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個都是身輕如燕,一左一右,翩然來到朱厚照的下首,盈盈拜倒。
朱厚照夾了一片剛剛涮好的極品羔羊肉塞入嘴中,擺手道:“開始吧!”
兩姐妹一起施了禮,往後退到了場中。
接着,卓不凡就看到一根烏油油的繩索從大殿上方垂落,到了離地丈許高度的位置。
看來,這姊妹花並不是第一次給朱厚照表演節目了。這繩索,應該是早就準備好的。
姐妹花走到中間微微一屈膝,雙雙向上縱身一躍,就都攀住了繩索。接着,動作行雲流水、毫不停滯的一撐一跨,雙足踏上了繩索。然後足尖在繩索上輕輕一點,同時凌空躍起,在空中交換了一個位置。
這大殿之中雖然燈燭無數,但是其亮度,自然不可能跟後世的白熾燈相比。所以,這繩索只有目光敏銳的卓不凡看得到。朱厚照,是早就知道的。而至於那三位公子,卻並不清楚。
所以,見到姊妹花凌空上躍,他們都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爆發出轟天的叫好聲。
直到那姐妹花再次踏上繩索,那三位公子張大的嘴這才合上,明白空中一定是繫着繩索之類的東西,不然的話,人怎麼可能在空中站得住。
那林丹鳳和林白鳳在繩索之上,猶如風擺荷葉一般,往中間匯聚。
待她們兩人快要走到一起的時候,林丹鳳忽然一個失足從繩索上掉了下去。
衆人都是心中一震,朱鳳甚至情不自禁的站起身,叫道:“小心……”
只是,話音沒落,林丹鳳就已經用她的一雙纖足,倒鉤在了繩索之上。
與此同時,林白鳳往前一步,越過了林丹鳳的雙足,向另一側輕輕躍了過去。
接着,林丹鳳在繩索之上,就猶如盪鞦韆一般晃了起來,越蕩越高,待蓄足了力道,她勾在繩索上的雙足一鬆,整個人就凌空飛起。
看林丹鳳的樣子,倒好似是腳上吃力不住,被凌空甩出去了一般。
這繩索距離地面,足有一丈多高,地上,還是光華的水磨石的地面。這若是摔倒地上,豈不是得香消玉殞?
朱鳳雖然很是緊張,但是之前已經失態,這次不得不強行忍住。
場中衆人無一例外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眼看着林丹鳳就要摔落在地上,就連上首的朱厚照,都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這姐妹花給他表演那麼多次,這絕對是最驚險的一次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仍在繩索上的林白鳳,也雙足倒掛在繩索上,整個人身子往外探出,一雙玉手凌空捉住了林丹鳳的雙足。借力把林丹鳳扯了回來。
接着,二女雙雙在繩索上一借力,翻身而下。
那姐妹花飛向的方向,正好是朱厚照的位置。
不引人注意的,那姐妹花的手中,各自都閃出了一節藍汪汪的鋼刺。
只是,此時那小宦官小七卻正好上前爲朱厚照斟酒。擋在了朱厚照的面前。
姐妹花見狀,互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抹沮喪。
林丹鳳輕輕搖了搖頭,兩人便一起輕盈的落在臺前,雙雙拜倒在朱厚照面前。
雖然之前這姐妹花也曾不止一次給朱厚照表演過,但是,如此驚險刺激的,這尚且是第一次。
“好,放賞!”
朱厚照興奮的道:“給朕重賞!”
話音落下,小七就捧着一個黑體描金的小鐵箱來到了朱厚照的面前。這小鐵箱,朱厚照身邊的近侍都稱其爲百寶箱,一般朱厚照走到哪裡,身邊的近侍就會將其帶到哪裡。但凡是有人讓朱厚照龍顏大悅,朱厚照就從其中取出寶物賞賜。
朱厚照擺了擺手,小七就將其打開,裡面琳琅滿目的全都是各種珠玉寶石。朱厚照看也不看,就隨手抓起一大把扔了下去。
“謝陛下!”
姐妹花躬身謝恩之後,將地上的寶石一一撿了起來。
林丹鳳擡頭向朱厚照道:“陛下,我們班主也準備了他的拿手好戲,要讓陛下欣賞!”
林白鳳看上去要更加活潑一些,向朱厚照笑道:“我們班主的本事,在江湖上僅此一人而已。我們姐妹都不曾有福氣見過班主表演呢。今日,要託陛下的福了。”
“哦?”
朱厚照饒有興致的問道:“不知,你們班主是有什麼本事啊?”
林丹鳳道:“回陛下,我們班主的口技,獨步江湖!”
“口技?”朱厚照道:“朕這豹房之中,也有精通口技之人啊,學虎像虎,學豹似豹。”
林白鳳道:“陛下,那只是最低等的口技,我們馬戲班裡的孩童都會。”
朱厚照笑道:“你倒說的朕感興趣了。那不知你們班主的口技,有何不同啊?”
林白鳳道:“陛下一聽便知!”
朱厚照揮手道:“傳!”
片刻功夫,門外就進來一個年約五十上下的男子,他身穿藏青色長跑,頭戴方巾,作儒士打扮。可是,那一雙眸子,卻是精芒電閃。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鷹鉤鼻,給人一種非常陰鷙的感覺。
那男子走進太素殿中,將手中的摺扇收起,施禮道:“草民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此時,那姐妹花已經重新坐回了朱厚照的身邊,侍候朱厚照飲酒吃菜。
朱厚照點了點頭,將林白鳳攬入懷中,笑道:“白鳳說,你的口技與衆不同,卻是不知,到底與衆不同在何處啊?”
那男子道:“且讓草民爲陛下慢慢演來!不過,爲了讓皇上您聽得清楚一些,草民還需要向陛下您靠近一些。”
朱厚照道:“不妨!”
接着,就有戲班的人上前,在朱厚照的下首拉起了一道錦幕。那錦幕,將那班主整個人都籠罩在了其中。
看着那中年班主整個人都被圍在錦幕之中,不知道爲什麼,卓不凡的心中,忽然掠上一絲強烈的不安,心也開始慌亂了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這份心慌源自何處。
看着上首正跟那姐妹花嘻嘻作樂的朱厚照,卓不凡心中的不安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