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餘光掛了電話不到兩分鐘,他就出現在了我面前,嘴巴咧的都能掛到耳朵上去,“我就知道你會給我打電話的,所以我根本就沒有走。”
“呵呵……餘先生,一會我們經理會過來和你直接談。”我假笑,這男人真是高手呀。
“那算了,我不喜歡中途換人。”沒想到他要走,我急了,連忙拉住他道:“別走啊,我們經理……”
“除了你,別人我都不會見的。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就是你們的老闆找我談,我也不會談的。”餘光看着我,笑的又陰險又邪惡。
一百萬啊,我沒有必要和錢過不去。
“好,那我和你談,我們上去吧。”不就是吃點豆腐嗎,我忍。
餘光沒有跟上我的步子,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我發笑。我看他不走,又走回來問他:“餘先生,你怎麼不走?我們去樓上,邊吃邊談吧。”
餘光嗤笑起來,慢條斯理的點了一根菸,吸了兩口才說:“你已經錯過兩次機會了,這第三次機會麼……這是賓館鑰匙,今晚我們不見不散。”
看着他手機小小的門磁卡,我呆住了,接着憤怒了,“你這個人渣!我要告你,你這是誘騙良家婦女。”
我氣的不得了,很想拿着包砸死他。他是哪個公司的,竟然是這副德行。我要告訴他們公司老闆,把這個人渣員工給開除了。
“樂萱,你別太過分啊!”餘光變了臉色,指着我有些凶神惡煞,“你要來就來,不來我也不強求。說的那麼難聽,你以爲自己很清高嗎?女人做業務,遲早會進這個圈子。”
即使他說的是事實,但我聽了還是生氣,特別的生氣。
就在我想罵他時,身後有熟悉的聲音傳來。
“老向啊,孩子們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做主吧,我們這些老傢伙也該輕鬆輕鬆了。”
是洪校長的聲音,我往前跳了兩步,躲在一輛車後纔敢往後看。
向父和洪校長在前面有說有笑,向婉悅挽着楚芳界也是幸福洋溢。
“你認識的人。”餘光也來到我旁邊,“既然認識,幹嘛躲着?”
“不管你的事,你走吧,合作不談了。”我火大的說道,剛剛楚芳界對我那麼冷漠,是因爲向父吧。
“樂萱你會後悔的,我等着你來求我。”餘光咬牙切齒的指了指我,轉身走了。
我沒空管他,繼續偷看那些人。洪校長把向父送到車前,向父開了車門和洪校長說再見。這邊向婉悅摟着楚芳界,依依不捨的主動送上香吻。楚芳界沒有躲閃,還回應了一下,向婉悅笑的好嬌羞,一低頭跑了。
向家父女離開,洪校長想和楚芳界說話,楚芳界直接扭頭不理。洪校長嘆了口氣,開車離去。
他們都走了,楚芳界在原地站了一會,然後朝着我這邊走來。
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要躲,反正就是不想讓他看到我在偷看。
“樂萱,你要去哪兒?”楚芳界的口氣不好,我立刻停住不走,轉過身來笑道:“楚芳界,好巧啊。”
“今天是怎麼回事?別人吃你豆腐,你就讓他吃,你怎麼這麼笨?”楚芳界他有病,我怎樣管他屁事。
他都見死不救,現在又來吵我,是幾個意思。
我被他吵的一肚子火氣,“楚芳界再見!”
“上車!”楚芳界火氣也不小。
車裡,我倆各生各的氣。我都被他氣糊塗了,等車子到了小區門口,我纔想起我該回公司的。
“楚芳界都怪你,我要回去上班。”我大呼大叫,楚芳界一個冷眼丟過來,“你早上不是請過假了嗎?怎麼還去上班”
“你當時不是醉了嗎,怎麼還聽到我打電話?而且我去上班,你不是還讓我好好工作的嗎?”反問回去,我還不解氣,接着說:“楚芳界你有病,腦子有病。”
“我就是腦子有病,你敢說你腦子沒病嗎?”楚芳界吵架很厲害啊,他能一句話把人噎死。
車子進了車庫,一停下來我就下車,摔車門,再狠狠地踹上幾腳。
兩千多萬,我要踹死你!
