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山海經中稱它爲不鹹山,直到唐朝才稱長白山,這是東北第一高峰,素有東北屋脊之稱,大長白山脈橫跨東三省,今天在長白山吉林山脈段,四輛改裝過的悍馬和東風猛士加着防滑鏈,轟鳴着野獸的聲音開進了這裡,向着山腰上未被髮掘的原始森林而去,那裡是一片屬於大自然的瑰寶,初春總是狩獵的好季節,那些餓壞了肚子的牲口們都跑出來尋找自己的獵物。
敢如此肆無忌憚開進原始森林而不是在下面的狩獵場打獵的自然非富即貴,普通人可沒這個閒功夫吃飽了撐的,正月十五,初春狩獵,這一行人正是縱橫東北數十年的天字號大響馬龍王爺,四輛改裝後的越野車的功率足以在這雪地上橫行無阻,留下一連串的車痕,打破了這大山裡的寧靜。
“義父,我怎麼感覺這山裡有點太安靜了?”坐在龍王爺旁邊的李影皺眉說道。
副駕駛上,一路上都默不作聲只看風景的老二沉聲道“爺,氣氛似乎真有點不對”
手裡拿着串和田玉籽打磨的李炎黃淡淡的笑了笑說道“老二,李影這是因爲小七沒來而疑神疑鬼的,你也聽她的話?”
“義父,他來沒來不關我事,我只是說我的感覺”李影冷哼道,小七自從去年國慶前回過一次東北,之後便杳無音訊,就連今年春節也都沒有回來,只是打了幾通電話,雖然兩人現在的關係還沒有真正的確立,但如此不聞不顧多少讓她有點生氣。
老二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龍王爺,從他的眉宇之間讀出了些東西,呵呵道“嗯,看來還真是,剛下過大雪,這山裡安靜也算正常,等一會狩獵開始,這山裡也就不安靜了”
“今年除過小七和小八,我們人算是都來齊了”李炎黃不知爲何,感慨道。
老二笑道“小八從來沒參加過我們的狩獵,明年一定得拉上他,爺,你就給他下死命令,他到時候估計不來都不行”
“我下死命令?還不如讓李影去說”李炎黃打趣道,小七小八和李影之間的三角關係,他們這些人都知道,畢竟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他們也都不好說什麼,最終的選擇還得看李影。
老二輕笑着搖頭,李影無奈的轉過頭看窗外的風景。
四輛越野繼續前行,一路上的風景足以讓人震撼,大雪封山,山中白雪皚皚,綿延數百公里的林海雪原一眼望不到邊,奇峰美景,讓人流連忘返,車上的人看的如癡如醉,相比於往年這個時候,今年的雪可厚了不少,似乎還是深冬的樣子,偶有覓食出來的動物看到這鋼鐵猛士們轟鳴而來,都迅速的跑遠,也有那麼不怕死的佇足盯着這些新朋友。
最後面的一輛車是輛部隊上淘汰下來的軍用悍馬h2,氣焰囂張,上面一共坐着三個男人,開車的是個戴着墨鏡嘴角留着一絲邪笑的年輕人,天生一副演反派的臉,後面坐着兩個中年男人,年齡最大的已經五十多了,旁邊的看起來比他年輕點,四輛車,此行的都是叱吒東北多年的大佬們,各個背景勢力讓人瞠目結舌。
“老大,這次任務要是敗了,我們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爺的手腕,是一個也不會饒了”後座上年紀稍淺的中年男人眉頭緊蹙的說道,似乎很擔憂,手上的那把藏刀被他擦的閃閃發亮,透着冷光,那是他當年穿越大半個中國騎行拉薩的時候在川藏路上一個小寺廟裡面買的,削鐵如泥。
“六叔,你現在還看不出來?你和我爸以及這些叔叔們打拼下來的江山,他早就打定主意要交給那個所謂的李家的繼承人,我們承認這東北是他說了算,可至少這個接班人要讓我們心服口服,我爸年輕時跟他打拼江山,等到功成名就被他發配到遠東地區,偶爾還經常冒死去朝鮮,哪裡最苦最累哪就有他,我爸說過什麼沒有?要不是這次東北內亂,我們一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再說六叔你吧,你辛辛苦苦了這麼些年得到了些什麼,地位還不如那個小七以及在上海的老八,就說上次你重傷的事情,有幾個人去看你了,這些我們也都認了,可要把這東北交給一個我們見都沒見過的男人,我們不服”開車的年輕人沒等中年男人說完,便憤憤不平的怒道,從他的話中可以得知,他是後座上年紀大的男人的兒子。
