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當天下午的祭祖掃墓，顧母打發了老顧和顧城過去，她留在家裡陪着鄭家人。
從早上開始，村子裡東一聲西一響，鞭炮聲就沒怎麼聽過。
臨近中午才慢慢平息。
顧城家這片，差不多十一點左右安靜下來。
這樣的寧靜，差不多會持續到下午三點左右。
期間，臨出門前，還會將祭祀用的貢品先擺到大門外，點上香燭，告訴祖先今天過年了。
這樣一套流程，自從顧城成年以後就已經慢慢交由他來操持了。
老顧，也是在旁邊稍微看着點，別出差錯就行。
恭敬地上完香，看着嫋嫋升起的煙霧，一陣風將其捲走。
“歐巴，這樣子，祖先就知道了嗎？”
“沒錯，我一會兒就告訴他們，顧家要多一個新成員了。”
家中祭祀的流程走了一遍，稍等片刻也就準備出門，到山上的墓園去祭祀了。
除了爺爺奶奶，還有太爺爺太奶奶，甚至再往上，還有可供祭祀的祖先。
根據母親所說，祖先以前是一個讀書人，不知是進士還是秀才，反正學問很深。
按照顧城的理解，能當上學問深的評價，起碼也得是進士了。
“大發，這樣也能辨認嗎？”
“那當然，墓碑上，有着太爺爺、爺爺他們的名字的。”
顧城點點頭。
小時候覺得，每次去掃墓，都要找很久，總是找不到。
現在已經是擡腿就能知道方向的程度了。
祖先，一直是華國人最堅定的信仰。
“阿城，要出發了嗎？”
“馬上就出發了，”顧城看向門外，“楓大哥，你這是要帶上小敢一起去嗎？”
“你看我敢嗎？”
門口抱着一個娃娃，滿身腱子肉的顧楓，是顧城大伯家的兒子，也就是他的堂哥。
明明腦子不比旁人差，卻是一個十足的莽漢。
能動手就絕對不會嗶嗶的那種。
後來入伍當了幾年兵，順利考上軍校，後因公負傷退了下來，如今是一個健身房的老闆。
聽說在那片還有着不小的名氣。
只是，就這樣一個五大三粗的人，這時候抱着他的侄子時，卻像是捧着一件精美的瓷器。
“你不懂，”顧楓豎起一隻手指，左右擺動，“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了，那種心都會柔軟下去的感覺。”
“讓我抱抱！”
還沒出發，顧城洗了個手之後，就走到了堂哥身邊，伸手抱過了還在熟睡的侄子。
這麼吵的鞭炮，居然沒吵醒他，也是挺厲害的。
“好可愛”
孩子到了顧城手裡，兩姐妹就湊了過來，小心翼翼地碰了下他的小臉蛋。
在家這幾天，除了基本的水乳，兩人什麼化妝品也沒用。
因而也沒有對於寶寶來說，稍顯刺激的香水味道。
“楓大哥，我可以抱一下嗎?”
戳了幾下小臉蛋之後，鄭秀晶也不滿足於這樣子，扭頭看向顧楓，問了一句。
有人幫忙抱孩子，天大的好事兒，怎麼可能不同意。
顧楓欣然點頭，順便指導着應該怎麼抱，怎麼拖住腦袋。
這個時候，老顧也差不多收拾好一會兒祭祀要用的東西，喊着兩兄弟可以出門了。
兩家人，開着一輛小皮卡過去，正好。
“趕緊走吧，敢敢在這邊玩，不會有事的！”
老顧催了一聲，顧楓也沒意見，鑽進了皮卡里，經過自家大門時才喊了一聲，孩子被他留在顧城家裡了。
惹得顧城的大娘，舉着笤帚跑了出來。都這麼大人了，還這麼不着調。
下午還要準備年夜飯，指望兩個嬌滴滴的大明星幫你照顧孩子，真想得開。
一邊說着，一邊捲起圍裙擦手，朝着顧城家的方向走去。
兒媳婦這兩天有點不舒服，這會兒還在樓上休息，只能她出馬了。
不過，當她走到顧城家門口時，眼前的一幕倒是讓她頗爲意外。
鄭秀晶抱着自家小乖孫，倒也挺像那麼一回事兒。
原來，在顧城等人出門之後，小傢伙就醒了。
還好，或許是睡夠了的緣故，倒是也沒哭。
顧母正在廚房裡忙，沒時間幫忙，擔心他鬧起來的鄭秀妍，正在努力扮醜臉逗他，頗有成效。
“秀晶丫頭，以後應該是一個好媽媽！”
眯着眼，笑着走了進去。
“大娘，嘿嘿”
“交給我來吧，你們倆姐妹難得過來，就別太累了。”
“不累的。”
鄭秀晶搖搖頭，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
虎頭虎腦的小敢，不哭也不鬧，不知道多可愛！
出門遛彎回來的老鄭夫婦，也看到了鄭秀晶懷裡的孩子，湊上來用蹩腳的華語和顧城大娘說話。
聽不懂時，就大笑幾聲，掩飾尷尬。
等她抱着孩子回家後，李靜姝已經坐到鄭秀晶身邊，問她是不是有這方面的打算了？
惹得鄭秀晶滿臉通紅。
喜歡孩子是一回事，自己生一個，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再說了.——
年後，正月初二。
顧城在天剛亮的時候，敲響了鄭秀妍的房門。
別誤會，這是有正事兒。
她今天下午的航班返回首爾。
由於衢城機場沒有直達那邊的飛機，她需要先坐車去魔都。
介於節假日期間，高鐵票不好買，顧城只能辛苦自己跑一趟了。
即是說，他需要開車送鄭秀妍到魔都，然後自己又開回來。
“今天要辛苦你了。”
“小事兒，今天路上應該還不會特別堵。”
鄭秀妍推着行李箱走了出來，顧城也是直接接了過來，拎着下樓。
“歐尼，到家給我打個電話。”
“內，你再睡一會兒吧！”
鄭秀妍正打算下樓時，隔壁房間的門打開了，鑽出一個腦袋。
鄭秀晶昨晚玩手機，直到後半夜三點才睡，這會兒實在是沒有精神。
能起來和鄭秀妍道別，已經是莫大的決心了。
“秀妍，下次有空自己就可以過來玩。”
“我會的”
和父母，以及顧城父母道別之後，鄭秀妍就坐上了車子副駕。
裡面溫度正合適，她索性脫下了羽絨服，丟到了後排座位上。
“叔叔阿姨，再見！”
揮着手，鄭秀妍結束了久違的放鬆假期，先一步返回首爾。
途中，顧城不俗的車技，沒一會兒她也便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時，顧城已經跑完了一半的行程，距離杭城已經沒多少距離了。
“看努那睡得舒服，就沒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