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首爾中央地檢。
許敬賢來上班的時候一眼就看見等在自己辦公室外面的蔡元郝,當然不可能是趙大海沒邀請過他去休息室裡坐着等,這顯然是其主動要求的。
“許檢察長,您來了。”同一時間蔡元郝自然也看見了許敬賢,遠遠的就把腰彎下去了一些弧度,臉上掛着恰到好處的笑容邁着小碎步上前,伸出雙手作勢要去接他手裡的公文包。
許敬賢順勢將包遞給他,一邊往辦公室走一邊開玩笑的說道:“我這個中央地檢的檢察長,讓你個北部地檢的部長伺候,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檢察長您這話嚴重了,哪個地檢的檢察長都是我上級,爲你們這些領導分憂是應該的。”蔡元郝自然而然的迴應,加快腳步在許敬賢抵達辦公室門口前爲他推開門,並且用手擋着。
等其進去後才關上門跟了上去。
許敬賢在辦公桌後面坐下,擡了擡手道:“聽說蔡部長擊斃了昨天爆炸案的匪徒,大功一件,可喜可賀啊。”
“許檢察長過獎了,我也只是運氣好罷了。”蔡元郝上前將公文包放在辦公桌上,退後兩步一鞠躬,神色鄭重的說道:“我今天來就是爲此事向您致歉的,畢竟是中央地檢的案子,卻被我撿了便宜,讓我真是很不好意思。”
“實在是當時情況太緊急,我怕通知中央地檢的同事已經來不及,就打算先去把現場控制住,沒想到那羣匪徒反應過激直接開火了,所以……”
“行了行了。”許敬賢擡手往下壓了壓打斷他的辯解,神色風輕雲淡的說道:“早點抓到人是好事,也算給我們中央地檢卸了壓力,一些小瑕疵就不必在意了,我沒那麼古板和霸道。”
他都是當檢察長的人,已經不在乎什麼功勞不功勞的,後面時機到了自然會往上升,願意給年輕人機會。
雖然蔡元郝比他大好幾歲,但是他叫一聲小蔡,對方也會連連答應。
官場上,位高者爲先。
“是是是,誰不知道許檢察長您是出了名的心胸開闊,但您有君子之風是一回事,我也得來向您解釋一下以表尊重才行。”蔡元郝畢恭畢敬的道。
許敬賢微微點頭,一隻手搭在辦公桌上手指輕輕的敲擊桌面,沉吟片刻說道:“我看蔡部長很有前途啊。”
這種在官場裡混跡了好幾年的中年人就是比剛入職的說話聽着舒服。
而且蔡元郝還不是那些混久了不求上進,沒有魄力的老油子,昨晚的事就充分證明了他的行動力和膽量。
有年輕人沒有的沉穩。
又有年輕人有的衝勁。
“那就借許檢察長吉言了。”蔡元郝微微一笑,接着又嘆道:“這次無論如何都是我搶了中央地檢的功,很是過意不去,以後檢察長但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接這個機會把事情說成是自己欠了許敬賢一個人情,必須要報答。
就硬蹭。
但許敬賢並不反感。
他喜歡能主動抓住機會的人,因爲往往這種人才能做事,纔會成事。
不會主動抓住機會的人,難道還非得等別人把飯喂到你嘴裡才行嗎?
“咚咚咚!”此時敲門聲響起。
許敬賢收回思緒,“進。”
“檢察長,蔡部長。”趙大海端着兩杯咖啡走了進來遞給兩人,然後又對許敬賢說道:“檢察長,有個年輕人要見您,說有很重要的事告訴您,我看他那個樣子,應該不像是在說謊。”
“許檢察長,既然您有正事,那我先告辭?”蔡元郝立刻放下咖啡說道。
許敬賢擺擺手示意不用,他話還沒說完呢,看向趙大海,“請進來。”
趙大海點點頭便端着托盤離去。
片刻之後,他空着手帶着一個二十來歲,穿着牛仔外套,染着一頭黃毛的青年走了進來,青年看起來很緊張和激動,雙手和雙腿微微顫抖着。
“許……許檢察長好。”黃毛遠遠的就對着許敬賢重重地九十度鞠躬。
許敬賢啞然失笑,語氣溫和的看着他問道:“有什麼事可以說了吧?”
