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風雲涌動
隨侍身側的管家,給不停打噴嚏的神秘男子披上一件皮裘:“主子,既然顧南夕已如困獸,您就不要再爲她傷身了。”
神秘男子英挺的鼻樑上,一雙星目滿是警惕:“最毒婦人心,這顧南夕是毒中之毒。她能想出臭豆腐這樣的詭計,不可小覷!”
管家對那臭味心有惻惻然,忍不住擔憂:“她難不成還能在大殿之上祭出此物?”
神秘男子抖了抖,不確信:“不好說啊……小黑!”
“在!”草叢裡竄出一個魁梧的黑衣人,雙膝跪地。
神秘男子冷笑:“我就知道,你不會乖乖去書院。三日之內,你必須去書院報道!把書院和顧南夕的動靜,隨時彙報!這場資質考覈,我們必須不能讓百川書院通過!”
黑衣人離去的背影十分悲愴,在這個家家戶戶都放假過節的日子裡,自己不僅要出任務,還要去最危險的地方做臥底,何其悽慘?
百川書院,蘇玄明正在給書院上鎖:“李大牛,那些被褥就不要再帶了,帶兩身換洗衣服就是。臨近元旦,人人都在裁新布,做新衣,裁縫鋪子忙不過來。明年再給你補兩套新衣。”
李大牛的絡腮鬍子梳理得極滑順,憨厚笑道:“我本應守住百川書院的。”
蘇玄明落好鎖後,催促李大牛坐上馬車:“若是在除夕這日上書院偷盜,那說明這小賊日子艱難。一本書能救活一條人命,也算是有價值了。”
“大郎宅心仁厚。”
蘇玄明正準備坐上馬車,就見有一個身穿粗麻短袍的男子,一步一頓地去敲百川書院的門。
他臉上兩條粗粗的濃眉,擰到一起,一雙格外清澈的眸子,欲語還休,同粗獷的長相,形成鮮明的對比,叫人印象深刻。
“這位郎君,你有何事?書院放假關門了。”蘇玄明高聲吆喝。
粗麻男子雙眼含淚,若光看這一雙眼睛,確實我見猶憐:“我叫小黑,來書院報名。”
“喲!車上請!”蘇玄明熱情地邀請小黑上車,“年歲幾何?家裡還有何人?可曾識字?”
小黑擤擤鼻涕,粗聲粗氣道:“年方十八,孤身一人,不咋識字。”
蘇玄明的心中一沉,這書院學子中,孤身一人的佔比很高啊,看樣子,修建學生宿舍迫在眉睫!
“沒關係。書院就是你我家,建設靠大家!恰好,即將過元旦,你同我們一起歸府去。”蘇玄明拽着小黑的手,不鬆開。
李大牛的眼睛微微眯起,自己從小黑身上聞道熟悉的氣息,難道又是一個有所圖的人?
“大郎,初次相逢,就請人入府,侯夫人可會怪罪?”李大牛暗暗提醒。
也不知這蘇玄明是什麼運道,撿到的人沒一個正常的!
蘇玄明許是沒聽出李大牛的言外之意,大大咧咧道:“無事,我阿孃熱情好客,不會在意這些。”
晃悠悠的馬車,駛入京都,蘇玄明海特意上福全茶樓打包了一份酥油泡螺。
最近都在傳,這福全茶樓是京都生意最火爆的茶樓,其茶點也是京都婦人們的最愛。
自己打包一份回去,好叫阿孃,祖母和妹妹都嘗一嘗。
等蘇玄明興沖沖拎着食盒,走到大堂中時,就見到許久不見的蘇家大伯和蘇家大堂弟,正在和祖母和阿孃說着什麼。
“大伯,堂弟,你們可是來送年禮的?”蘇玄明走進去,把酥油泡螺放到桌上。
差不多同時趕到的蘇雲煙挑眉:“年禮?大伯,你去年定是被黑心商販給騙了,送的綢緞就上面那一層是好的,裡面都是些陳年舊貨。還有那燕窩,也是個面上光……”
老夫人見大兒子掛不住臉,連忙呵斥:“雲煙,胡說些什麼?!”
蘇雲煙噘嘴:“我纔沒胡說。我還當大伯的年禮被人偷偷換了去,闔府上下好一頓查,結果卻是大伯被人騙了。”
蘇家大伯的臉色紅一塊,青一塊,心裡埋怨,這蘇雲煙還是一如既往地不會說話。
老夫人哪裡不知實情如何,便打斷蘇雲煙:“不關你的事。你大伯這次並不是來送年禮的,而是有要事相商。”
蘇雲煙更詫異了,脫口而出:“後日就是除夕了,大伯此時不來送禮,何時來送?”
蘇家大伯惱羞成怒,訓斥道:“姑娘家家的,哪有追着長輩要年禮的?還知不知曉禮數?”
一直不曾開口的顧南夕不樂意了,這蘇家大伯自己失了禮數,還把氣撒在孩子身上,欺負孩子身後沒人?
“大哥,雲煙可不是普通的娘子,而是我們永昌侯府的管家娘子!這全府的吃穿用度,全靠着雲煙調撥。”
顧南夕又轉向蘇雲煙,佯裝訓斥:“雲煙,大伯說你不知禮數,你就悉心受着。日後樣樣都按照禮數來,你大伯給什麼樣的年禮,我們照樣還回去就是了!切記,不可少了!免得叫人拿你說嘴。”
蘇家大伯被顧南夕這一番夾槍帶棒的指桑罵槐,搞得下不來臺,一時僵愣在原地。
反倒是他家大兒蘇瑾站出來,賠禮道歉:“嬸孃息怒,爹爹他是愛子心切,爲了我的事,一時失了分寸,並不是在說雲煙妹妹的不是。”
蘇瑾對蘇雲煙行禮:“我替爹爹向雲煙妹妹賠個不是。這年禮,爹爹一個月前就已預備好。太學之事,我們感激不盡。但爹爹說,都是一家人,若是因這事特意登門送謝禮,顯得生分了。於是我們便把年禮增加了三成,希望嬸孃和妹妹不要介懷。”
蘇瑾這番話,進退有據,又打起了親情牌。
顧南夕也不好跟一個小輩計較:“小事一樁,不值當什麼。大哥的年禮,無論多少,都是對孃親的一片孝心。”
這一茬子,就這樣揭過去。
老夫人瞧着這樣出類拔萃的蘇瑾,很是喜歡,不忍心叫他爲難,便故意挑起話題:“瑾兒,都是一家人,你有什麼爲難的事,儘可跟你嬸孃說。你叔叔不在家,你嬸孃肯定會爲你盡心盡力。”
顧南夕瞥一眼老夫人,沒吭聲。
蘇瑾面紅耳赤,鞠躬行禮道:“唉,這事是我不知好歹了。我想請嬸孃同意我進入百川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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