年輕人說完,嘴角便泛起招牌的邪笑,心中冷笑,與其狡兔死走狗烹,被那位接班的李家男人削藩,還不如趁這個機會揭竿而起,利益最大化,這就是他和父親的計劃。
“老六,有些事情我們是不得已而爲之,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做了,那就只能做的徹底點,跟了他這麼多年,他的手腕我們比誰都清楚,斬草除根,不留後患”年過半百的男人緩緩開口,命中要害,他知道老六是個猶豫的男人,這次的事情,他們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因爲敗了,結果只能有一個,死,死無葬身之地。
老六的個子不高,勉強過了一米七,和老大發福的身材相比,顯的有點瘦,瘦歸瘦,可身上的肌肉要比開車的年輕人都要威武,這是常年的鍛鍊堅持下來的,一絲贅肉都沒有,老六自嘲的笑了笑,誰也沒想到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既然他不仁,也就不能怪自己不義了,事已至此,已無退路,要做就做絕,總之這東北的天還是他們東北人說了算,丟不到外姓人的手裡。
“大哥,老二,老三老四老五怎麼處理?”老六皺眉問道,多年手足之情,當年義結金蘭發誓同甘共苦,他們六個的感情可不是能和後來的老七老八相比的,真要下手,性格本就偏弱的老六多少有點猶豫。
“老二和老四不能留,老二對他是死忠,你我很清楚,只要老二活着,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玩陰謀詭計和手腕,老二比我們高不止一個境界,老四的戰鬥力太厲害,他在從訓練基地出來的那些人中的威望很高,留着也是個禍害,至於老三和老五,就要看他們命大不大,命大活下來,要是選擇跟我們那就好說,要是選擇和我們作對,那就殺了,永絕後患,這是他教我們的”老大眼神陰狠道,這些年他一直被髮配遠東,在哪裡活動,多少次出生入死,別人卻都在國內作威作福,享受齊人之福,他憋了這麼多年了,一直忍着,現在也忍無可忍了。
“六叔,您別猶豫了,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我們不能以小失大”開車的年輕人煽風點火道。
“開元,納蘭家的人都到了吧?”老六終於下定決心道,要麼別人死,要麼自己死。
開車的年輕人,也便是老大
的兒子蔣開元玩味的點頭道“納蘭孤獨的人早已經到了,已經埋伏在我們以往紮營的地方,今晚這長白山裡又要多些孤魂野鬼了”
“我們不到萬不得已都別暴露,要到關鍵時候,一擊必中,先殺他,他死了,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
“六叔,我有個不情之請”蔣開元淫.蕩的笑道。
老六疑惑道“說?”
“到時候,李影的命留着,你知道我喜歡她,既然得不到她的心,那我至少要得到她的人”和老七老八一樣,蔣開元對李影同樣情有獨鍾,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算不上青梅竹馬也算是兩小無猜了,但奈何比老七老八的輩分要低,多少處於弱勢,更何況這些年和父親一起在遠東地區開拓疆土,更沒有機會見面,偶爾打個電話,也都是些瑣事,聊着聊着沒了話題,蔣開元不甘心,覺得這都是王爺的錯,如果和李影在一起,以他的能耐早已經拿下了這多雪蓮花。
蔣開元剛說完,老大就微怒道“成大事者不應被兒女情長所牽絆,事成了,什麼樣的女人你得不到?”
