那一腳真牛,回頭教我,你肯定不是打工的。”
王開心說:“你留着力氣跑
路吧,我是小偷,成了吧。”
毛江不幹了,他說:“屁,就沒見過這麼笨的小偷,別給小偷抹黑。”
我看路很清楚,王開心都說:“哎哎,你怎麼和白天一樣啊,都看的見?”
我嗯嗯着。正自得意誰知道一片草叢下面有個不小的排水溝,撲能一下,王開心就摔倒那兒,倒了還怪我怎麼帶的路。我卻快走幾步站住了身子。
等王開心爬起來,後面的人已經追到跟前。我在離王開心三步遠的地方站住。毛江過來拉我:“兄弟,你和他熟嗎?”
我說今天認識的。
毛江說不管他,我們走。
“上午就是他管我吃的飯”我說。
那人到跟前舉刀就砍,王開心說等等。那人愣一下,但只是一下,大砍刀照頭就劈了下來。王開心往一邊閃開,伸手就去抓那人手腕,看起來比王開心還壯的漢子,竟被他扣住手腕動彈不得。王開心照例是一腳蹬出去。奪了那刀說:“靠,就問問你到底砍哪個不行啊。”
就這一停留的工夫,後邊的人都追來了。這會兒相跑,那只有把後背留給人家挨刀的份兒。王開心這傢伙竟然不跑了。一二十個人把我們圍住,一個領頭的叫道:“跑啊,怎麼不跑了,不是挺能跑的嗎?”
毛江一聽這聲音,忙高興地說:“吳哥,是我,我是小毛。”毛江對我說,這是吳天,黑社會大哥,我才和他供過事兒。
吳天一聽毛江的聲音,陰沉着臉朝毛江走過來,我看他臉色很不對。忙對毛江說:“他要殺你。”
毛江聞言連忙往後一退,小偷不是誰都能做的,最起碼反應得快。我這邊話音落時,吳天已經來到毛江身邊。二話不說抽刀就砍,毛江隨着我話音就避過去了。
我就站在毛江一邊,見他一刀劈空,朝吳天小腿就是兒狠狠一腳。不過我再狠,我這一腳起不了多大作用。吳天往後退了一步,大叫着給我砍,砍死他們。
這麼多人都朝我們三個人砍來。我想這下玩完了。就是不拿刀也得玩死我們,保況這明晃晃的大砍刀,三下兩下我就得掛這。王開心擋住一面,他看起來還有些資本。
正當我以爲自己必死的時候,外面的警報聲突然就響了起來。然後幾把手電光照着就朝這邊過來。毛江嘩啦啦往外撒着大把的硫磺粉,這些要撲過來的人捂着眼睛就逃。
這些警察朝着逃跑的那幫拿刀的傢伙追去,卻沒人朝我們這邊來。毛江捂着胳膊說:“走吧,傻逼,你還等着坐免費的車啊。”
我轉頭一看毛江的袖子被割破了。問他:“你被砍到了,嚴重嗎?”
毛江說:“被劃了一下。明明人家是來砍你們的,我卻跟着倒黴。小哥我這算替你挨的,你救過我,我也不能丟下你一個人跑。”
王開心扔了那把大砍刀,一邊往外走一邊罵:“說着用刀砍的,來這麼幾個雞把人,也只能把人家嚇跑,一個也抓不住。”
我們趕緊回到大路上,
攔了個的往潘阿姨家裡趕去。路上毛江說:“這警車來的蹊蹺啊,開始沒拉警報,到跟前又猛拉起來。”
的士司機看看我們幾個,開玩笑說:“拉警報是報信兒的,那意思就是我們來了,你們趕緊跑。對了這兒發生什麼事了?”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可能裡面有人打架了。”
毛江追問:“那怎麼不一路拉着警報,早拉警報不就沒事了。”
毛江說的意思是早拉警報我們早解圍了。王開心看看他說:“開始肯定是悄悄地過來一舉抓獲,一看人多還是嚇跑吧。”
王開心的話逗得我們幾個直笑。
到了潘阿姨家的街口那兒,我們就下了車。毛江扒起袖子看看,沒啥大礙,從兜裡掏出個創可貼撕開了糊上。不滿地對王開心說:“我說大爺,我兩個陪你折騰了一晚上,這爲啥被吳天追殺你總得說個明白。別到時候莫名其妙被人家砍了還不知道爲什麼。”
王開心無奈地聳聳肩說:“我哪知道,我就和高揚去幫那個女人,也不知道招誰惹誰了,對了,你不是和那個吳天認識嗎?你都報出了名字他還非砍你不可,我懷疑他是衝你來的。我和高揚是陪你受罪。”
毛江說是啊,他明明知道是我爲什麼還要痛下殺手呢?
你跟他做過什麼事?王開心問,會不會是殺人滅口?
毛江說大哥,沒那麼嚴重吧,殺人滅口,我就一小偷,撐破了天能做多大的事?
那得看你跟他做過什麼事情。
我幫他埋過一樣東西。毛江說,是鎮風水的。
“什麼東西知道嗎?”,前面就是往潘阿姨家去的衚衕口,王開心停下來問。
毛江搖搖頭說:“這個真不知道,兩個密碼箱,哇靠。”
怎麼了毛哥?我奇怪地問,這傢伙好好的鬼叫個啥。
毛江臉上變色,害怕地說:“不會是死人吧,兩個密碼箱,剛好可以裝下一個被肢解的死人,媽呀,太可怕了,怪不得吳天要殺人滅口。”
埋哪了?王開心忙問,我們去看看。
明天吧,毛江說,吳天說了是鎮風水的,埋下去不能隨便挖出來,挖了就把風水破了。
這裡面有問題,王開心說,你和吳天不是很熟吧,他手下那麼多人,爲什麼會找你埋東西?
毛江搖搖頭說:“我怎麼知道,不過若是死人,就更不可能找我了,他手下那麼多人,找我不是容易泄密嗎?”
王開心想了想說:“不一定,也許找外面的人更能掩人耳目,東西埋哪了,我們過去看看。等下,我去找個工具來。”
毛江叫住他,我說大爺,你這麼積極,關你什麼事,話說要真是死人,小爺我就倒黴了,倒大黴了。還是不去看了吧。吳天都說是鎮風水的。
王開心一擺手說:“丫的我是看咱們今晚有緣的份上在幫你,你看吳天今晚對你那態度,十有八九你埋的是屍體,晚些時候案發,你說都說不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