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我的氣,他的惱

六月的時光飛快的過去。這個月由於高三的高考結束整個校園都變得空蕩了些,而我們這個年級裡瀰漫的氣氛卻越加緊張。高三的走了我們就是學校最關注的羣體,學習上就更加加緊,老師的要求就是我們除了學習不要想別的任何事,對我們督促得更加嚴密。自習的時候總有老師坐班,上課的時候也有班頭或學校領導時時‘察看’,同學們表面乖巧私下抱怨,做小動作的變少或做得更加隱秘。

迎來的七月沒有月考,卻有期末考。考完後本應該是漫長的暑假。但那種事對準高三的學生來說永遠是隻能想。學校一早就說了安排。整個暑假分爲三段,一頭一尾補課中間休息,換言之,我們的休息時間有半個月。雖然縮短了很多但着實很令人興奮。畢竟以我們目前的身份,如果整個暑假我們都休息,想必會心裡不安吧,就算玩也玩的不暢快。

期末考比較重要,我們都很認真的爲之準備。所幸並不難,輕鬆的完成考試。像平時一樣,考完有兩天假期,之後就是補課了。補課時間比較放鬆,我不用上晚自習,所以媽媽待在小家的時間會減少一些。

走出考場後,我就騎車回小家。想着這一個月和夜的見面次數真的好少,因爲臨近期末,媽媽連週末都在小家陪着我,所以我一直沒機會去公寓。只有幾次早晨在麪館碰了個面,可時間都好短。還好晚上的時候我們還是會聊聊天,略補了心裡的遺憾。呵呵,接下來的近兩個月時間我們應該可以多見見了,補課時早晚都應該可以見面,休息時我可能會在家待一半的時間,那也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待在小家,這樣見面也很方便,想着就覺得很開心。

今天要和媽媽一起回家,明天下午我先回小家,那時就可以去公寓了,心裡很是期待。和往常一樣,我到小家時媽媽已把東西清好,我放好車就和媽媽一起回家了。

第二天又是很晚才起,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感覺把這個月消耗的精力全都補了回來,精神十足。吃了午飯坐了一會就和媽媽告別,離開了家。我本來想着先回小家再騎車去公寓,但又覺得有點麻煩,還是直接去公寓好了。

等我到公寓的時候還很早,才三點,這時的日頭挺毒辣的,走了一段路就覺得好熱。之前我並沒有和寒夜說我會過來,門是關的,我敲門,很快林雲就過來開了門。看到是我,他明顯有些意外卻也很開心的樣子:“婉馨,好久都沒過來了啊。快進來,外面很熱吧。”婉馨來了老大該會很開心吧。

我笑着點頭:“是呀,外面真熱!我都出汗了呢!”說着就一下竄了進去。徑直走到沙發那,果然,寒夜、羅成都在。還有秦楚荷和羅子瀟也在,這到的真夠齊的。幾人看到我都有點意外。

寒夜看着突然出現的婉馨,有些愣住,心裡卻雀躍起來。看着她紅彤彤的小臉及額際汗溼的碎髮,眉頭微皺,起身走向她:“怎麼都不先說聲?天氣這麼熱,我可以去接你啊。看你熱的!”語氣裡有小小的責備但卻透出濃濃的關心。說着拉着婉馨去洗臉。

我聽了訕訕的笑了兩下,就是不想太麻煩啊,反正又不是很遠,再說休息一下就不熱了,當然,這些話只能在心裡想。匆忙間和另幾人打了招呼就乖乖地跟着寒夜。接過他給我的毛巾,用冷水洗了臉,感覺溫度一下就降了下來。笑着仰頭對身旁一直看着我動作的不出聲寒夜說:“好了,現在舒服多了。”

看着眼前滿帶笑意的女孩,寒夜上前一步輕輕的環抱住了她。真的是捨不得啊。

我被他的動作弄得一怔,在他懷中待着雖然很舒服,可是...“夜,怎麼了?”

寒夜蹭了蹭婉馨的頭頂,悶聲說:“沒事,我想你。”

我愣住,沒想到他這麼直白地說這種話,心裡有些甜蜜也有些愧疚,接下來的時間一定要好好的彌補。輕輕的說了句‘我也很想你’就任他抱着。

過了好一會,我輕推開寒夜,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們出去吧,他們都還在外面呢!我們在這裡待久了不好。”

寒夜理了理婉馨被自己弄亂的頭髮,點點頭:“嗯。”牽着婉馨的手走了出去。到沙發前說了句‘我和婉馨有話要說,晚點下來。’就帶着婉馨往樓上走。

我很意外,一般夜不會這樣的啊。在看沙發上那幾人的神色,竟然都是一臉理解的表情,就連楚荷都沒說什麼。這很不正常啊!難道是他們知道我和夜很長時間沒見所以覺得我們是該有二人空間,真是意外的體貼啊。

看上樓的兩人,楚荷說到:“婉馨好可憐,等下肯定會很難過。夜哥哥爲什麼不先和婉馨說呢?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嘛。”

林雲大大咧咧的說:“這哪需要心理準備,又不是不回了。最多隻用兩個月就可以搞定。”

羅成連個眼神都不給林雲,嘆道:“老大是不想讓婉馨分心,怕影響她學習。這就是老大的溫柔吧!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溫柔是不是能被接受...”  我隨着寒夜走進他的房間,一如以前的乾淨,只是...也太乾淨了吧。眼神瞟到牀頭放的那個行李箱,我心下一驚,頓時站定,看着回頭看我的寒夜,語氣不穩的說道:“你要走了嗎?”難道他想像突然闖入我生活一般突然的離去,如果我今天不來,是不是他都不會告訴我他準備要離開。思緒一下子混亂起來,那些被刻意隱藏的不安突然就全涌了出來,心裡亂成一團。

寒夜看着突然就失魂落魄的婉馨,不知她在想什麼,眼神竟有些渙散。立馬抱起她放在牀上坐着,微曲右腿半蹲在她面前,捧着她的雙手微微的晃着:“婉馨,你怎麼了?”