黃毛擡起頭來,纔看清辦公桌旁蔡元郝的臉,頓時認出他就是昨晚負責抓捕(滅口)那羣匪徒的檢察官。
當即嚇了一跳,臉色大變。
“怎麼,認識蔡部長?”許敬賢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隨口問了一句。
蔡元郝聽見這話也完全扭過頭去好奇的看着黃毛,“我沒有見過伱。”
昨晚看熱鬧的人很多,加上天色很暗,蔡元郝記不住黃毛實屬正常。
“呼~呼~呼~”黃毛下意識避開蔡元郝的眼神,呼吸略顯急促,低着頭掏出手機上前遞給許敬賢,聲音顫抖着說道:“請您聽聽裡面那條錄音。”
他背後已經被冷汗溼透,畢竟如果許敬賢不相信錄音的真實性的話。
那蔡元郝是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不過他現在腦子很亂,根本做不到冷靜理智的思考,只想着剛好能讓許敬賢看清蔡元郝的真面目,免得英明的許檢察長被陰險小人矇蔽陷害。
“好,你一邊坐吧,大海,給這位小兄弟衝杯咖啡。”許敬賢接過手機態度和煦的說道,然後直接播放裡面唯一一條錄音,沒有刻意避開蔡元郝。
蔡元郝見狀心中暗喜,自然知道許檢察長這是展現對自己的信任,說明認可他的價值,想拉攏他爲己用。
“我是5月20號在江南區銀行外製造爆炸案的匪徒……”
蔡元郝臉色驟變,心臟都跟着緊了一下,但是且還能勉強維持鎮定。
畢竟他自認爲自己雖然是可以滅了那羣匪徒的口,但這件事跟許敬賢無關,許敬賢知道真相也不會在意。
許敬賢沉着臉,注意力都在錄音上的他沒有察覺蔡元郝的神色變化。
兩人都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
“我們搶銀行只是假象,而真實目的是爲了殺害許敬賢檢察長的妻子林妙熙……”
蔡元郝腦子轟的一下炸開,宛如晴空霹靂,眼前一黑,身體搖搖欲墜險些當場暈倒,心思頓時亂如線頭。
阿西吧!那羣匪徒是爲了殺許敬賢的老婆?孫英泰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而自己幫孫英泰對那羣匪徒進行滅口,豈不是陰差陽錯成了幫兇?
許敬賢會相信他是無辜的嗎?
他忽然想明白孫英泰的死因了。
許敬賢和趙大海也是臉色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一個憤怒,一個震驚。
隨着許敬賢臉色變得陰冷,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瞬間就從他身上散發了出來,讓辦公室裡的溫度彷彿都下降了許多,壓得讓另外幾人喘不過氣。
而錄音還沒有播放完。
“有人花五百萬美金僱傭我們,讓我們殺了林妙熙,並必須製造成像是意外事件,我們失敗了,僱主安排警察以抓捕的名義來滅口,如果你撿到這個手機,那請務必交給許檢察長。”
隨着錄音播放完畢。
辦公室裡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空氣彷彿都在這一刻停止流動。
蔡元郝已面無血色,腦子裡一片混沌,雙眼無神,渾身都微微顫慄。
突然,許敬賢擡起頭來,其目光宛如刀子一般死死的鎖定了蔡元郝。
這個人,滅完口之後居然還敢來自己面前晃悠,是把他當傻子耍嗎?
“噗通!”
其冷冽的目光像一座山壓到了自己身上,蔡元郝扛不住,雙腿一彎直接當場跪了下去,哭喊着不斷以頭撞地求饒,“我不知道,跟我沒關係,真的跟我沒關係,求檢察長明察秋毫!”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腦袋在地上撞出砰砰聲,額頭很快就是一片血模糊,血點子飛濺得到處都是。
許敬賢遲遲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的坐在原地,眼神淡漠而平靜。
這一幕給了年紀輕輕,整日無所事事的黃毛很大的視覺衝擊,就連一滴血飛濺到他臉上,卻都沒有察覺。
他想到了昨天晚上,西裝革履的蔡元郝在一衆警察的擁護中宛如衆星捧月,像是一個國王,輕描淡寫的指揮警察強攻,擊斃了屋內所有匪徒。
事後意氣風發接受記者的採訪。
而現在,這個國王在許敬賢面前像是一條狗,哭天喊地,搖尾乞憐。
兩幅畫面在他腦海中來回交替。
黃毛突然感覺心口堵得慌,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冒出來但卻又被封住。
自己在KTV,在學校,在社區打架鬥毆,稱王稱霸的又能算是什麼?