老六呵呵的笑道“老大,放心吧,開元的意思我理解,我們就幫他完成這個心願,小影那丫頭已經心有所屬,既然如此,也不能怪我們絕情”
“還是六叔瞭解我”蔣開元浪蕩的笑了起來。
“老大,還想問件事,你知道,青鸞的情報組可不是一般的厲害,你確定我們和納蘭家的事情沒有被發現?”老六不放心的問道。
蔣開元不屑道“六叔,你放心吧,這次我們一直都是單線聯繫,更何況在遠東的時候事情就已經談成,就算是fbi國安也發現不了,更何況青鸞和李影的情報組,更何況他們也絕對沒想到我們會背叛王爺,這齣戲,我想會很精彩的”
“這次,他必死無疑,納蘭孤獨幾乎動用了納蘭家最核心的能量,黑夜傳承的隊伍全部都來了,我倒要看看福大命大的他怎麼躲過這個劫?”老大冷哼道。
革命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攻破的,大多數人都能同吃苦,卻不能共富貴,東北的他們也是如此。
半個小時後,四輛越野車終於到了此行狩獵的原始森林山下,車隊緩緩停下,所有人都下了車,開始收拾自己的裝備,準備槍支彈藥等等,李炎黃狠狠的吸了口氣,寒氣逼人卻最適合這種劇烈的運動,他平生最愛狩獵,在這處處危機的原始森林裡面,一切都充滿了挑戰,讓人能找到最原始的慾望。
“老二,選擇宿營地點,半個小時後,集結”李炎黃點燃望了望前面一望無垠的原始森林,每次在這裡都能找到樂趣,上次遇到了兩頭黑瞎子和一隻六百斤的野豬,可謂兇險,這些畜生不會和你講交情套關係,實力決定生死,多少人最終沒有走出這裡。
老二點了點頭,迅速安排道“老三、老六,選擇宿營地點,帶人紮營,老四老五帶人查看周邊環境境界,其餘人準備裝備,半個小時後進山”
老大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老六,老六淡淡的點頭,李影轉頭的瞬間看到這個心領神會的動作,下意識的皺眉,隨即搖了搖頭,都是伯伯叔叔,只是覺得奇怪。
就在老六和老三準備安營紮寨的時候,李炎黃若有所思道“老三,老六,宿營換個地方,山上下了幾次大雪,那個地方一面靠崖,積雪過厚,容易雪崩,不安全”
“義父,那就紮在我們去年秋季來的那個地方,空曠,視野開闊,只是靠近林子”李影提議道。
李炎黃想了想點頭道“你帶他們去,就那吧”
這個決定瞬間打亂了某些人的計劃,蔣開元眯了眯眼睛,看向父親,老大隨意的笑了笑,既然他們已經山上了,納蘭家的人又不是傻子,懂得隨機應變。
老三老六在李影的帶領下選擇紮營的地方,如同東北大山裡的黑瞎子一樣的獸王樂呵呵的手裡拿着燒酒和老五去查看周圍環境,老五在他的兩米多的身體面前就像個瘦弱的小孩,他還旁若無人的摟着老五的肩膀,讓衆人忍俊不禁。
老二從山裡取出一壺燒刀子遞給李炎黃輕聲道“爺,喝兩口,今天看樣子收穫會不少,晚上等着爺的手藝”
李炎黃笑道“這雪下了整整一冬天,獵物們餓,都出來覓食,總歸有些要成爲犧牲品,就要看誰的運氣好”,無所事事的老大緩緩走了過來,李炎黃狠狠喝了口燒刀子,隨即遞給老大,拍了拍老大的肩膀笑道“老大,身體能行吧”
老大仰頭也喝了口回道“你忘了這麼些年我是在哪過的,俄羅斯遠東和西伯利亞那地方可比東北冷啊,放心吧,好久沒玩了,今天我要大展身手,當年每次狩獵,我的獵物可是最多的”
李炎黃大笑道“那我們今天就玩個遊戲,半小時後進山,到晚上出來,我們看誰打的獵物多?”
“爺,你知道,沒賭注的遊戲我不玩”老大搖頭輕笑道。
“你想要什麼賭注?”李炎黃打趣道。
老大想了想,反正這是最後一場遊戲了,笑道“我贏了,爺剛買的那輛灣流給我,我要輸了,我在遠東那架蘇35戰鬥機就是爺你的”
聽到戰利品是老大那架通過各種關係搞來的寶貝蘇制35戰鬥機,李炎黃哈哈大笑道“我平生什麼都開過,但這戰鬥機還真沒有,老二,要不要一起玩?”
老二搖了搖道“你們都是土財主,我沒賭注”
李炎黃輕笑道“賭注隨意,你可以拿那輛勞斯萊斯賭,反正你也不開,只是收藏”
“爺,你這是要我的命”老二苦笑道“行行行,跟你們玩就是了”
“怎麼組隊?”老大若有所思道。
李炎黃豪邁道“自由組隊,每組三到四人,你們先選”
“好,就這麼決定了”老大和老二相視一眼回道。
半個小時後,一切準備就緒,衆人都已經帶着自己的裝備集結,老大不出意外的選擇了老六和蔣開元,老二選擇了獸王和老五,李炎黃則和李影老三一組,看似是最弱的一組,剩餘的隨行人員則分兩組留在森林邊緣和宿營地,以防意外。
“進山”李炎黃一聲令下,三哥小組帶着足夠的乾糧和裝備衝進了大山,選擇最合適的方向。
殊不知,誰也不知道這是場真正的死亡遊戲……
數百米開外的山頭上,納蘭孤獨手裡拿着望遠鏡死死盯着李炎黃一行,當衆人進山的時候,納蘭孤獨冷笑道“遊戲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