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許知念幾乎起不來了。
她怨念地看着宋楚行,恨不得把他的皮給扒了。
宋楚行卻生龍活虎,跟個沒事兒人一樣,一邊哼着歌一邊去做飯,做完了還端過來喂許知念吃。
“宋楚行,我發現我就不該答應和你領證!”
“怎麼,後悔了?”
“我這是上了賊船了!”
“誰讓你之前一拖再拖,讓我忍了那麼久,所以……連本帶利!嘿嘿嘿。”
“宋楚行!”
“好啦,老公給你穿好衣服,咱們今天得回省城,去看看咱爹和咱姐。”
“咱爹?”
許知念反應了一下,意識到他說的是宋一刀——他們領證之後就馬不停蹄去度蜜月,現在還沒見過宋一刀呢。
於是,兩人收拾妥當,就帶着從草原帶回來的特產登上了去省城的火車。
經過兩次提速之後,從首都到省城只需要六個小時了,兩人在晚飯之前,正好趕到。
宋一刀最近兩年事業發展極快,除了原先的益道肉食品加工公司外,還開了一個副食品出口公司,主銷罐頭、真空熟食一類的,成爲了整個集團除了服裝以外第二個帶出口業務的子公司。
而這一塊的利潤,也直接趕超了之前的國內業務,在上一年度的子公司利潤排名裡,益道拿到了第四名的好成績。
賺到了錢,帶出來了優秀的徒弟,宋一刀也不需要整天住在屠宰場了,現在他也在省城的好地段購買了雙層的帶院子洋房,十分氣派舒適。
見宋楚行帶着許知念來了,宋一刀又驚又喜,趕緊打電話給宋楚紅,讓他們一家趕過來團聚。
“爹,整點好吃的,咱爺倆喝點!”
宋楚行拿出了一大堆風乾牛肉乾和草原烤羊腿,宋一刀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對對對,一會兒我上飯店要兩個菜,必須喝兩杯!不過,比起這些,我更想看內個。”
“內個?啥啊?”
宋楚行一臉蒙圈,宋一刀伸出兩個手指在面前比劃了一個正方形。
“就內個!你的上崗證!”
宋楚行哈哈一笑,趕緊從貼身的上衣兜裡拿出了兩個紅本本。
“爹,這玩意還成了禮物了?還值得參觀一下啊?”
“那必須地,這是你努力多年的憑證,這證明,我們老宋家祖墳真的冒了青煙了!”
宋一刀稀罕叭嚓地看着那兩個紅本本,竟然有點想哭的意思。
“爹,你不至於把,是我結婚,又不是你結婚。”
“你知道啥啊,你娘前幾天還給我託夢了,她呀,最擔心的就是你的婚事,明個,咱們給你娘上墳去,讓她也高興高興。”
雖然知道這是迷信的說法,但宋楚行和許知念都沒有拆穿,一起答應了下來。
不一會兒,宋楚紅一家三口就來了,一家人好久沒見,都有着說不完的話。
吃飽了之後,許知念便和宋楚紅去屋裡說點女人之間的體己話,而宋一刀和宋楚行、段志遠,則一直沒下酒桌。
宋楚行給宋一刀倒滿了一杯五糧液。
“爹,這是第三杯了,咱們喝完可不能再喝了,再喝,我媳婦一會不讓上炕了。”
“你小子,咋能讓女人給管住!”
宋一刀已經喝醉了,大着舌頭說道:“你娘當初就特別溫柔,根本不敢管我,家裡,我是一家之主,那絕對的一把手,所以,你也必須當一把手,知道不?”
“爹,你這就太苛刻了吧?你問問我姐夫,在家裡誰是老大?”
段志遠一提起這個話題,吸了吸鼻子,喝了一口酒,說道:“唉,說多了都是淚啊,你們老宋家的人一個比一個脾氣大,我能當一把手嗎?”
“就是啊,爹,你看,我姐是女人吧,我姐在家說了算,所以,我家,我媳婦說了算,沒毛病。”
“不行!你可不能當上門女婿,你要是認下這頭銜,我明天上墳我怎麼說啊。”
“爹,我也沒說是上門女婿啊……”
“總之,我可不想低許景東一頭!你看看他那猖狂樣,生個好女兒就尾巴上天了!”
宋楚行噗嗤一聲笑了——原來他爹在乎的是這個。
上次和老許家人見面的時候,兩個爹就因爲兩個孩子誰更厲害的事兒吵吵了一頓,這茬,宋一刀還沒忘呢。
“行行行,我說了算。”
“這生孩子的事兒,也必須提上日程了!你娘昨天託夢的時候啊……”
“爹,你能讓我娘歇一會兒不?我娘都已經過世多年了,你還總把她請出來說事兒。”
宋一刀一看騙不了兒子,嘿嘿一笑,說道:“行行行,不是你娘說的,是我,我想抱孫子了,你看看村裡那些人,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孫子都會打醬油了!”
“爹,那是因爲你生我生的晚啊,你外孫子不也會打醬油了麼?”
“那不一樣,外孫姓段!要是志遠願意改姓宋,那我就不催你了。”
段志遠直接躺槍,嚇得趕緊說道:“別別別,我們家也就我一個兒子,爹,楚行和知念他們肯定會要孩子的。”
“這……”宋楚行猶豫了一下,想到許知念在草原上那猶豫和牴觸的表情,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如果許知念不想要,他絕對比讓她生。
宋楚行敷衍了幾句,便把酒喝光了,然後晃晃悠悠地去找許知念睡覺。
臥室的牀上,許知念正在看集團的財務報告,正好看到了宋一刀的肉食公司。
“別說,你爹還真行,現在自給自足,用賺來的利潤開始做社區肉食店了,搞了個品牌,叫豬你行,真有意思。”
宋楚行一把搶過了她手裡的報告,皺眉看着上面的字,不滿地說道:“這老爹,還真整個了品牌叫豬你行!就這麼侮辱他兒子啊?”
“什麼啊,人家是祝你行的意思,我看着名字取得挺好啊?”
宋楚行搖了搖頭,將報告放在了桌子上,脫衣服上牀。
“喂,你一身酒氣,睡沙發去。”
“不行,睡沙發可是個原則問題,我堅決不能妥協!再說,睡沙發,那不就不能內啥了麼……”
宋楚行說完,帶着醉意就往上撲,被許知念一腳給踹開了。
“洗漱去!”
宋楚行沒辦法,只好去洗刷乾淨,再回來的時候,許知念已經睡着了,手裡還拿着那份財務報告——這傢伙,可真是個工作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