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芳界說的就是事實,可這個事實我不願意承認,不願意妥協,我大吼大叫的和他說:“不管怎樣,我一定要弄死她。”
“弄死,弄死,你倒是有能耐給我弄個看看啊。”楚芳界摔了手裡的肉,肉在水盆裡濺起好大的水花。
“昨天要不是你攔着我,我早就……”
“樂萱,你還敢提昨天的事情。昨天你要是弄死她,今天你就在牢裡坐着了。”楚芳界一聲打斷我,把我拉到水龍頭前,指着盆裡的肉讓我給切了。
我往後退,抓着他的衣服,昂頭不怕的看着他:“坐牢我也願意,我要讓她……”
“你給我閉嘴,快把肉切了。”楚芳界掰開我的手,把我往前推。
我不想切肉,我想走。對,我是來問他爲什麼不讓我搬到胡巖那裡去的,怎麼又說到楊雪了。果然,人一遇到仇人的事就容易失去理智。
“楚芳界你欠我一個解釋,你爲什麼不讓我到胡巖那裡去?我不想和你一起,看着就難受。”
“樂萱你長不長腦子,你現在是他的員工,你和他住在一起,合適嗎?公司裡的人會怎麼看你?上次拉肚子拉的不夠慘是不是?”
“有什麼不合適的!只要我和胡大哥不說,誰知道我們住在一起。”我反駁回去。
楚芳界估計是詞窮了,又推着我讓我去切肉。
我拿着菜刀,我真想把他給切了。
雖然很不認同楚芳界說的,但切肉的過程中我想了很多。我住在胡巖那裡確實不合適,還會給他添麻煩。畢竟我是一個女孩,單獨住在一個男人家裡,怎麼說都不好。
可是我現在住在楚芳界家裡,我感覺也差到極點了。
肉切好了,我回頭正要去喊楚芳界。一個楚字剛蹦出來,才發現楚芳界他人就在我身後站着,而我卻一直沒有發覺。
“你要是看到我難受,我可以搬出去,這房子留給你。”楚芳界放下抱着的胳膊,朝我走來。
又是這句話,又是把房子讓給我。我靈機一動,臉上的表情立刻換上討好的:“楚芳界,不如你借我點錢吧,我不去胡巖那裡住,我自己租房子住。”
“沒錢。”楚芳界沒好氣的回我,我瞪着他。這人真賤,不想借錢就直說,還說沒錢。
沒錢真是寸步難行,不行,我得賺錢。
也不知道爲什麼,胡巖他不給我發工資,這點最心傷。我也不敢去問,感覺像是我懷疑他似的。
找個兼職吧,但我再也不想刷盤子了。在網上搜了一個同城兼職網,我跑去一問,羣主立刻單聊我。
她問我在哪裡,想要什麼樣的兼職。我就告訴她,我在哪裡哪裡,想要個賺錢多的。這羣主很給力,不一會就給了我五份工作選擇。雖說是五份,但是性質都一樣,因爲都在夜店工作。
她和我詳細介紹了每份工作的區別,還和我保證她那裡的夜店是正規的夜店,不會有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她還和我說,在那裡要是遇到流氓,可以直接報警,或者找經理投訴。
我被她說的心動,決定去試試賣酒這份工作。她說酒賣的好,一天就可以賺個千兒八百塊。聽她這麼說,我更加激動,恨不得現在就去做兼職。
和她敲定時間,互留電話,我們就這麼愉快的談好了。
楚芳界做的是肉絲麪,在吃麪前,他讓我給胡巖打個電話說不去了。我把手機丟給他,“要打你打,是你逼着我不讓我……”
話還沒有說完,他就把電話打出去,還開了外音,不一會兒胡巖的聲音蔥裡面傳來。
“胡巖,你和樂萱說說,你還要她去你那裡住嗎?”楚芳界就是太直接,直接的我想用筷子戳死他。
“萱萱不好意思,我這邊有點事要處理,你暫時還住在芳界那裡吧。”胡巖不知道是不是被楚芳界收買了,立刻找了個理由拒絕我。
我咬着筷子回答他:“好的,胡大哥我知道了。”
因爲這個電話,我吃飯都沒有多少心情,恨楚芳界恨的要死。這個人就是太自以爲是,從來都不知道考慮別人的感受。昨天胡巖就到小區門口了,只要我踏出那個破門,我他媽的我就能飛出牢籠,麻雀變海鷗,飛過太平洋,擁有全宇宙。
現在好了,胡巖他都不讓我去他那裡了。我更加覺得我找了個兼職是找對了,我這隻麻雀遲早是要飛出去的。
外面的海闊天空,你們等着我。
每天和楚芳界有點小摩擦,日子過的平淡又有激情。
我的工作也越來越出色,出去見五個客戶,談成了三個。連鄭元凱都對我讚不絕口,說我是他的福星。
一開始我還覺得他有點誇大我了,後來我才知道他給我的客戶都是把他往死里拉黑的那種。
然而我卻懵懵懂懂的,心無雜念的去見了那些客戶,還能談成生意,我不是他的福星是什麼?
