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軟磨硬泡之下,楚芳界才答應讓我繼續工作到元旦。我想只要我堅持到他們完成任務,那我走了對他們的損失也會小一些吧。
楚芳界讓我給他們打電話,像辭職這事一定要提前說,不然的話老闆臨時招不到人也會帶來損失。於是我掏出我那個老年機,還沒有開機,楚芳界就哈哈笑了起來。
我被他笑的一陣臉紅,尷尬的將老年機往身後藏。這個號碼自買來,聯繫人都沒有超過十個。而且平時我也不給別人打電話,所以用到這個機器的次數很少。
如今楚芳界毫無忌憚的嘲笑我的老年機,我覺得好難堪。
“對不起,我不應該笑的,只是沒有忍住。”楚芳界捂了下嘴,收住笑容認真的對我說:“樂萱,其實我挺佩服你的。你小小年紀就如此能屈能伸,一個千金小姐住那種民房。幸好現在是冬天,可以一個月不洗澡,若是夏天的話……”
楚芳界真是太過分了!
我蹭的一下起來,將身後的椅子往後踹了一腳,轉身跑進房間了。
到了屋裡,我撲到牀上,心裡難受死了。他既然嘲笑我,又爲何帶我回來。
對了,他是因爲胡娃娃才帶我回來的,爲的是不讓胡娃娃擔心吧。可即使這樣,他也不應該嘲笑我啊。
果然,這樣沒品的人真不適合當老師。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混上華海的理事長的,可惡!
趴在牀上想了一會兒,我又淡然了。老年機怎麼了,只要是個手機能打電話,能發短信不就可以了嗎?
我現在就是窮,就是個鄉巴佬,我就用老年機了。
心裡雖然不爽楚芳界的嘲諷,但他現在收留我也算是幫助我。我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和他說了一聲謝謝。
過了一會兒,我身下的被子裡傳來一陣熟悉的短信鈴聲,那不是我之前的手機鈴聲嗎?
我納悶的從牀上下來,一把掀開被子,看到之前那個被踩爛了的手機又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它的屏幕還在亮着,上面顯示着來了一條短信。
慢慢的把手機拿起來,觸感還是那麼的好,點開那條短信。發件人是楚芳界,短信內容是:以後還是用這個手機吧,那個老年機不適合你用。
這款手機不是被搶完了嗎?楚芳界從哪裡又弄回來一個一模一樣的手機。
我激動的拿着手機去問他,他和我解釋:“全球限量發行的手機,價格那麼貴,終身保修。這是返廠重做的,芯片都是之前的那個。你看一下,手機信息是不是都還在?”
“我還沒有來得及看呢。”我低頭查看手機的信息,聯繫人,短信之類的都還在。
“那個樂萱,剛剛我真不是嘲笑你,就是覺得你比我想的要能吃苦,要堅強。”被他這麼一說,我挺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擡頭一看,丫的,楚芳界的臉比我的還紅。不過他很快就閃進房間了,我沒有看的太清楚。
聖誕節的晚上,楚芳界帶我出去吃飯。他問我想吃什麼,我突然想到他第一次帶我去吃飯的那家菜館了,於是就和他說去那裡吃。
“好吧。正好有段時間沒有去看我媽了,打包去她那裡吃。”楚芳界調轉車頭,去了那家湘辣土菜館。
打包了四個菜,我們又去了植物人研究中心。
他媽媽還是和我第一次看到的一樣,沉沉的睡着,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楚芳界病牀上的桌子支起來,飯菜放上去,我倆一左一右坐在牀上就開始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一個年輕女孩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一進門她就呆住了,隨即連忙向楚芳界道歉:“楚先生對不起,我路上堵車來晚了。”
“沒關係,辛苦你了。”楚芳界客氣的說道,這個女孩就是晚上陪着楚媽媽的看護。
楚芳界說他媽已經昏迷快十年了,有一次夜裡她的氧氣瓶用完了,醫生們沒有及時發現,他媽媽差一點死掉。所以從那以後,他就找了看護,讓看護夜裡八個小時都守着她,防止這樣的意外發生。
看到我們在吃飯,女孩提着水壺出去了。我們吃完了一會兒,她纔回來。
看的出來,我們在這裡她挺尷尬的。她在這裡,我們也挺不自在的。
我將桌子上的垃圾收拾好,又將桌子擦了擦,放到病牀的另一邊。楚芳界將垃圾揪着提在手裡,對那個女孩說:“我媽媽就麻煩你了,我們先走了,聖誕節快樂。”
“恩,楚先生慢走,楚先生聖誕節快樂。”女孩微笑着說道,送我們到了電梯門口。
走出醫院,我纔想起去年的聖誕節我也是和楚芳界一起過的。沒想到時隔一年,我還是和他一起過了個聖誕節。只是我們倆過聖誕節,就像過平常的日子一樣,一點也感覺不到節日的氣氛。
路過超市的時候,楚芳界將車子停下,說要去買東西。
超市門口依舊是很多人在賣玫瑰花,他們看到路人就攔着讓買。去年我就傻乎乎的買了一束,最後還是送給你陌生女孩。
今年也有人讓我們買玫瑰花,這次我是說什麼也不買了。一束玫瑰花兩百塊,在現在的我看來真是貴死了,那都是刷兩天盤子的錢啊。
我悶頭往前走,楚芳界拉了拉我,笑着問我:“樂萱你不買束玫瑰花嗎?”
