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這天以後,卓不凡在宮裡的生活,便算是暫時穩定了下來。他本來就已經把馬長貴那幫人給懾服。成爲尚膳監的總理太監之後,馬長貴那幫人更是對卓不凡服服帖帖,不敢有一絲的違逆。
而且,馬長貴這廝最近還儼然以卓不凡的心腹自居,狐假虎威,整日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不過,只要他不鬧出什麼太過分的事情,卓不凡也懶得管他。不得不承認,有這廝的精心侍候,卓不凡的生活還是挺安逸的。
孫承祖開始的時候還暗中留意着卓不凡,讓人定時向他彙報卓不凡的一舉一動。可是,卓不凡除了認認真真的辦差事,便再也沒有別的事情。幾天之後,孫承祖就對卓不凡徹底放了心,毫無保留地將尚膳監的那些瑣事都交給了卓不凡來處理。
這總理太監的職務,說清閒不清閒,說麻煩卻也並不是太麻煩。因爲整個尚膳監的所有事情,都另有管事太監具體負責。卓不凡需要做的,只不過是替孫承祖盯着,居中統籌而已。另外,就是定期出宮去負責採買事宜,滿足宮裡的一應吃喝所需。
若要說最麻煩的,也就是宮裡那些貴人們突發奇想的要求了。往往她們一個要求,卓不凡就要跑斷腿。即便是如此,因爲有時候她們要吃的東西實在是滿足不了,也難免要被責罰,還好有孫承祖居中調節。
不過,卓不凡並沒有敢去大張旗鼓地尋找蘇淺雪的下落,以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只是趁着要爲坤寧宮送東西的時機,去過一次坤寧宮。不過,卻仍然沒有任何關於蘇淺雪的消息。
卓不凡的小兄弟,這些天依然龜縮在腹中沒有一絲動靜。卓不凡用盡了自己所能想到的各種辦法,都沒有用。他都有些沮喪了。
卓不凡覺得,現在只能是想辦法提高自己的靈力修爲,看看能不能運功將其逼出來。又或者,待修爲提升之後,看玉墜兒中能不能找到關於這方面的功法。所以,卓不凡每天一忙完尚膳監的事情,就趕忙回房中打坐練功,不願意浪費一點兒時間。
轉眼間,就又是四五天。
這天,卓不凡準備出宮去見莊自在。剛剛吃了小太監送到房中的早點,馬長貴就訕笑着進來,手中還提着一壺熱水,進來殷勤的給卓不凡泡茶。
馬長貴泡了一杯上好的西湖龍井捧到卓不凡的面前,訕笑着道:“公公,這水是清早剛剛送來的山泉水,專門給太后泡茶用的。知道公公您愛喝茶,小的就把剩下的燒了一壺,拿來給公公泡茶喝。”
卓不凡端起茶盞,聞了聞氤氳的茶香,淡淡地道:“有心了。”
“應該的,應該的。”馬長貴訕笑着道。
卓不凡喝了兩口,將茶盞在一旁放下,馬長貴便馬上上前,給卓不凡續滿了熱水。
卓不凡問道:“大清早的過來,有什麼事嗎?”
“沒有沒有,就是來給公公您送水。”馬長貴忙道,頓了頓,又看着卓不凡說道:“公公,小的聽人說,王貴全那廝放出風聲說要對付您呢。您今日要出宮,小的就想提醒公公一聲,讓公公您留心着點兒……”
卓不凡冷笑道:“那他準備怎麼對付咱家啊?”
“這個,小的不知道。不過……”馬長貴皺起了眉頭:“王貴全那廝原來仗着管理御膳房,籠絡了不少東廠和西廠的番子,小的是怕……怕……”
卓不凡接口道:“怕他暗地裡對咱家下黑手嗎?”
馬長貴道:“小的知道公公宅心仁厚。可是,咱們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卓不凡擡眼看了馬長貴一眼,戲虐的道:“那依你之見,咱家該如何是好啊?”
“按理說,公公您應該先動手,也就沒有麻煩了。”說着,馬長貴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卓不凡一怔,心想這些太監還真是狠毒啊。怪不得那麼多人都說他們因爲身體的殘缺心理也扭曲殘缺了。也並不是說所有的太監都是變態。但是卓不凡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發現,大部分太監的報復心,都要比一般人重得多。而且,一件在平常人看來微不足道的事情,他們都會懷恨在心。說是心裡狹隘,一點兒都不爲過。
“可是……”馬長貴有些爲難地道:“麻煩的不是王貴全,而是他的表兄孟同林,他是坤寧宮的管事太監,很受皇后娘娘的器重。坤寧宮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孟同林說了算……”
卓不凡冷笑道:“他是坤寧宮的主管太監,又不是咱們尚膳監的主管太監,怕他個鳥!”
馬長貴低聲道:“就怕他在皇后娘娘面前使壞。”
卓不凡道:“我一個小小的尚膳監總理太監,娘娘哪兒有功夫搭理我。”
卓不凡起身披上一旁的披風,道:“你說完了咱家就走了,還要出宮辦差呢。”
說着,卓不凡就往外走去。
“公公!”
眼看着卓不凡就要出口,馬長貴又在身後叫道。
卓不凡的嘴角勾起一絲戲虐的笑意,回頭道:“有話快說,咱家還有事要辦呢!”他就知道,馬長貴這廝的目的不會那麼單純。肯定不會大清早的來找自己,就是專程爲了給自己泡杯茶。
馬長貴訕笑兩聲,猶豫着道:“公公,您能不能帶着小的出宮啊?小的已經……兩年多不曾出過宮了……”
見馬長貴來找自己,卓不凡就已經隱隱猜到他是想讓自己帶着他進宮。
按說,外出辦事是可以帶一個人隨行的。不過,卓不凡習慣了獨來獨往,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出宮。
雖然馬長貴剛開始被卓不凡恨恨修理了一頓,可是這廝善於鑽營,人也很有眼色,最近把卓不凡伺候的很舒坦。
反正卓不凡現在職位日高,也確實需要籠絡一批人在自己的身邊,聞言,他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在馬長貴以爲他要拒絕的時候,淡淡的道:“走吧!”
聽卓不凡答應了,馬長貴的臉上頓時樂開了花,上前殷勤的幫卓不凡掀開了棉門簾,殷勤地道:“公公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