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志,你要幹什麼,如果找人的話,我們可以給你廣播,你不能這樣,你這是擾亂汽車站的秩序,我們有權利阻止。”汽車站的保衛員實在看不下去,衝過去揪住了他,卻被他一把推開。
“我找的人不能廣播!”那人脖子上的青筋幾乎要爆出來,語氣冒着火星。
“楚行?”宋楚紅確定了那人的身份,乍然在汽車站裡看到弟弟,也很是意外,三步兩步趕過去,拉住了他的胳膊:“楚行,你幹嘛呢?”
“姐,有沒有見過這個人?”宋楚行展開了那張通緝告示,眼睛血紅。
“你怎麼也找這人?警察剛剛來過,還讓我多加註意……”
“姐,你要是見到他,別告訴警察,你先告訴我!”宋楚行梗着脖子,喘着粗氣。
宋楚紅很瞭解弟弟的脾氣,可也沒見過他這麼憤怒的樣子,好像分分鐘都要吃人似的。
“楚行,這人不是個柺子你麼,和咱有關係?”
“他……他拐了許知念!”宋楚行說出這幾個字,臉色暗黑,牙關緊咬。
因爲學校放假,他便坐車回鎮裡看望父親,可剛下車就碰到了高中同學,一聊天,得知了學校裡的大新聞——許知念被拐了。
雖然知道許知念平安無事逃出來,可他的心卻跟着火了似的,一口氣憋在胸口,怎麼都紓解不了。
他發誓,一定要先於警察找到朱皮,找到他之後,就扒了他的豬皮!
“原來這柺子遭遇的對手就是她?”宋楚紅恍然大悟,所有的納悶也都解開了——也就是許知念,纔有能耐逃出狼窩。
“楚行,你別衝動,現在警察正在全鎮搜索,他肯定是躲起來了,你這樣漫無目的地找也沒用啊……”
“躲起來了?”宋楚行沉吟片刻,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忽然轉身,一句話都不說,直接衝出了汽車站。
他之前聽同學說,警察是在碾子山村找到的許知念,那麼,那附近肯定會有線索。
因爲早年經常和父親一起走村殺豬,他和碾子山村的人也比較熟,到達之後,很快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打聽清楚了——許知念是被拐到山上一個塌了一半的破房子裡,那地方就是朱皮的中轉站。
巴掌大的一個景星鎮,那麼多警力人力都搜不到,那朱皮肯定是躲在了一個大家都想不到的地方——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如果他是朱皮,他就會回到山上!
雖然不知道朱皮有沒有這樣的智商,但他不能放過任何可能性。
趁着天還沒黑,他快步上山,四處搜索,終於找到了那個破房子。
宋楚行放慢腳步,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樹枝,緩緩靠近……
順着窗戶往裡看,他看到了塌了一半的破炕和一口水缸——可屋裡沒有人。
宋楚行有些失望——看來,朱皮並沒有他想的那麼聰明。
正準備轉身,腰上忽然被什麼東西抵住。
“你是誰?”一個乾啞的嗓音想起,這人像是很久沒喝水了,嗓子都要冒煙了。
宋楚行是屠夫的兒子,對刀之類的東西最爲熟悉,所以,他馬上就意識到,腰上抵着的是一把砍刀。
這種刀也叫西瓜刀,很長,只有一面帶利刃,前面的頭是方形的,沒有刀尖——換句話說,這種刀,沒法捅人,只能砍人,基本上沒法造成致命傷。
想到這裡,他便一點都不緊張了,用後腰抵着那刀頭後退,一邊後退,一邊說道:“我聽說這裡出了事兒,過來看看熱鬧。”
“看熱鬧?有什麼好看的,你……你包裡有什麼,把包給我!”
宋楚行身上斜挎了一個布包,裡面是幾張實驗報告,他打算放假閒着無聊看看的,除此之外,還有一點零錢。
“行啊。”宋楚行佯裝摘包,卻在側身的一瞬間轉身繞到了那人身後,接着,一腳踹過去,那人便一個狗啃屎趴在了地上。
宋楚行順勢騎在了那人身上,按住了他的脖子。
“你是不是朱皮?”
“我不是,我不是啊……我就是路過,肚子餓了,想要點錢……”
宋楚行撿起旁邊的砍刀,搭在了那人的耳朵上,用閻王般低沉陰冷的聲音重複道:“你是不是朱皮?”
“我……我……我不是……啊!”
一聲慘叫之後,那人的耳朵已經被豁出一個口子。
“你到底是誰啊,你是警察?警察不能這樣啊……”
“就是因爲警察不能這樣,所以你爺爺才親自過來收拾你。”
宋楚行起身,一揚手,將那把刀遠遠地扔出去,讓後揪着朱皮的脖領子將他拎了起來。
朱皮的手腳在空中亂抓,不着地的感覺讓他驚恐萬分,口中不斷求饒。
“好漢,我錯了,我是朱皮,我是還不行嗎?”
“承認了?那就好辦了。”
宋楚行將他扔進了破房子裡,嘴角扯出一抹邪笑:“上一個動她的人現在已經在監獄裡看花開花落了……”
“我自首,我伏法,你別打我,你別打我啊……”朱皮看着宋楚行,感覺頭皮發麻,他之前拐過好幾個女人了,可從來沒遇到過打擊報復的,更沒想到,他面對的報復會這麼可怕。
如果他有罪,可以讓法律制裁他,爲什麼要讓一個閻王爺一般的人過來收拾他?
“晚了。”
宋楚行吐出這兩個字,開始了他的表演。
門外,樹上的喜鵲被屋裡的聲音嚇得振翅飛走。
風聲嗚咽之中,朱皮的慘叫一聲比一聲高昂……
……
兩天後,許知念接到通知——朱皮自首了。
“自首了?”許知念十分意外,沒想到朱皮費了那麼大力氣逃走,竟然會主動去自首,既然想自首,那當初還逃什麼逃,躲什麼躲?
“他自首的時候傷得挺重的,許知念同學,你沒有采取什麼報復行爲吧?”
“沒有啊……朱皮受傷了?你們沒問問他是怎麼傷的?”
“我們找醫生看過,身上的傷更像是暴力毆打所致,但他一口咬定是從山上滾下來磕傷的,耳朵上的刀傷說是自己不小心劃到的……所以,我們也只能這麼記錄了。”
“辛苦你們了,非常感謝。”
許知念道謝之後掛了電話,納悶地搖了搖頭——大哥去找張油坊算賬,被她及時攔住,她已經給全家人都做了洗腦,讓他們堅決放棄暴力報復的念頭——所以,這朱皮到底是被誰給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