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鴻雁一直看着劉立海接電話,而且一直認真地聽着他說話,她不想走開,也不願意走開。她知道自己想聽到這個小傻子的一切事,而且越來越覺得自己有義務去保護去幫助這個小傻子。這種感覺很奇特,她自己都說不明白這算什麼,可是她卻心甘情願地再一次爲這個小傻子付出着,哪怕同樣沒有結果,同樣在某一天被這個小傻子傷着遍體鱗傷。
女人一旦遭遇真情,就真的賤得沒有自己嗎?冷鴻雁站在這個小男生身邊,如此想着。
而龔玥此時把手機轉給了小周,小週一接電話便說:“劉縣長,你放心吧,我會保護好她們的。”小周的話一落,劉立海的內心又動了一下,今天這都是怎麼啦?所有人的都如此心繫於自己一樣,這司機還沒等自己開口,倒先說了他本想說的話。
“小周,謝謝你了。”劉立海客氣了一句。
“劉縣長,只要你沒事就好,我可嚇壞了。”小周說了一句。
“沒事了,以後我不會讓你們爲我擔心的,放心吧。”劉立海堅定地說了一句,此時,他就有一股雄心壯志,不再想着離開官場,一定要好好爲官,不辜負這些需要他保護的人。
“只要劉縣長沒事,我做什麼都會有精神的,放心,我一定會把阿姨她們順利送回家的。”小周又保證了一句。
“你們要注意安全,有事馬上給這個手機號打電話,我的手機還在紀委裡。”劉立海叮囑了一句,便掛了電話。
“她們不會有事的,放心吧。”劉立海一掛電話,冷鴻雁說了一句。
“我現在覺得自己欠了一堆的人情,所以,我要好好當官,慢慢去還人情。我媽還不知道我的事,要是知道了,還不知道會哭成什麼樣子呢。”劉立海說了一句。
“你可真是幸福啊,到處都是媽。”冷鴻雁玩笑了一句,劉立海便笑了起來,說了一句:“可你不是我媽,你是精品女領導。”
冷鴻雁就喜歡聽劉立海說這樣的話,此時她的心情一下子愉悅極了,剛剛想的那種賤氣蕩然無存。她壓低聲音說了一句:“晚上和我公開出入,你怕嗎?”
“我怕什麼?”劉立海一時不明白冷鴻雁的意思。
“吳浩天可是知道我和你的關係,又清楚你和孫小木的事情,你不怕他嗎?”冷鴻雁收住了笑,很認真地問劉立海。
劉立海愣住了。他還真沒想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冷鴻雁。
“怕了吧?”冷鴻雁問。
劉立海看了看冷鴻雁,此時的她,漂亮依舊,優雅依舊,而且精神狀態比前一些日子好得多,她根本就看不出有四十歲的樣子,對於女人而言,她已經是精品了,可這樣的精品女人從來只屬於位高權重的人,不可能屬於他。
劉立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嘆得冷鴻雁的心沒理由地緊縮成一團,他還是怕和自己一起出入,冷鴻雁不想再說話,轉身往姚海東和朱德江散步的方向走。
“你天生就是屬於書記和將軍的。”冷鴻雁背後突然響起了劉立海的這句話。
冷鴻雁回過頭狠狠地瞪了一眼劉立海,這一眼瞪得劉立海肉都要跟着跳了,他還想說什麼時,冷鴻雁已經徑直往姚海東他們哪邊走去,留給劉立海一個美麗而又傷感的背影。
其實就算冷鴻雁屬於他,他敢娶嗎?他能娶嗎?明明是他不願意娶這個女人,卻要把責任推給這個女人,她不瞪他纔怪呢。當然了,劉立海說的也是實際話,冷鴻雁這等女人只有位高權重的人才養得起她,而他根本沒能力,也沒資格與她一起過一種屬於夫妻應該去過的日子,日子從來是柴米油鹽的,冷鴻雁還能過得了柴米油鹽的日子嗎?這一點,劉立海是非常清楚。他總不能如冷鴻雁一樣糊里糊塗,說私奔就私奔,中國是大,可偌大的中國就是溶不下他和冷鴻雁的這種異類。
劉立海不遠不近地跟在冷鴻雁身後,走向了姚海東和朱德江。姚海東一見冷鴻雁走了過來,便笑着問了一句:“部長,等會唱‘霸王別姬’是不是?我可從來沒聽部長唱過這一首。”
“我等會唱‘貴妃醉酒’。”冷鴻雁應了一句的同時,把目光落到了已經走近的劉立海臉上,劉立海便感覺自己的臉在發燒,畢竟姚海東和朱德江都在這裡,他不想把自己和冷鴻雁的感情弄得滿地都是,無論他對冷鴻雁的感情有多少真情在,可別人眼裡,他也不過就是一個男寵,一個面首式的人物。
“部長,你的‘霸王別姬’是唱得最好的,在京江可是名氣在外啊。”朱德江讚了一句。
是啊,那一聲“大王,”冷鴻雁只對三個人喊過,而且這是她認爲只爲自己男人唱的曲目,她又怎麼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唱呢?劉立海當然明白冷鴻雁的意思,不過他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畢竟冷鴻雁對他剛纔的表現是失望的,他確實給不起她要的承諾。
好在冷修海來了,說是戲臺已經搭好了,請冷鴻雁過去。其他幾個人都跟在冷鴻雁身後一起去了部隊的戲臺邊,讓冷鴻雁意外的是,戲臺竟然搭在室外,而且戲臺下站滿了黑壓壓的士兵,她便很有些感動,一上臺,就對士兵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後,纔拿着話筒說:“大家好!”