我就是他的福星。
三月十號,又一個發工資條的日子。其他人都去財務部領那個細長的紙條,鄭元凱也領到了,唯獨沒有我的。
會計和我說:“樂萱,沒有你的,你去問老闆吧。他沒和我說你的工資是多少,我也不知道給你發多少。”
我很失落的從財務部走出來,朝着總裁辦公室看了一眼,還是沒有勇氣去問。
沒事,胡大哥他不會虧待我的。我這麼努力,一個月就拿下十個客戶,他該給我包大紅包的。可就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包好,什麼時候給我。
好在,我還有份兼職,可以維持生活。
說到兼職啊,我都不想吐槽了。那個羣主和我說一天能賺千兒八百快,我也沒指望一天一千,打個五折,一天五百。可去了之後我才發現不是那麼回事,我一天也就不到一百塊。
賣酒只有提成,每種酒的提成不一樣。好酒賣出去一瓶可以賺幾百塊,差的就是一瓶幾塊,還有幾毛的。
而且還不是你想賣什麼酒,別人就讓你賣什麼酒。這都是一個看臉,看身材的時代,經理會按着每個人的不同標準分配酒的品質。
我這樣的容貌還不錯,就是穿的太保守,經理就讓我買差不多品質的酒,一瓶可以賺十幾塊。
我和經理理論,經理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推着拉菲去賣。結果剛進人家的包廂就被轟出來了,原因是他們想要個靚一點的。
來這裡的人都知道,那種穿的少的都是能玩的。像我這麼保守的是不能玩的,他們也不想給自己找難爲,於是就成了客戶在選擇賣酒女了。
從那以後,我就再沒有和經理提過異議了。十幾塊的利潤也不錯,三個小時賣出去十瓶,就是一百多。
可事情不是那樣的,我三個小時頂多也就賣個四五瓶。這個原因不是別人的了,而是我的,我嘴巴不會說。不像那個大學生,她嘴巴可甜了,一口一個哥哥,歐巴,把客戶哄的開心的不得了。我的生意都是被她搶走了,她和我賣一樣的酒,一天能賺五六百。
今天沒有領到工資條我很鬱悶,賣酒的時候也不怎麼專業。和我一起賣酒的那個女孩今天沒有來,我的業績纔有了點起色,忙的不得了。
剛忙的閒下來,我看到那個女孩穿着吊帶,下面是蕾絲超短裙,一雙黑色靴子緊緊的裹着小腿,看着特別的誘人。她不是沒有來,她是換了場地了,去服務包間的客人了,車裡推着的都是高檔酒。
她見我詫異的看着她,和我笑着解釋:“昨天我開苞了。”
“我缺錢。”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她推着車子走了。
聽到她說她缺錢,我很是心酸。沒有一個女孩願意把第一次交給這裡,可生活總是無奈的。
我只感慨了一小會,大廳的客人就喊着要買酒,我趕緊過去賣酒。
那個女孩升級了,我這裡忙不開。到了十點,經理不讓我下班。楚芳界開始給我打電話,問我今天怎麼這麼晚。
我只能和他說路上堵車了,他不耐煩的說:“胡巖是怎麼回事,怎麼總是留你加班。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公司有那麼忙嗎?”
“別,你別給他打電話。是我主動加班的,我的工作沒有做好,所以……”聽他要給胡巖打電話,我魂兒都快嚇沒了。
“那你多久回來,十點半再不回來,我就給他打電話。”楚芳界就會威脅人。
被楚芳界這個電話打的,我心情很鬱悶,和經理說了很多好話,他才放我走。
這個夜店離楚芳界的家並不遠,十分鐘的路就到了。今天我只用了五分鐘,就跑到小區門口了。
終於趕在十點半之前回來了,可楚芳界他還是給胡巖打電話了。我去做兼職的事情,就這麼暴露了。
“做什麼兼職?”楚芳界臉色不善,一拍沙發,嚇了我一跳。
“賣酒。”我小聲說。
“大點聲,在哪裡賣酒?”
丫的,這人都聽到了,還讓我大點聲。有病!
“在夜店,就是單純的賣酒。”我心虛的解釋。
“辭了。”楚芳界把這兩字說出來,我怒了:“你憑什麼管我?我賣酒怎麼了,我自食其力。”
“那種地方你也敢去,樂萱你是向天借膽子了嗎?”楚芳界比我還生氣,聲音比我還大。
我被他吼的又是嚇了一跳,硬着頭皮和他辯解:“我去的夜店是個正規的夜店,不像電視裡說的那麼可怕。而且我的工作就是賣酒,就像是在菜市場賣肉一樣。”
“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辭了夜店的,要麼辭了胡巖那裡的。”
“你又逼我。”我惱火的不得了,這兩個工作又不影響,他幹嘛非要逼我做選擇。
“樂萱我說過了,我要是真的逼你,就不會給你選擇的機會。”楚芳界從沙發上站起來,低頭俯視着我:“明天我要看到你的選擇。”
心在抽搐,我全身都在抽搐。我好期待我失去理智,控制不住的拿着手裡的包就往楚芳界的腦袋上抽過去了。
真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