哼,楚芳界說他沒有嘲笑我的老年機,那現在他又說這話挪揄我是什麼意思?我信他纔怪,他就是嘲笑我!
“貴!”我說了一個字,反手抓着他的衣服道:“走了,兩百塊可以買好多菜了。”
“那倒也是。”楚芳界快速跟上我的步子,漸漸的走到了我的前頭。
在超市逛了一圈,才發現以前都不覺得貴的東西,現在都好貴啊。真是有錢了,看什麼都是看好吃不好吃,好用不好用。沒錢了,看什麼都是先看價格。
想想我有好長時間沒有買零食了,在路過零食區的時候都忍不住流口水。還有那些護膚品,以前都是買進口的,現在看國產的一百多我都覺得……貴死了!
我看楚芳界進超市買的最多的就是蔬菜,他那麼一大隻帥哥往那裡一站,周圍的大媽們挑菜時都有勁的多。我跟在他的身後像個傻子似的,他買什麼我就看着,也不知道那些東西買回去了怎麼做。
“樂萱,你想不想學做菜?”楚芳界挑菜時,冷不丁的問了我一句。
我正盯着旁邊的小女孩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順着我的目光看過去,碰了碰我:“想吃棉花糖?”
我一下回過神來,尷尬的看着他問:“你說什麼?”
“我問你是不是想吃棉花糖,想吃的話我給你買。”楚芳界說道,我連忙搖搖頭:“不想吃啊,我就是覺得那個女孩吃棉花糖的樣子很可愛,所以看出神了。”
爲了掩飾我的尷尬,我望着那購物車的肉啊菜啊,問道:“這些應該夠了吧?”
“再買一點。”楚芳界拉着購物車往前走,我也跟了上去。
結賬的時候,楚芳界指着收銀臺的棉花糖對收銀員說:“再拿一個這個。”
收銀員將棉花糖遞給他,他不接,指着身後的我道:“樂萱你的棉花糖。”
這時我想到了益達的那個廣告,真想和他說:是你的棉花糖。
收銀員面帶笑容的將棉花糖遞給了我,我也滿臉含笑的接過來。一口咬住棉花糖,味道好極了。
“好吃嗎?”坐在車裡,楚芳界笑着問我。
“不好吃,但是你買了我不吃豈不是浪費?”我回了他一句,我倒不是真的想吃棉花糖,只是想起了小時候的記憶而已。
那個小女孩一手被她的父親牽着,一手拿着棉花糖,小臉幾乎埋進棉花糖裡,吃的那股認真勁讓我想起了我的小時候。小時候我有一張吃棉花糖的照片,和那個小女孩一樣,左手是被我老爸牽着的。
對於我的口是心非,楚芳界沒有說什麼,發動車子回去了。
進了屋,楚芳界提着東西進了廚房,他在廚房忙的時候還不忘和我說:“樂萱,吃完了記得洗澡!”
洗你妹啊!我真想罵他一句,他真以爲我在民房裡都沒有洗澡嗎?民房裡雖然沒有衛生間,但是附近都是有澡堂的啊。難道他都沒有注意到我租的房子,旁邊就是澡堂嗎?
不過吃完了棉花糖,我還真是聽話的去衛生間洗了個澡。
在澡堂裡洗澡,和在這裡洗澡的感覺完全是不一樣的。在澡堂洗完之後總覺得身上沒有洗乾淨,而且還沾染了澡堂裡的髒東西。在這裡洗,洗完就覺得好乾淨,好清爽,好舒服。
洗完澡之後,我將衛生間收拾一番才走出去。
楚芳界的房門開着,我好奇的往裡看了一眼。沒有看到他,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你在找我?”楚芳界突然從書房裡出來,一說話嚇了一跳。
我捂着胸口望着他,狡辯道:“沒有。”說完快速回了房間。
在民房住的這些天,我睡的也不怎麼好。從餐廳下班回來,會累的睡着,但是半夜會經常性的醒來。一醒來我就各種胡思亂想,然後睡不着。
在楚芳界這裡,我就不會有那些鬼怪的想法,很快就能睡着。一睡着就沒有醒過,一覺睡到大天亮,那感覺真是好極了。
昨天我查過路線了,要從這裡坐車去我上班的公司,需要轉一輛公交車。雖然那倆老闆和我說早上晚去一會兒也沒有事,但是我是好員工,不想遲到。所以早上七點我就起來了,兩個小時夠我轉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