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凌封發現趙同牧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樣,在他印象中,修真高人應該是那種仙風道骨,一派宗師的模樣,可這趙同牧卻是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陰冷感覺,讓人生不出好感。【葉*】【*】
他大約四十歲左右的年紀,身形極爲瘦小,佝僂身形居然還穿着一件寬大的紫色長袍,幾乎將他的身體完全籠罩,極不相稱。眼睛很小,但卻異常銳利,甚至可以說是陰毒,彷彿能化成實質的刀,此時正在上下打量着凌封,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樣。
“看到了。當時我和鄭小姐爲了躲避兇獸的攻擊,就躲在了龍紋谷的山洞裡,突然就發現有一道紫色的雷從天上劈下來,把我直接嚇昏了,但是等我醒來以後就發現一切都恢復正常了。”凌封說這話的時候,一幅驚恐的表情,繪聲繪色的描述着那道紫荊雷,只是其中的真相卻是一點都沒有說,當講到自己昏倒的時候,他還靦腆的笑了笑,看起來頗爲不好意思。
趙同牧聽後輕輕的恩了一聲,便低下了頭不再說話,像是在仔細品味凌封的這段文字。
這時安福突然笑着開口說:“小兄弟可以在那麼危險的情況下將鄭小姐救下,真是年輕有爲啊。”說着一把拉過一旁的安武安晗兩人,笑道:“我的兩個孩你也都認識了吧!以後他們倆還望你多多關照,呵呵……”說着,安福不顧安武安晗一臉驚訝的表情,直接將他倆推到了凌封面前,看起來就像是在推銷自己的孩似的。
凌封心裡真是無語到了極點,安福明知道自己不想暴露身份,卻還在這個時候將那對兄妹推了過來,不是明擺着讓自己答應嗎!看了看安福憨厚的表情,凌封無奈的笑了笑,現在自己真是騎虎難下啊!
而安晗此時高高撅着嘴,非常不理解父親的舉動,凌封只不過是個沒有名氣的小藥士,而自己不但是藥士大賽的第二名,並且貴爲龍紋城安福藥鋪的少主,就算他有點身手,但也不至於這樣巴結他呀!當下非常不滿意的掙開父親的手。( ·~ )
就見她擺出高傲神情,對凌封問:“上一次藥士大賽,你是第幾名啊?”此話一出,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凌封身上,對此,凌封嘴角淡淡一笑,說:“我沒有名次。”
安晗聽到這話後,頓時冷笑一聲,秀美可愛的面龐,此刻也是顯露出一絲不屑與嘲諷,輕輕一哼:“連名次都沒有,真是厲害的藥士啊!”
安福一聽這話就着急了,忙一把拉住安晗,想要訓斥她,但安晗卻是絲毫不買賬,對着父親冷冷一哼,就不再說話。
對此,凌封也不在意,看不起自己倒正好,省去了自己的麻煩,而安福此刻只能尷尬的對着凌封笑了笑,看來對自己這個女兒他也是沒有一點辦法。
可這時,一旁的安武則是邁着大步徑直的朝凌封走去,一隻手突然搭到了他的肩膀上,豪爽的大笑道:“真沒想到凌兄竟有這般身手,我也是一個習武之人,有時間我們切磋一下怎麼樣?”
凌封倒是挺喜歡安武這豪爽的性格,比起安晗,安武更加有一種大男的豪氣。對其微微一笑,就在凌封準備回答安武,而忽然這時,他卻猛地察覺到體內襲過一絲陰涼之感,讓他頓時頭皮發麻。
凌封心中寒然一驚,稍稍一想,就知道這一定是趙同牧的靈識,看來他還是不相信自己啊!
