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這犟驢是誰呀?我怎麼不記得他,既然他不領情,那咱倆就走吧。”
宋楚行白了何久安一眼,說道:“你放心,有人帶你去醫院,我剛纔已經報警了,不然誰來收拾這羣王八蛋啊。”
宋楚行話音剛落,一輛警車便呼嘯着開了過來,呼呼啦啦地將地上的一羣混混給壓到了麪包車裡。
何久安本想陪着許知念,卻被其中一個警察勸說去醫院診治,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跟着警察走了。
“上來吧,媳婦。”
許知念心裡滿滿的狐疑,但爲了儘快包紮,她還是上了摩托車。
“宋楚行,你……你這摩托車哪兒來的?”
“從省城騎過來的,發現你的住處之後,就停在了附近的小樹林裡。”
許知念一陣無語,從省城到首都至少也有一千多公里,他竟然騎着摩托過來。
“所以,我才穿成這樣,不然,騎好幾天,太冷了。”
“那你爲啥要來首都……”
許知念還想繼續問,摩托車忽然顛簸了一下,她下意識地抱住了宋楚行的腰,然後聽到了宋楚行那抑制不住的輕笑。
兩人一路風馳電掣地到了醫院。
包紮完畢之後,許知念纔有工夫繼續審問宋楚行。
而宋楚行一直用一種極其無辜的態度在敷衍她。
“我就是想媳婦,可是我姐不讓我坐火車,也不給我買票,我就只能偷偷拿了她的錢,騎着摩托出來了。”
“那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我之前聽我姐提到過,可是沒聽清,後來,我就詐我丈母孃,嘿嘿,我丈母孃最好騙了,三言兩語就把賓館的名字套出來了,怎麼樣,媳婦,我聰不聰明?”
許知念看着宋楚行那狡黠得意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
“唉,媳婦,爲了見你,我可辛苦了,騎車好幾次都摔倒了,可我就想着,我一定得見到我媳婦……”
宋楚行抱住了許知念,這次,許知念沒忍心推開他。
在這個公路很不發達的年代,他從省城騎行到首都,可以想象這一路有多不容易,原本挺好看的一個小夥子,現在愣是看着像個流浪漢大叔。
“我好不容易纔找到了你住的地方,可你不在,我就一直在這附近溜達,想要能見到你,可沒想到,你竟然和何久安在一塊。”
宋楚行委屈巴巴的樣子看着仍然很像豆豆。
“那你既然看到我了,就叫我,爲啥要偷偷跟在後面?”
宋楚行懵懂地看着許知念,說道:“我在跟你玩捉迷藏啊。”
“那你爲啥不聽話去報警,非要開車撞人?”
“撞人?我那是玩保齡球,這些壞蛋都是保齡球!”
許知念聽到這裡,已經不忍心苛責宋楚行了,畢竟,他的心理年齡之後八歲。
“好啦好啦,一會兒我帶你回賓館洗澡,看你把自己折磨的。”
許知念捧着宋楚行那髒兮兮的臉,看着他被風霜吹得有些爆皮的皮膚,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動——幸虧他在,幸虧,他總是會及時出現。
“事實證明,就算我現在還沒完全恢復,也比其他的男人靠譜多了,是不是,媳婦?你要是感動,就讓我親一口。”
宋楚行扭着身子撒嬌,許知念趕緊躲掉了。
“別鬧了,你什麼時候徹底恢復了記憶,什麼時候……讓你親個夠……”
許知念這話一出口,宋楚行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雀躍的光,這種眼神,許知念很熟悉。
“這可是你說的……”
許知念點頭保證,然後爲了支開宋楚行,便說口渴了。
宋楚行歡呼雀躍地去打熱水給她喝。
許知念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感慨。
雖然他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土霸王,可還是值得依賴和信任,如果今天不是宋楚行出現,她跟何久安估計就危險了。
過了一會兒,宋楚行打水回來,何久安也在同一時間來到了觀察室。
四目六目相對的時候,每個人的表情都有些怪怪的。
“班長,你的手怎麼樣?”
“沒事,縫了六針,醫生說過幾天就能長好。”何久安在許知唸對面的病牀上落座。
宋楚行則貼着許知念坐下來,用兩個杯子給許知念倒滾燙的熱水,想要讓她儘快喝到嘴裡。
何久安的目光落在兩人的身上,他們看起來是那麼和諧,好像已經是確定的一對。
而後,宋楚行晾好了水,便喂許知念喝,另一隻手很自然地摟着許知唸的腰。
何久安不禁想到,剛纔他摟許知唸的時候,許知念就跟炸毛的獅子似的,總是試圖甩掉他的手——現在,這算是公開撒狗糧嗎?
“沒有傷筋動骨就好,不影響寫字吧?班長,這次都是我連累了你,回頭我請你吃飯。”
許知唸的關心,讓何九安的臉色好了一些。
“沒事,只是皮外傷,養幾天就好了,你的脖子沒事兒吧?”
何久安想要靠近查看許知唸的傷口,卻被宋楚行強行擋住。
“走吧,媳婦,豆豆困了。”宋楚行一邊用後背當着何久安,不讓他靠近,一邊把許知念像拔蘿蔔似的從牀上拔了起來。
傻子都能看得出來,他不想給何久安跟許知念交流的機會。
許知念幾乎是被宋楚行推出了觀察室,兩人步行回到了招待所。
結束這一切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許知念困得不行,躺在牀上就睡了過去,而宋楚行則默默鑽進浴室把自己洗乾淨,然後像個大熊一樣從背後抱着她,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毫無縫隙,這也給了許知念無限的安全感。
樹大招風,她知道,這樣的危險以後可能會成爲常態。
可是隻要有宋楚行在,她就覺得自己在任何時刻都是安全的,哪怕遭遇了危險,他也總會是那個營救她的超級英雄。
第二天早上,叫醒許知唸的不是鬧鐘不是陽光,而是後背上一股異樣的觸感。
在意識到那是什麼東西之後,許知念猛地睜開了眼睛,然後一咕嚕掉到了牀下。
“媳婦,你醒了。”宋楚行支起身體,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他什麼都沒穿——那些髒衣服確實不適合再套在身上,所以,他就這麼和許知念坦誠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