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真相
“我剛剛是不是聽岔了?我怎麼聽到聖上說,考覈結果已經出來了?”
有人一臉茫然,似乎在懷疑人生:“我是錯過了什麼,團體賽已經比完了?”
在衆人一頭霧水中,年輕皇帝站起身,得意地向衆人宣告真相:“本次考覈決定真正成績的爲第三場考試!前面兩場並不重要!”
皇帝的話,讓現場炸開了鍋。
“第三場考覈,哪來的第三場考覈?”
“啊?我爲何沒看見?”
“何時開始的?”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懷疑人生的時候,一行人從大國寺大門走了進來。
打頭的是一身紫袍的老頭,他身旁跟着一個留着山羊鬍須的中年男子。
他們身後十來人,有貌若天仙的女郎,有毫不起眼的小販,有魁梧壯碩的漢子,還有那一臉不好惹之相的老婦人。
“咦?這老婦人,不是那被大夫治死兒子的苦主嗎?他不去衙門呆着,來這裡做甚?”
“莫非她也想學元娘,來個告御狀?”
有人對着老婦人指指點點。
“老婦人來了這裡,那蘇大郎呢?哎喲,只有一方到場的話,蘇大郎恐怕要吃個大虧呢。”
跪在角落,充當鵪鶉的嚴復鬆,眼尖地瞥見那名貌若天仙的女子,心裡閃過一絲期冀。
莫非這羣人,是她請來的救兵?
嚴復鬆感激又充滿愛意地看向女子。
女子回給他一個甜美的笑容,更讓他心中篤定了幾分。
正揪着吳山長耳朵的崔三論,見到打頭的那個老頭,渾身一顫,目光由不敢置信到原來如此,再轉化成怒火熊熊。
“好你個老朱,原來是你搞的鬼!”崔三論把後槽牙咬得嘎吱嘎吱響,手更用力了幾分,揪得吳山長慘叫連連。
圍觀的部官員們也認出了這個老頭。
“竟然是朱大人!”
“朱大人不是在南郡當郡守嗎?怎麼突然回來了?”有官員哭喪着一張臉。
這是京官做不得了,前腳纔回來一個崔三論,後腳就回來一個朱大人。
這以後的日子,可以預見的是水深火熱呀!
“啊,真的是朱大人!”與官員們糾欲哭無淚相比,圍觀羣衆們對朱大人的歸來是舉手歡迎。
“朱大人十九歲中進士,隨後擔任泉州同安的主薄。他做官清正有爲,極受當地人的愛戴。據說,他調任離開時,收穫了好幾個萬民傘。”
“我兄弟是跑商的,他曾經去過南郡。聽他說,朱大人在南郡興修水利,抗災救荒,修復學院,置辦學田。這些年來,南郡百姓的日子,好過不少。”
“對,朱大人向來是十分看重學業的。他在京都時,就時常對着孩童勸誡。”
另一名大娘接話道:“少年易老學難成,一寸光陰不可輕,未覺池塘春草夢,階前梧葉已秋聲。當日,就是聽朱大人常常叨咕這句詩,我纔會送我兒去學堂學習。”
“你聽勸,所以日子現在好過了。你兒今年考上了秀才,想來,再過幾年考個舉人不在話下。”
婦人抿脣笑,壓抑住想要顯擺的慾望:“這都是多虧了朱大人!若沒有他的諄諄勸導,我們也不會舉全家之力供養我兒。”
有人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今年這是怎麼了?崔大人才回來,這朱大人也回來了。莫不是有大事要發生?”
他的好友推搡他一把:“莫胡咧咧。崔大人和朱大人乃至交好友,說不定是崔大人知曉朱大人要回京,這才提前一步回來!”
“有道理,當年他們日日都黏在一塊,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在萬衆矚目下,朱大人行到聖上面前,先是鄭重地行禮,然後擲地有聲:“臣幸不辱命!”
幸不辱命?哪個命?
南郡郡守的命?還是第三場考覈的命?
在場的所有人隱隱感覺,這最終的主考官應該就是朱大人了。
果不其然,年輕皇帝哈哈一笑:“愛卿,辛苦你了。想來大家都是一頭霧水,你就爲衆人解惑吧。”
“謹遵聖命。”朱大人轉過身,朗聲道。
“這第三場考覈,考的是三綱五常。孔子提出仁、義、禮,孟子延伸爲仁、義、禮、智。董仲舒首次將這五者並而論之,稱之爲永恆不變之道,延綿至今。”
“禮,體也,人事之儀則也。尊卑長幼有序,處事有規,淫亂不犯,不敗人倫,以正爲本,發爲恭敬之心,齋莊中正之態,禮也!”
朱大人的一番話,讓嚴復鬆如墜冰窟,心中生出一個不妙的猜測,恨不得掩面而逃。
然而,何人會在意他的心情呢?
朱大人不緊不慢地繼續往下說:“我們在這一關設了美人計。蘇玄明,蔣光海,蘇雲亭皆坐懷不亂。然,松山書院的嚴復鬆既與權勢行淫亂之事,非君子所爲。”
嚴復鬆的臉被當衆打腫了,他不敢置信地望向,本該是貴家女郎的貌美娘子。
貌美娘子的笑,依舊甜甜美美,動人心絃,然而她的眼神卻十分冰冷。
“嚴郎君初次見妾時,目光露驚豔之色,但畏懼危險,不敢上前。直到他發現馬車上的族徽,這才施以援手。救下妾身後,半推半就。”
嚴復鬆整個人被扒光了衣服,將那些埋藏在心底的心思,赤裸裸展現在衆人面前。
其實千古英雄,沒有幾人不倒在美人計下。
但嚴復鬆實在是過不去,被當衆羞辱的這道坎,眼白一翻,直挺挺暈了過去。
朱大人可不管這些,繼續往下說:“仁:,仁者,人人心德也。心德就是良心,良心即是天理,乃推己及人意也。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事物爲人,而不爲己,發爲惻隱之心,寬裕溫柔,仁也。”
朱大人衝着,自打他們到場後,就一直伏地痛哭的元娘,微微點頭。
“元娘,你受委屈了。”
元娘聽到這番話,嗷一嗓子痛哭出聲:“求朱大人做主,求大人還妾身清白!”
吳山長的臉色剎那間變得慘白,莫非李茂成一事,也是個局?!
吳山長猛地看向老婦人,耳邊傳來的話,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程老夫人,辛苦你了。”
老婦人刻薄的臉上擠出一抹笑意:“願爲朱大人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