許檢察長,這纔是真正的王者!
“檢察長,檢察長饒命啊!我真的不知道實情,嗚嗚嗚,我也是被人給利用了啊!要不然就算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參與到這件事,我真不是有意想滅口的,檢察長,嗚嗚嗚……”
蔡元郝的哀求和痛哭還在繼續。
許敬賢放下手機,起身走到蔡元郝身邊,面無表情的擡起一隻腳狠狠的跺在他頭上,砰的一聲,蔡元郝的臉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五官都直接被擠壓得變形,看起來狼狽無比。
“說。”許敬賢簡言意駭的道。
他本以爲昨天的爆炸案只是一羣匪徒搶劫過程中發生了意外,根本就沒想過其目的是衝着殺他老婆去的。
昨天如果不是匪徒的自製炸彈突然爆炸,那他老婆會死在一次轟動全國的銀行搶劫案中,所有人都會覺得這是一次意外,沒人會想過是謀殺。
許敬賢的妻子只會恰好和死在劫案中的其他人質一樣,太倒黴而已。
幕後僱主廢那麼多心思,不惜搞出那麼大的動靜就只爲了殺他老婆。
可見對他是恨之入骨。
畢竟他老婆是生意人,一向講究和氣生財,在外面沒結下什麼仇家。
“孫英泰!是孫英泰!”蔡元郝含糊不清的喊道,接着又進一步進行了解釋,“是孫英泰告訴了我他可以聯繫到那羣匪徒,給我一筆錢,讓我把那羣匪徒全部擊斃,既能得到錢,且又是大功一件,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我真的不知道真相啊!孫英泰是英泰地產的社長,我和他之間利益輸送多年,所以我也沒追根問底,全都是他讓我做的,我對一切都不知情。”
他現在連腸子都悔青了,同時也有些慶幸,慶幸自己是真的不知情。
“去把人抓回來。”許敬賢能分辨出他並沒有說謊,頭也不回的下令。
趙大海立刻應道,“是!”
“他死了!他已經死了!”蔡元郝又連忙嚎了起來,語速飛快的提供自己知道的情報,“他昨晚因爲酒駕把車開進了江裡,淹死了,但我覺得肯定沒那麼簡單,他也跟被他滅口的那羣匪徒一樣被滅口了,他不是企圖謀殺夫人的真兇,在他背後還另有其人。”
趙大海聽見這話又停下了腳步。
“啪!”蔡元郝一把抓住了許敬賢的褲腿,滿臉哀求的說道:“我自知罪該萬死,但求求大人給我次將功折罪的機會,我一定把企圖謀害夫人的真兇找出來,我也是被利用了,我發誓一定會把幕後主使找出來的,大人!”
他知道,如果自己沒有其他使用價值的話,承受不住許敬賢的遷怒。
雖然他確實不知情。
但盛怒之下的許敬賢肯定不會在意這點,只會隨手把他摁死以泄憤。
蔡元郝不甘心仕途就這麼完了。
他要自救,也要立功。
事成之後就真是許敬賢的人了。
這是吃危機,同樣也是機遇。
許敬賢居高臨下低頭俯視着他。
“大人!”蔡元郝滿眼的真誠。
許敬賢收回目光,收回腳,淡淡的說道:“我會派人接你老婆孩子出國旅遊三個月,你和大海負責秘密調查幕後主使是誰,在你老婆孩子旅遊結束回國前給我一個交代,明白了嗎?”
哪怕是一張廢紙也有利用價值。 蔡元郝想求活,而且同樣對幕後主使心存怨氣,並對孫英泰很瞭解。
他是最有可能查出兇手的人。
“是,是,是多謝大人,多謝大人開恩。”蔡元郝不敢討價還價,爬起來後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謝,並且再三保證,“我定在三個月內查出結果!”
“大海。”許敬賢揮了揮手。
趙大海上前攙扶起蔡元郝,“蔡部長我們走吧,送你去醫院包紮一下。”
“檢察長,小的告退,告退。”蔡元郝又是一陣點頭哈腰纔跟着離開。
許敬賢這纔將視線看向黃毛。
黃毛瞬間緊張起來繃直了身體。
“放鬆,不用太緊張,你幫了我很大的忙。”許敬賢收起暴戾的一面露出和善的表情,問道:“你想要什麼?”