我反應過來,知道我剛纔太失態,悄悄收拾好心緒,硬是扯了個笑:“我沒事。”然後擡眼看着他,心裡很忐忑,他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寒夜看回過神的婉馨心下一鬆,但也猜到了一些原因,她很不安吧。感受她的忐忑,乾脆就坐在她旁邊拉她入懷:“婉馨,我和林雲要暫時離開這裡一段時間處理一下公司的事。最多兩個月就可以回來。”簡潔的說明情況。

是這樣啊,心裡一鬆,卻又難過起來,兩個月啊,那不是整個暑假都不能見了?之前有多開心現在就有之十倍的沮喪。九月就真的進入高三了,那時只怕見面的機會更少了吧。可是自己並不能說什麼,他要做的是正事。鬱悶的問:“那你們什麼時候走?現在只有好好把握你走之前的時間了。等你回來我都到高三了,到時候肯定沒什麼時間見面。”

寒夜一時竟說不出話來,那句話堵在喉嚨裡就是發不出聲,看着眼前的女孩,第一次有了不敢做的事,微移目光,澀澀的說:“今晚九點的飛機。”雖然這已經是能待的最晚的時間了,可這一刻,還是覺得太早。

什麼?今晚九點!我一把推開他,站起來,一時血氣上涌,我真的生氣了:“既然你今天就要走,爲什麼之前連提都沒跟我提一句?如果我今天不來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訴我?你到底把我當什麼啊?”想到楚荷和羅子瀟,他們今天其實是爲他和林雲送行的吧。

所有人都知道他今天要走,只有身爲他女朋友的我不知道,這一刻我竟覺得其實我始終徘徊在他的世界之外。他的世界裡有秦洛歌有林雲有羅成有羅子瀟還有秦楚荷,卻獨獨沒有我,他們纔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心裡生出一股悲哀,更多的是委屈,我以爲,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和寒夜感情已經很深了,難道...全是我自作多情?想着想着竟不禁紅了眼眶,淚珠無聲的滑落,身子微微顫抖,雙手捏得緊緊的。

憤怒、悲哀、委屈之後只剩下深深的無奈,一開始不是就告訴過自己這場戀愛是不會有結果的嗎?什麼時候開始竟奢求天長地久了呢?說到底還是自己犯了傻。算了,深吸一口氣,略去心裡那鈍鈍的痛,邁步就走。

寒夜很無措的看着生氣的婉馨,雖想過婉馨會惱怒卻沒想到她會這麼生氣。對着那一聲聲質問自己心裡雖有解釋卻不知爲何全都說不出來,到底是自己沒有考慮婉馨的心情。強硬的照自己的想法做了決定,自以爲是爲了她好,卻完全沒去想這種好她想不想要、接不接受。

等到婉馨擡步往外走的那一瞬,寒夜真的慌了,雖不知婉馨想了什麼,但自己有個感覺,如果現在讓婉馨走掉,她真的會放棄兩人之間的所有。心底竟沒由得委屈起來,也有幾分惱怒,她就這樣什麼都不說就想走嗎?

那自己對她的那份心又算什麼。她始終還是不夠相信自己啊。

快步走過去把門關緊,緊緊抱住婉馨,不理會她的掙扎,又是焦急又是委屈的低喝到:“你到底怎麼了?你就想像這樣什麼都不說就走掉嗎?你到底有沒有心?我對你怎樣你都感覺不到嗎?不管你自己在瞎想些什麼,你都不聽聽我怎麼說就徑自在心底給我亂加罪名嗎?你這樣是對得起我對得起你還是對得起我們之間的感情?”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問句,寒夜略喘着氣,靜待婉馨的反應,自己相信婉馨會冷靜下來的。

我呆住,那每一個問句都彷彿砸在了我心上。聽着寒夜帶着委屈的話語,我心裡更是疼痛。很多事我不敢提,不敢問,因爲我怕只要我提了只要我問了我就連一分鐘都無法在他身邊待下去。

我就是膽小,我寧願自欺欺人,假裝看不到橫亙在我們之間的差距,覺得這樣就可以心安理得,別人我可以不理會,可只要寒夜有什麼觸動了我那怯弱的神經我就會立馬退縮,連問一下,連去確認的勇氣都沒有,我知道是因爲我太在乎。可是我沒想到,我這樣的態度竟會傷了寒夜。

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眼淚,擡起頭細細看着那英俊的面容。有些事不是刻意忽視就真的不存在的,只有正視問題才能解決問題。我該相信寒夜也該相信自己更該相信我們的感情,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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