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衛生間洗手的時候,順便進去方便了一下。等我出來時,我看到班導他還站在門口,似乎在等我。
“班導,你還有什麼事情忘記對我說了嗎?”我甩着溼漉漉的雙手,那水珠瞬間灑的到處都是,明顯的看到班導往後躲了一下,不過仍舊是沒有躲過去。
看到他那嫌棄的樣子,我只是想笑,甩手的力度更大了一些。
等我甩的手上再也甩不出水時,班導那咬牙的聲音從我前面不遠處響起:“樂萱,你在高數課上也是這麼欺負老師的吧?”
聽到他說高數老頭,我就知道一定是高數老頭向他告狀了。不由得撇嘴,一個一把年紀的老師還這麼的愛告狀。
“樂萱你那是什麼不屑的表情,你知不知道你將你們的高數老師氣的生病住院了。”班導顯然是看我不慣,走近我,在我頭上輕彈了一下。
也許他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力道大吧,或許他不瞭解我承受痛的壓力很小,我當時疼的一聲尖叫,倒把他給叫的愣住了。
“疼嗎?”他低頭看我。
我紅眼衝着他吼道:“你拿一個鐵錘使勁敲你的頭試試。”
他聽我這樣說,不內疚就算了,還撲哧一聲笑了:“我的手可比鐵錘溫柔多了。”
溫柔是溫柔,但是也不會對我溫柔的,不然也不會打我打的這麼狠。
“高數老師真的被我氣的住院了嗎?”我悶聲問道,覺得高數老頭這麼大歲數了,應該見慣了大風大浪了,怎麼還會被我這種壞一點點的學生給氣病了。
“和我去看看他吧。他本來就是一個比較嚴肅的老頭,你還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他肯定生氣。”班導說這話時已經走到前面去了。
我跟着他快速下樓,一直走到他的車前。我又想起第一次和他見面時,他說我擋住他的路了,真是到現在還覺得心裡不爽,忍不住擡腳踢了他的車一腳。
他坐在車上看着我,衝我喊道:“你踢車幹嘛,趕緊上來?”
我不情不願的坐在副駕駛上,最後想想我應該坐到後面去,這樣才能避免和他太接近。
下了車,我又坐到後面去,班導從後視鏡裡瞪着我:“樂萱,你將我當你家的司機了嗎?趕緊坐到前面來。”
“不要。要是讓其他人看到,還以爲你包養我了呢。”我翻了一個白眼,坐在後座上突然想到從向城灣回來遇到的女孩了。
班導也不開車了,轉過身皺眉看着我:“現在的小孩都是你這樣的思想嗎?你知道包養是什麼意思嗎,不知道就別亂說話?”
“我怎麼不知道啊,我還見過了呢。班導你已經老了,不瞭解我們這一代人的思想,你還是好好開車吧。我看你也三十多歲,和我家的司機大叔差不多。你要是不當班導,去給我家當司機也不錯。”我嘿嘿笑着說道,儼然沒有注意到班導那已經黑了的臉。
他什麼時候轉過去的我都不知道,車子突然發動,我猛然朝後仰去。他又突然剎車,我直接撞到了前面的座位上。
要不是我反應快,恐怕我的鼻子都被撞沒了。
“小朋友請系安全帶。”班導陰陽怪氣的說道。
我心有餘悸,真怕班導記仇,這樣開車將我給摔死,趕緊摸着安全帶繫上了。
一路上班導都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到了醫院,他讓我下車。我以爲他丟下我就不管我了,我死活不下車,班導瞪我道:“樂萱,我只是你的班導,不是你的保姆。去看被你氣病了的老師,你不買點水果你好意思嗎??”
我去,不就是讓我去買水果嗎?他哪裡來的那麼多的火氣啊。
下了車,我才發現我的面前就是一排水果超市。
果然醫院門口這些賣水果的最多了,而且也都是最貴的。
爲了表示誠意,我買了兩大花籃的水果。住院部在十樓,電梯里人多,我只能用手提着水果籃子。加上電梯走走停停,我的雙手都被勒的生疼生疼的。
我看着班導,想讓他幫我,但是他那個嚴肅的樣子,我就知道求他無用,就自己死撐着。
終於到了十樓,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將水果籃子放下,看到手上被勒的通紅,一碰就疼。
“班導你作爲男人,看到一個小女生這麼辛苦,你不幫忙你覺得好意思嗎?”我受不了的向班導求救,只是這話怎麼聽怎麼酸。
班導看着我通紅的手,嘴角扯了一下:“樂萱同學你的激將法對我沒用,所以快點走吧。”
看着他瀟灑的背影,我真想一瞬間將千千萬萬罵人的話都罵給他聽。
到了病房,看到高數老頭輸水時還在看書,好像是最新的數學研究。那一刻我實在是震撼,想用一句話形容自己的心情,卻只找到一句:活到老學到老。
不過這句話好像不是形容心情的,但是卻最能表達我當時的所見所感。
高數老師看到我們來,尤其是看到我來,那雙眼瞪的大大的,“樂萱你怎麼也來了?”
“老師對不起,是我不好惹你生氣了。”我放下水果籃子,彎腰道歉。
“是誰說我生病和你有關啊?是小楚是不是?你別聽他瞎說,我這是老毛病了,不關你的事。”高數老師放下書,不再看我而是看着班導。
即使高數老頭這樣說,不過我還是覺得肯定和我有一定的關係,於是我態度十分的真誠,乖巧的站在一旁。
班導見高數老頭看着他,則是呵呵笑着,嘴巴很甜的說道:“老頭,我給你買的水果,你喜歡吃哪個我給你削。”
“媽蛋的!”聽到班導那不知羞恥的話,我真想這樣罵。
那水果明明是我買的,好不好?而且還是我一路提上來的,讓他幫下忙,他還不幫。現在卻拿着我的勞動成果獻殷勤,這真是草泥馬都沸騰了。
“蘋果吧。”高數老頭看了一眼水果籃子,竟然還真選擇了一種水果。
班導慢條斯理的削着蘋果,高數老頭卻找我談話。
在這裡我不得不佩服高數老頭他那高貴的育人境界啊,即使在病中也不忘開導我好好學習。
我們一直陪到高數老頭的家人來,他的家人留我們吃飯,不過被班導拒絕了。班導要走,我也沒有要留下的意思,跟着一起走了。
剛走出病房門口,班導笑的陰險:“我記得某人之前說過要請我吃飯的,樂萱我給你這個機會。”
“班導,有沒有人說你像女人,很善變?”很變態,我還在心裡加了一句。
他似乎聽到了我在心裡罵他,臉瞬間黑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