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閒啊這些人……]莫淙爍說。
[還好還好,我還擔心他們會覺得被羞辱瞭然後玩車輪戰,看樣子只要打這一架就行了。]沈灼挺欣慰。至於一打架就引來圍觀什麼的,在劍師和體術師學院中真不是什麼稀奇事。
[這隻能說明劍師和體術師都太精力過剩了。]雖然很少親身接觸,但從沈灼的記憶中看了不少類似場景的莫淙爍實在對這種湊熱鬧的行爲不太受得了。
——魔法師都很矜持,不會幹這種圍觀的事情,當然,更不會在大路上一言不合就打起來。
打架的結果是韋澎昔輸了。
這一點也不意外,沈灼本來就逼近三級,跟韋澎昔單挑也未見得會輸,再加上莫淙爍這個一系二級帶兩系一級、兩系近一級的輔助,不能揍趴下一個三級他們倆才該臉紅,甚至幻坎和大黑都不需要出手。
“好了,到此爲止。”雙方打完後,尤舫制止躍躍欲試的圍觀羣衆,“別傳出去說我們全校合起來欺負帝都的兩人。”
“好歹也要打贏他們一次才能放過吧?”有人不滿道。
“三級已經輸了,對付二級難道還要讓中級職業者出手嗎?說出去很好聽?”尤舫說。
“我們也出兩個二級……”此話一出,所有人看傻子似的看他,說話那人也蔫了,“好吧,我什麼都沒說。”雙劍師或雙體術師組合和劍師魔法師組合在初級階段說不好哪種更有優勢,不過綁定的劍士魔法師組合和雙劍師或雙體術師組合,那肯定沒有魔法師的那方不會佔便宜。人那可是天生一對心意相通,一般的搭檔根本沒法比。
“還是要先揍掉魔法師。”
“廢話,問題就是揍不掉啊。”
“他保護得不錯,是叫沈灼吧,下次兩校交流的時候恐怕會是個勁敵。”
“那個魔法師戰鬥經驗很欠缺,我賭他實戰次數只有個位數,但是和沈灼的默契很好,輔助做得相當出色,簡直像是沈灼自帶魔法能力。以後等那魔法師能獨當一面而不是隻做輔助了,這對搭檔會更難對付。所以說綁定的哨兵嚮導配對就是犯規啊,思維同步什麼的太討厭了。”
“你個哨兵叫嚷什麼?我們這些護衛還沒抱怨呢?找你命定向導去!”
“你們懂個毛,合拍的嚮導是那麼好找的嗎?唉,還不知道要花多少年才能遇到……我靠,玩圍毆啊,你們嫉妒的嘴臉實在太難看了!”
轉瞬之間圍觀羣衆打成了一團,莫淙爍看着那一團亂,覺得真是吵死了。
沈灼倒是挺樂,一邊還給莫淙爍解釋羣衆們打起來的原因。
“山頭的體術師和哨兵關係還不錯嘛。”莫淙爍說。能這麼嘻嘻哈哈打打鬧鬧的,在帝都劍師學院與體術師學院中可不多見,那兩所學院要是打起來,那都是怨氣積攢到了一定程度需要發泄,而不是玩鬧。
“確實。”沈灼也同意。其實不止帝都學校,很多地方的劍師和體術師關係都不太好,究其原因,劍師是由體術師分離出來的一枝,但現在劍師的地位卻高於體術師。
以類似的職業分離對比一下,藥劑師、符文師、咒術師包括鍊金術師等都是從魔法師中分離出來的,而魔法師的地位一直以來都高於藥劑師等,在魔法類職業中,魔法師纔是根本。
但到了體術類職業,劍師卻後來居上成了領頭羊,而體術師卻彷彿是被劍師職業淘汰後的次品收容所。這種差別僅僅只是因爲伴生劍的有無。
體術師不忿劍師的地位,覺得自己的職業纔是包羅萬象,光用劍有什麼好厲害的。而劍師不屑體術師的酸話,再包羅萬象又如何,外物終究是外物,再多再精巧的武器,也比不過自身孕育溫養出來的一柄劍,簡單,卻無可阻擋。
“能這樣應該是因爲吳及先生。”沈灼說。
劍師通常是哨兵,只有少數護衛,而體術師通常是護衛,幾乎沒有劍師。所以體術師與劍師的矛盾,哨兵與護衛的矛盾,兩種矛盾疊加後更加激化,但是吳及兼具護衛和劍師兩個身份,大概調和了這些矛盾。
“確實是。”尤舫開口道,“院長對體術師和劍師一視同仁,他既指導哨兵,也是護衛們的榜樣,所以,校內兩方的矛盾沒有其他地方那麼深,雖然也會有嫉妒和輕蔑,但總體上,都是打一架就可以過去的情緒,不會記恨。”
“挺好的。”沈灼說。
“看得出來,你並沒有蔑視體術師。”尤舫說,“所以韋澎昔雖然態度不好,但還願意搭理你。”
“我一個二級,還沒有資格去蔑視誰吧?”沈灼笑道,“不過我得說,我很慶幸我是個哨兵。”這話他是對着莫淙爍說的。
“哨兵易招妒,綁定了的時刻不忘秀恩愛的哨兵更招妒了。”尤舫幽幽地說。單身狗的火把可也是時刻準備着的。
“呂意啊,”提到這個名字,尤舫居然知道,“好高騖遠,又自卑脆弱。”
沈灼就覺得奇怪,既然呂意搬到山頭附近,說他沒想過進山頭學院簡直是不可能的,而如果他試圖進入山頭學院,又不該是現在的樣子,山頭學院和帝都學校不同,山頭是教一級之前的學生的。
