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衣青年怎麼都想不到,卓不凡居然會用出如此的無賴招數,倉促之下來不及躲避,被那口濃痰糊了滿臉。特別噁心的是,驚愕之下,還有一些進了他的嘴。
從這翠衣青年的風騷打扮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即便是沒有潔癖,對於衛生和自己的形象方面也是特別主意的。
翠衣青年又羞又怒,胸中還一陣陣的噁心,直欲作嘔。也顧不上再去攻擊卓不平,“呸,呸”往外吐着口水。
卓不凡抓住時機,奮力一把將翠衣青年推了出去。
那翠衣青年往後連退兩步,這才站定。他一邊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擦拭着臉上的濃痰,一邊仍不住地往外吐着口水。
此時,翠衣青年站立的位置,正好在他師父的身前。
那位本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人,虎目豁然睜開,猶如猛虎下山一般朝着那翠衣青年就撲了上去,一掌拍在那翠衣青年的小腿上。
翠衣青年慘叫一聲,頓時撲倒在地上。
那老人抓着翠衣青年的腿,一把將他扯了過來,舉掌就向翠衣青年的頭頂拍落。
翠衣青年驚駭欲絕,驚叫一聲,舉起手中的短劍就向那老人的掌心刺去。
那老人手腕一翻,避開劍刃,絲毫不顧及前臂已經被那翠衣青年鋒利的短劍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一把攥住了那翠衣青年的手腕,用力一擰。
“咔擦”一聲,那翠衣青年的手就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了。眼尖的卓不凡甚至能看到有森森白骨從那翠衣青年的手腕皮膚刺出。
那翠衣青年看着自己的手腕,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那老人看起來真是恨急了那翠衣青年,仍不停手,又是一掌拍向翠衣青年的胸前。
卓不凡知道,憑他之前可以將筷子當暗器射入牆壁的功力,這一掌若是拍實了,翠衣青年不死也是重傷。
翠衣青年眼中閃過一抹猙獰的厲色,一拳照着老人的掌心迎了上去。
“嘭”的一聲,翠衣青年在地上直接滑了出去,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他眼中閃出怨毒的神色,罵道:“老東西,你給小爺等着!”
那老人在地上作勢欲撲。
翠衣青年驚慌失措,一瘸一拐地往後退了兩步,然後從身後長廊盡頭的小窗上躍了出去。
“誒……”那老人一拳擂在地上,滿臉遺憾地道:“差一點兒,老夫就可以要了那小畜生的命!”
不論誰對誰錯,看着這對本應親如父子的師徒兩人都欲置對方於死地,卓不凡心下一陣唏噓。
這時,那老人轉身看到了一旁的卓不凡,開口喝令道:“小子,那畜生受了重傷,你追上去,給老夫把那小畜生的腦袋帶回來。”
此事跟自己全無關聯,卓不凡只不過是見那翠衣青年忤逆長輩,不想讓這老人死在他手中,這才憤然出手。
現在,既然那翠衣青年已經倉惶逃走,卓不凡又怎麼肯多事去追他。而且,剛纔若不是那老人出手,自己也是險象環生。更何況,柳月瑤母女還在房中,卓不凡怎麼放心把她們丟在這裡。
看到卓不凡眼中那不情願的表情,那老人開口道:“我看你的武功也是稀鬆平常,連那小畜生都打不過。這樣,你要是能將那小畜生的腦袋給老夫帶回來,老夫就傳你一套絕世掌法,如何?”
“怎麼,不信?”那老人眼睛一瞪,擡掌向外一揮。
這一招雖然平平淡淡,但看在卓不凡的眼中,卻使他暗暗心驚,只見這老人出手時明明在下,卻又忽然在上,出手時明明在左,卻又忽然在右。這看似平平淡淡的一招,卻是絕妙之極。
這樣的掌法,卓不凡之前也僅僅是在電視劇中見過而已,卻是沒有想到,居然真的存在。
那老人看到卓不凡面上的驚訝之色,臉上露出一絲得意,開口道:“只要能學得老夫這一套掌法,便足夠你闖蕩江湖了。你當老夫的武功稀鬆平常嗎?”
說着,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血跡斑斑的雙腿,接着道:“若不是先有東廠的番子下毒,後有錦衣衛十大高手聯手圍攻,老夫焉能傷成這樣。”
若是換了別人,說不定會對這絕妙的掌法動心,但是卓不凡身負絕世修真之術,又怎麼會爲了區區一套掌法而冒險。他搖了搖頭,道:“對不住,在下房中還有親近之人要護衛,實在是無暇去追令徒。”
那老人面色一變,怒道:“你個不識擡舉的東西,老夫一生,何時如此低聲下氣的求過人……”
聽到那老者罵人,卓不凡也怒了,沉聲道:“你有沒有求過人,與我有何相干?我房中也有親近之人需要我保護,怎能扔下她們替你去追人?”
房中,剛剛走到門口準備出去看卓不凡情況的柳月瑤,聽到外面的對話,止住了腳步,誘人的櫻脣緊緊抿了起來,眼中現出複雜的神色,滿滿的全是感動。
“老夫一生縱橫江湖,沒想到如今會……”那老人的眼中,露出一絲悲愴之色。
卓不凡嘆了口氣,道:“老丈還是回去歇息吧,可用在下扶你回房?”
那老人霍然擡頭,哈哈狂笑道:“你既不願意替老夫去追那畜生,偏又如此殷勤,別以爲老夫不知道你安的是什麼心。你不過也是覬覦老夫手中的東西而已……”
聽到這老者說自己是覬覦他的東西,卓不凡覺得他實在是不可理喻,也不再理他,拂袖轉身,回了自己房中。
柳月瑤看到卓不凡臂上的傷口,驚叫道:“卓大哥你受傷了?”
卓不凡笑道:“些許小傷,不礙事的。”
柳月瑤上前,有些嗔怪地道:“流了這麼多血,還說是小傷。”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對於卓不凡的態度,越來與親暱。
卓不凡雖然隱隱感覺到了柳月瑤的變化,但美人溫柔,他又怎麼可能去忍心拒絕,他可不是那些整天叫囂着“存天理、滅人慾”的假道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