他向來恩怨分明,兩者都必報。
“我……我沒想要什麼,我就是單純的……”黃毛下意識的說着客套話。
許敬賢擡手打斷他,一字一句的說道:“不要拒絕你應得的東西,拿自己該拿的並不丟人,也不功利,如果你還沒想好,可以回去慢慢想,等到你想清楚了,隨時可以來這裡找我。”
他看得出來,這個年輕人或許有些叛逆,但人並不壞,否則剛剛不會在認出蔡元郝後還把手機交給自己。
“我……我想當檢察官!”黃毛終於鼓起勇氣,攥緊拳頭,脫口而出。
許敬賢先怔了一下,隨後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漬,笑了,“你叫什麼?”
年輕人的願望都是那麼樸實。
“崔代勳。”黃毛緊張的回答道。
許敬賢點點頭,上前單手搭着他的肩膀說道:“我會給你請最好的補習老師,承擔你備考期間所有學習和生活費用,但能不能通過司法考試並以優異的成績畢業,就得看你自己了。”
他頂多提供個機會,讓他費盡力氣冒大風險爲其走後門是不可能的。
只有他親兒子纔會有這個待遇。
“是!多謝檢察長,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黃毛從未如此渴望學習。
或者說,從未如此渴望權力。
上學的時候,老師總說,學習成績好有機會當檢察官,當律師,當議員爲,國家做貢獻,爲國民做貢獻。
他對此不屑一顧,也沒興趣。
但如果上學的時候老師更加直白一點,告訴他學習成績好以後有機會當檢察官,當議員,掌握權力,爲所欲爲,那他就說不定會熱愛上學習。
許敬賢點點頭,隨即又歪頭問了一句,“所以……你真的不要錢嗎?”
司法考試可沒有那麼容易,魯武玄失敗了七次,尹卡卡失敗了八次。
像原主好大哥那種一次就殺穿司法考試的屬於天才,南韓少之又少。
“我更想自己賺錢。”黃毛髮現許敬賢平易近人後,膽子也大了一些。
許敬賢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你不是三分鐘熱度,在我這裡可沒有後悔的機會,去吧,會有人聯繫你的。”
“是,多謝許檢察長,那麼我就先回家了。”黃毛鞠躬行禮後轉身離去。
目視辦公室的門關上,許敬賢臉上笑容消失,表情又重新變得冷峻。
不管幕後主使是誰。
只要查出來。
他都要讓其死無葬身之地!
…………………………
下班後許敬賢前往醫院看老婆。
林妙熙已經醒了,穿着一身病號服的她正靠坐在牀頭看電視,面色略顯蒼白,聽見開門聲循聲望去,看見許敬賢后臉上露出笑容,“下班了?”
儘管她現在看起來還很虛弱,但卻難掩麗色,更有種病美人的嫵媚。
“大人。”周羽姬起身相迎,然後主動給兩人騰出私人空間,從旁邊拿了幾串葡萄說道,“我去洗點水果。”
從早上林妙熙醒來後,開始前來探望的人就絡繹不絕,病房裡堆滿了各種水果補品,都能開個便利店了。
“是啊,剛下班,聽說你醒了第一時間趕過來。”許敬賢微微一笑走過去在牀頭坐下,握着林妙熙白嫩似無骨般柔軟的小手,“怎麼樣,還好嗎?”
“腳還有點疼,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呢。”林妙熙無奈的嘆了口氣。
傷筋動骨一百天。
“我幫你揉揉。”知道她是被自己牽連的,更差點丟了命,許敬賢愈加內疚和心疼,握住她白嫩的纖纖玉足輕輕揉捏,“有沒有感覺好受一點?”
有一說一,手感真不錯。
“好癢。”林妙熙咯咯直樂,下意識想把腳從許敬賢的大手裡抽出去。
許敬賢逗了她一會兒就鬆開了她小腳,看着滿屋的水果補品,皺着眉頭說道:“這得哪年哪月才吃得完?”
他不太喜歡給自己送禮物的人。
直接送錢不行嗎?