零年級、學前班、外門,隨便怎麼稱呼,反正只要是想要成爲職業者的體術方向的覺醒者甚至是普通人都可以來學習,這些班級由山頭的已成爲職業者的學生們來教。普通人的話,以七年爲限,如果學習了七年都沒有顯露出可以成爲職業者的跡象,那麼就只能退學,但是天賜天賦者們,沒有限制時間,因爲他們是肯定可以進入一級的,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也就是說,如果呂意有心進入山頭學院,那麼他現在應該在零年級,時常可以接觸到來授課的職業者前輩們。也即是說,當他遇到他家後院的那些問題時,他應該很容易就可以向這些前輩們求助。
雖然山頭學院也收學費,但是山頭走的是平民風,講究的是自給自足。學費比起帝都學校來差遠了,高年級的還會帶着低年級包括零年級組隊去接一些小任務,一方面適應戰鬥,一方面鍛鍊配合、保護和不拖後腿,還有也是幫他們賺學費。基本上,只要把學校分派的任務都完成了,每年的學費差不多就夠了,如果再額外努力些的話,生活費也夠了。
所以說,山頭學院幾乎不存在因爲交不起學費而被迫退學的情況。
“我教過他一段時間,”尤舫說,“說實話,他的資質很差,雖然覺醒了,但覺醒的程度很低,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也所以,他的進步在與他同年入校的所有人中是吊車尾。所有人,包括普通人在內,因爲呂意當時選擇的是劍師方向。這簡直是在開玩笑。當然,有吳及校長的先例在,天賦者要選劍師爲職業沒什麼不可以或不可能,我們山頭絕對不會因爲這份選擇而嘲笑誰,但是,就算選擇了劍師爲職業,作爲一個沒有在覺醒後立刻就會孕養伴生劍的人,他該做的第一件事是選一柄暫用的劍來磨練自己的劍術,而不是把所有精力都花在研究怎麼養伴生劍上,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伴生劍的孕養是可以想會、學會或者教會的。”
沈灼失笑,確實,怎麼養出伴生劍,那像是一種本能,至少對他來說是,覺醒後他就知道該怎麼做,拿着自己的乳牙他就知道該怎麼放入體內,怎麼連接精神。他知道,但是要讓他說說具體流程,嗯,也許爍爍能說出來?魔法師一向擅長理論總結。
莫淙爍表示,他也不知道。從古至今擁有百分百契合魔法師的劍師不知道有多少,如果這麼好總結,那麼劍師的誕生就不會一直這麼完全依賴天資了。
與很多人印象中不同,所有職業者中最依賴天資的不是魔法師而是劍師,要成爲魔法師,只需要兩個方向——異能和精神力——的一次覺醒,而要成爲劍師除了覺醒外,還需要領悟伴生劍的孕養方法。
但凡天賦者其實都可以成爲魔法師,只是升級的過程可能會非常緩慢,不如選擇其他職業有前途,但無論如何魔法師這個職業他們是可以選擇的。但是天賦者要成爲劍師卻只能被選擇,能夠頓悟孕養伴生劍的方法,那麼就可以成爲劍師,頓悟不了就一輩子不可能。人們一天破解不了伴生劍的誕生規律就一天解決不了劍師的高門檻問題,就如同人們一天破解不了覺醒的規律,天賦天賜們的地位就始終高普通人一等。
“如果呂意能夠靜下心來,全身心地投入到劍師的訓練中去,”尤舫接着說,“那麼就算最後他失敗了,其實也沒什麼可指責的,畢竟誰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天突然就有了伴生劍,這本來就是沒規律的事情。可是,他不是,他只是空想,一年又一年地空想,沒有訓練,不出任務,不聽建議,不修理論,整天整天地就抱着人物傳記去空想。然後到去年,他就被勸退了。”
“我聽說他現在選了鑄造師方向?”沈灼問。
“似乎是吧,”尤舫不在意地說,“但不是我校的,雖然我校入學門檻低,但退學後的絕不可能重新收入。”
“這附近近來有死靈法師出沒嗎?”莫淙爍問。
尤舫愣了愣,有些遲疑:“據我所知,沒有。你們發現了什麼嗎?”
“離這不遠的一棵樹下有一具屍骨,其靈魂被死靈法師利用了。”沈灼解釋。
“靈魂?”尤舫詫異,“能利用靈魂的死靈法師?”
“嗯,應該是利用屍骨的時候不小心牽連到了靈魂?”沈灼看着莫淙爍說。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莫淙爍說,“和我們同來的靈魂系沒解釋清楚就走了。”
尤舫略鬆了口氣:“這樣的話,我上報學院去查查,你們把具體位置告訴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