我踹車就算了,楚芳界也踹車,果然他腦子有病。同時我也漸漸的覺得我腦子有病了,倆人腦子都有病。
“楚芳界,你再踹我就打120了。”我停下來了,楚芳界不但不停,反而踹的更厲害了。
我真的把手機拿出來,楚芳界停下來看着我:“樂萱,你說被愛很幸福,爲什麼我都是痛苦?”楚芳界一拳頭砸在擋風玻璃上,他的手流血了,玻璃一點事都沒有。
看他這麼痛苦,我心裡很難受。他說的是被向婉悅愛吧,因爲他不喜歡向婉悅纔會有這樣的感覺。
男人和女人不一樣,女人被人愛久了,就會感動,一感動就會動情,而男人卻不會這樣。
看着他手上的血越來越多,我提醒他,他隨意的把手往衣服上蹭蹭,就這樣止血。那動作真是又粗魯,又讓人心疼。
“楚芳界你把心放空吧,不要想着過去,試着把向婉悅當成陌生人對待,你會發現你也能愛上她。”
他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受傷的獅子,我很心疼,又不敢靠前,隔着車子勸他。
“呵呵……”他竟然對我笑了,那笑容真苦澀,“回去吧,沒事了。”
話一說完,他的表情收放自如,立刻恢復平日的深沉冷靜。
他嘴上說沒事,其實心裡是有事的吧。我能猜到他的心情,卻猜不到他爲何會有這樣的心情。
之後,他好像在我的世界消失了一樣,每天都見不到他。有幾次我也想給他打電話,卻還是沒有打。
雖然我看不到他的人,但是我可以看到他的空間動態。他最近曬圖曬的有些不正常,都是和向婉悅在一起。
看來他是放空了自己,接受了向婉悅。
可是我看到他們親密的摟在一起,我還是會難受。也許是因爲我沒能徹底的忘了他吧。
在見不到楚芳界的日子裡,胡巖對我越來越照顧。被人寵着,愛着,我本來應該感到幸福快樂,可我沒有,我有的全是沉重的負擔。
他請我去什麼餐廳吃飯,點了什麼樣的菜,他送我什麼小禮物,他爲我花了多少錢,這些我都記在心裡。那些錢就像一座大山,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因爲我自卑,自卑他給我的,我給不起,特別是物質上的。
自卑這東西一旦種下,就會立刻生根發芽,而且會快速生長。且不能被別人刺激,一刺激就瘋長。
在他面前,我不敢把我的自卑表現出來。我只能拒絕他給我物質上的東西,他請我吃飯,我就找理由推掉,他送我禮物,我這次收了,下次讓他別送了。
可他不知道我的想法,依然想把最好的給我,可卻不知道他認爲好的,對我來說都是一種負擔。
我整日算着他今天爲我做了什麼,花了多少錢。我總想着我也能給他同等的,不然別人就會認爲我看中的是他的家世。可我給不起和他同等的,每天都在痛苦中度過。
一個星期過的有一年那麼長,在週日那次晚飯時,我鼓起勇氣,委婉的和他說:“胡大哥,以後能不能不總是來這麼高檔的餐廳吃飯?”
“呵呵,萱萱你不喜歡嗎?是不是覺得吃膩了?”胡巖笑着問我。
“太貴了。”我低頭小聲說,他又笑了:“萱萱真是個會過日子的人,不過你不用爲我省錢,這裡的飯菜好吃,我才帶你來的。”
以前他誇我勤儉持家,我還很高興。但是現在再誇,我覺得好像是嘲諷我沒錢一樣。其實我也不是爲他省錢,我是想爲自己省錢。因爲我想請他吃飯,請他去一般餐廳吃飯。
兩個人一頓飯,花個一兩百塊錢的那種餐廳。
這頓飯吃的一點都不愉快,可我不得不強顏歡笑。
胡巖送我到屋裡,小坐一會,走時抱了抱我才離開。他一走,我就愁的不得了。
他請我吃飯,一頓花那麼多,我請他吃飯只想花一兩百,這怎麼說的過去呢?
得賺錢呀,這時我又想到去做兼職了。可楚芳界不讓我去,但他現在也不在,我可以偷偷去。
還是去的那家夜店,現在快到夏天了,我穿的暴露一點也沒什麼,而且一天可以賺個四五百。關鍵是我也有理由推脫和胡巖的約會。
胡巖問我每天忙什麼,我就找了個在網上學習的理由,說自己要考證。這個理由我編的很充分,胡巖也就相信了。不過他要求我週末拿出一天陪他。
週一到週六我都在夜店工作,週日一天陪胡巖。這日子過的很充實,楚芳界是誰我都快忘記了。
在夜店賺了三千多塊錢,我打算給胡巖一個驚喜,訂好餐廳才和他說請他吃飯的事情。結果,胡巖那天要出差去開會,當天下午就走了。
餐廳那邊不能退錢,我肉疼加心疼。一個下午都在想怎麼辦,誰能把我訂的餐買走就好了。
我這是做夢呢,誰會無緣無故的買我定好的餐啊。
快下班時,消失近半個月的楚芳界給我打電話,“樂萱你下班等我,我去接你,今晚我請你吃飯。”
“你訂餐廳了嗎?”聽到楚芳界這樣說,我簡直像是看到了希望。
“沒有啊,直接去就可以了。”
“楚芳界你真的要請我吃飯嗎?多貴的都請?”沒有訂餐廳最好了,我拿着手機的手都開始抖了,激動的不得了。
有人來買我定的餐了,人生好幸福。
“一頓飯能有多貴,十萬都請。”楚芳界真是財大氣粗,我不要他十萬,把三千給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