“什麼哪年哪月呀,放不了多久就壞了好吧。”林妙熙撇撇嘴,然後說出自己的打算,“反正我吃不完,所以準備送些給其他在爆炸中受傷的國民。”
既能不能浪費,也算做好事。
更能爲她老公博一個好名聲。
“挺好,我支持,我老婆就是心地善良。”許敬賢笑吟吟的誇獎了一句。
林妙熙嘴角上揚,“那是。”
不一會兒周羽姬端着水果進來。
“我剛剛嚐了一個,還甜的呢。”
“我就先走了。”又陪了林妙熙一會兒許敬賢便準備離開,並對周羽姬說道:“出來一下,我交代你點事。”
“咦,你們兩個還得揹着我說悄悄話是吧?”林妙熙拿着顆葡萄調侃道。
何止是悄悄話,都悄悄啪過了。
周羽姬跟着許敬賢走出病房。
許敬賢臉色嚴肅起來,透過門上的玻璃往病房裡看了一眼,然後才沉聲說道:“這次的爆炸是意外,但卻另有內情,那夥匪徒的真實目的是殺害妙熙,接下來她可能還有危險,你得警惕一些,當然,在醫院外圍我也會安排人,不過主要還是得靠你保護。”
醫院外圍當然不能安排警力,容易被政敵攻擊是公器私用,所以他讓周承南安排了十多個仁合會的好手。
“嗯。”周羽姬瞪大美目,沒想到還有這種內因,表情凝重的點點頭。
這麼看來,爆炸發生後,她第一時間扶着林妙熙轉移位置真做對了。
否則其當時如果暴露在那些匪徒的視線中,是什麼後果還真不好說。
許敬賢摸摸她的臉,語氣溫柔的囑咐,“當然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周羽姬展露笑顏。
許敬賢點點頭,隨即轉身離去。
林妙熙有傷在身。
利富貞有孕在身。
兩人都需要男人的陪伴和照顧。
還得兼顧上班,有開不完的會。
這幾天許敬賢忙前忙後很心累。
但是幸好利富貞跟林詩琳一起去了國外,所以只用偶爾給她打個電話聊聊就行,不然他真得跟陀螺一樣。
他忙,蔡元郝這幾天也很忙。
其老婆孩子已經被許敬賢的人送去了國外旅遊,他在趙大海的監督下着手對謀害林妙熙的真兇展開調查。
他對孫英泰很瞭解,所以孫英泰雖然已經死了卻還得從他身上入手。
江南區刑事課科長是韓允在。
許敬賢的人。
在其配合下,蔡元郝拿到了孫英泰車禍當晚的監控錄像,並逐幀逐幀的觀看,終於讓他找到了一條線索。
他發現在某些路段的監控裡能看到有輛車跟在孫英泰車後,通過比對不同的監控,能夠確定是同一輛車。
孫英泰一路上是邊開車邊喝酒。
出車禍時確實已神志不清,因此並沒有刻意挑選車禍地點,所以在他墜江的那一段路剛好也是有監控的。
畢竟隨着社會日益發展,科技的進步,監控這種東西街上越來越多。
從墜江點的監控來看,孫英泰掉進漢江裡時那輛車直接從其旁邊揚長而去,因此可以確定,當時車主絕對親眼目睹了車禍,可是卻沒有報警。
爲什麼看見了車禍卻不報警?
再聯繫之前的監控畫面中一路上都有這輛車,那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蔡元郝分析那輛車上的人是在監視孫英泰,如果孫英泰沒有自殺滅自己的口,那車上的人就會幫他一把。
那輛車上的人就是兇手派來的!
所以只要找到這輛車,就有機會找到當晚駕駛這輛車的人,而找到開車的人,就能鎖定幕後兇手的身份。
蔡元郝爲此而激動不已,可韓允在卻毫不客氣的給他破了一盆冷水。
“蔡部長,你以爲這麼明顯的不對勁的地方我們沒發現嗎?我們調查孫英泰死因的時候就已查過那輛車了。”
“根本就查不到,車牌是假的,而同款型的車全南韓登記在冊的就有十幾萬輛,我們總不可能去一輛一輛的排除吧?那得發動全國的警察才行。”
蔡元郝聽完這話頓時如喪考妣。
許敬賢要他秘密調查,就是不想驚動幕後主使,自然不可能發動全國的警力來找這輛車,那會打草驚蛇。
而憑藉他,趙大海,韓允在三個人能動用的力量根本找不到這輛車。
所以這條線索根本就沒法用。
蔡元郝只能將江南警方收集到的所有監控錄像帶回家,反覆觀看,進行分析,企圖能夠發現新的入手點。
而就在蔡元郝忙着查謀害林妙熙的真兇,許敬賢忙着陪林妙熙和利富貞時,剛剛好不容易纔平靜了一小段時間的南韓政壇,又要風雲再起了。
而攪動風雲的依舊是辣個男人。
魯武玄!
他又要秀操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