“紀夫人好!”士兵們的回聲震耳欲聾般地響了起來,讓姚海東和朱德江不由自主地也跟着一陣驕傲,似乎冷鴻雁已經是真正的紀夫人一般。
劉立海沒什麼表情,或者他此時驕傲不起來,儘管這個女人他睡過,可他畢竟是捨不得這個女人的,這一聲“紀夫人”就足以證明他必須離她遠一點,再遠一點。
冷鴻雁在臺上繼續說話了:“謝謝大家這麼熱情地聽我唱幾段,因爲我還得回市裡去參加市裡的一個活動,所以,我只能爲大家兩段,請大家原諒。”
冷鴻雁的話一落,臺下又是一陣響徹雲霄的掌聲。
冷鴻雁竟然感動得眼淚“譁”地一下奪眶而出,她
這一哭,讓臺下的士兵們更加熱情起來了,又一次高呼着:“紀夫人好!”
冷鴻雁迅速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說了一句:“大家讓我太感動了。我好久沒登臺演唱,唱得不好,請大家原諒。”
冷鴻雁越是這麼謙遜,臺下的士兵們越是認爲這位首長夫人不僅漂亮,更是平易近人。他們又哪裡會想到,臺下就有一位和他們大不了多少的劉立海站着,那是冷鴻雁的最愛。
冷鴻雁開腔唱了起來:那首《貴妃醉酒》的唱段,劉立海也聽過,不過他不會唱,他只會唱幾句《霸王別姬》。
這一首《貴妃醉酒》被冷鴻雁唱得格外傷感,或許因爲她自己的感傷吧,她唱完的時候,臺下一片安靜,靜得只聽得見大家的心跳聲,這一點讓姚海東不得不佩服,到底是部隊啊,說靜如此之靜,說響,迴應又是那麼振奮人心。
冷鴻雁唱完後,臺下的掌聲又是如雷鳴般地拍着,冷鴻雁再一次鞠了一個躬,想結束自己的演唱,結果臺下的士兵全喊了起來:“紀夫人,再來一首吧,再來一首吧。”
冷鴻雁沒有辦法,面對這麼熱情的士兵們,她只得再唱了一首《四朗探母》,這一首倒沒多少感傷,大約《貴妃醉酒》是唱給劉立海聽的吧,那一聲“清清冷落在廣寒宮,啊,在廣寒宮”唱得讓人的確想哭,姚海東都有這種感受,何況是劉立海呢?他很清楚,冷鴻雁剛纔被自己傷着了,他剛纔應該果斷地說他不怕和她一起公開出入,他應該告訴她,他一直會裝着她,而不是把她推得遠遠的。女人嘛,就是這樣,明明是她自己的選擇,可她就希望自己心愛的男人還是一如既往地裝着她,戀着她。
說好唱兩段,結果士兵們一再挽留,冷鴻雁一口氣唱了四段,但是她始終沒有唱自己最拿手的《霸王別姬》,對於這一點,姚海東突然把劉立海的肩膀重重地拍了一下,說了一句:“好自爲之吧。”
劉立海重重地點了點頭,他明白姚海東的意思,至少他清楚,冷鴻雁對他的情感是真的,就因爲這份真情,讓他多了許許多多的壓力和感動。
這時,吳浩天書記給姚海東打來了電話,在電話中,吳浩天書記有些火氣,不過聽得出來,他壓抑着,他問:“海東啊,是不是紀夫人架子大了,需要我親自去接呢?”
“書記好。冷部長她在爲士兵們演唱,本來說好唱兩首,結果士兵們不讓她走,就多唱了兩首,已經唱完了,我馬上帶冷部長過來。”姚海東趕緊對吳浩天書記解釋着。
“劉立海還有朱德江吧,讓他們一起都參加吧。”吳浩天書記說了一句,就掛了電話。
姚海東沒想到吳浩天書記考慮得這麼周到,他還在想,劉立海和朱德江去不去,怎麼去。不去吧,冷鴻雁這一關過不了,她好不容易出了京城,恨不得劉立海二十四小時守着自己,而朱德江,看得出來,冷鴻雁是很信任他的,對於她的人,她都會去護着,這一點,姚海東很受感動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