那股陰涼靈識此時正順着經脈朝着靈胚的方向迅速流去,凌封早就將全部靈力收回靈胚了,所以現在體內早已是空空如也。而等到靈識看到漆黑一片的靈胚之後,好像是不敢相信這裡竟沒有靈胚,就開始在凌封體內四處亂逛,最後,像是終於是確定這裡真的是什麼都沒有,這才慢慢的從凌封的體內撤了出去。
“我還有點事,就不打攪了。”就在那股靈識剛撤出凌封的身體,趙同牧就突然對着城主冷冷說着,也不等城主答話,就直接撇下衆人,揚長而去。鄭冬青和安福對視苦笑,看來對於這個丹藥師,他們也是有苦難言。
“哼!不就是一個丹藥師嗎?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被我們安福藥鋪給比下去了。”安晗在看到趙同牧竟這樣無視自己的父親,非常生氣,當即小聲的嘲諷道。
而此時趙同牧雖然已經走遠,但依靠着修真者靈敏的聽覺,百米之外竟是聽到了安晗的話,身體緩緩停了下來。
扭過頭,陰狠的小眼睛狠狠瞪向安晗,趙同牧突然陰聲笑道:“哈哈,那是因爲你們背後有高人相助啊!”話剛說完,趙同牧還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凌封,在狠狠瞪了一眼之後,突然一拂衣袍,閃身就消失在了原地,留下場上錯愕的衆人。
隨着趙同牧的離去,凌封腦中的古咒也瞬間消失了。這時他突然看到安福一把拉過安晗,開始大聲的斥責着她,安福是真的怕了,對方可是一名修真高手,且不說自己不敢惹,就連城主也都要巴結他,但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敢當面嘲笑他,真要是惹惱了他,滅了安福藥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安晗好像並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等到父親呵斥完自己以後,反而小聲問道:“爹,那他說的高人到底是誰啊?
安晗問完之後,場上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龍紋城都知道安福在最落魄的時候得到了十株朱焱靈果,並藉此製成紅靈丹,這才終於翻了身。但卻沒人知道是怎麼得來的,而聽到趙同牧說他背後有高人,鄭冬青和薇月也是一臉好奇的看向安福。
“這個……”安福臉色頗顯尷尬,視線不時還會掃過凌封,見此,凌封生怕安福會將自己供出,心中一時間極爲緊張。
“呵呵,這個高人是我一個朋友,他不希望我將他的身份說出,各位見諒了。”安福最後呵呵打了太極,對此,鄭冬青也是被搞得一頭霧水。
凌封長噓出一口氣,看來這個安福還是遵守了對自己的承諾,而突然這時,鄭冬青笑呵呵的問:“凌封,今屆藥士大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你什麼時候去報名啊?”
“我不參加。”凌封很乾脆的表面立場,這回答讓鄭冬青與鄭薇月同時一驚,就聽鄭薇月驚訝的問:“你不參加?爲什麼啊?”
凌封微笑着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而一旁的安晗這時突然輕哼了一聲,道:“真是的,又拿不了名次,參加了有什麼用?”安晗這話極爲高傲,話語中的譏諷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誰知此話剛一說出,安福便一把拉扯過安晗,狠狠瞪了她一眼,心中害怕自己這個口無遮攔的閨女安會再說出什麼過格的話,當即便立刻對鄭冬青說:“城主大人,今日讓您見笑了,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改日有空,一定登門道歉。”
城主倒是隨和,呵呵一笑便是點點頭同意,走時,安晗還冷冷的瞪了凌封一眼,極爲不友好,而安武則是憨厚的對凌封點頭告別,這一反差讓凌封心中懷疑這到底是不是親生的兩兄妹。
等安福三人走後,場上便只剩下鄭冬青、薇月和凌封三人了,凌封受不了這尷尬的氣氛,便也說自己有事,就轉身朝着大門走去,可剛走沒多遠,凌封卻是發現薇月竟在後面跟着自己。
“我送送你。”薇月輕輕的說了這一句,便點着碎步走到了凌封的旁邊,凌封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好和她一起朝着大門走去。
和着月光,兩人就這樣漫步在府中小路上,一年前的相遇,一年後的重逢,倆人都好像格外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寧靜,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就這樣並排走着,影雖然已經重疊在一起,但是身形卻總有距離,不知不覺間,這才發現已經到了門口了。
“生日快樂。”還是凌封率先開口了,畢竟一年前讓自己心生悸動的人就在身旁,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凌封發現對她的感覺還是沒有淡忘。
“謝謝……”薇月聽到凌封說話很開心,低下頭笑了笑,這時她好像顯得很扭捏,看了看周圍,突然低聲問道:“凌封你告訴我,我的病到底是不是你治好的?”
凌封聽到這話心裡一緊,自己該怎麼回答?難道要將實話全部告訴她?很明顯這不可能,這時,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責任,想到在以後的生活中,會有更多的危險在等待着自己,而自己如果再跟她保持這種關係的話,一定會連累她的。
想到這裡,凌封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冷然說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時間不早了,你還是快回去吧。”說完不等薇月回答自己,他就直接轉身朝着外面疾步走去,薇月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了凌封,就這樣錯愕的看着凌封的背影慢慢離去、消失,最終只得無奈的嘆着氣,轉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