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錯身而過的時候,餘喬不由打量了那男人幾眼,平頭,白色襯衣,襯衣口袋上彆着一支鋼筆,黑色的褲子中縫燙得筆直,腳下穿着一雙黑色布鞋。
餘喬站在院子門口,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皺緊了眉心。
此時,餘陽挑着涼粉草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到餘喬的瞬間,大聲喊了一句,“姐……”
隨後興沖沖的進了院子。
餘喬看着他,笑着說道,“又曬黑了一些。”
餘陽放下涼粉草,拉着餘喬的手臂,就朝着屋裡走去。
“媽,媽,姐回來了。”
餘喬走進了房間,就見着喬惠儀擡手擦了擦眼角。
這才擡眼朝着他們看了過來,“喬喬回來了,餓了沒有,媽去給你做吃的。”
說完,站起身,匆匆朝着竈房走去,忽地頓住腳步,問道,“小慕沒事吧。”
“沒事,他好着呢,可能是電報有誤。”餘喬看着喬惠儀的背影忙說道。
“沒事就好。”說完,腳步不停的走進了竈房。
餘喬看着喬惠儀的樣子皺了皺眉。
剛剛她回來進房間的時候,媽媽是在擦眼淚的,而且她的眼眶也是紅紅的,好像哭過的樣子。
眸色一動。
像是想到什麼似的。
剛剛,那個中年男人。
是誰?
是他惹媽媽哭的嗎?
餘喬眯起了眸子,朝着田間的馬路望去,早已瞧不見那道中年男人的身影,只見青綠的禾苗迎風飄舞,就像一層層的波浪滾滾而動。
收回眸光,看了看忙着翻曬涼粉草的餘陽,“陽陽,這幾天家裡有沒有來客人?”
餘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搖了搖頭,“沒有啊,家裡誰也沒來。”
餘喬輕哦一聲。
那就是說,剛纔見到的那個中年男人是趁着餘陽不在家進的門。
餘喬猜不到那個男人是誰。
只知道媽媽現在是傷心的,也不敢去打擾她。
就幫着餘陽一起翻曬涼粉草,問了一下這幾天賣涼粉的情況。
兩人正忙得不亦樂乎,院門口傳來一陣自行車的鈴鐺聲,“這是餘喬同學家裡嗎?”
餘喬和餘陽忙站直了身體,就見着一位跟餘喬差不多大的年輕人正擡手擦了擦頭上的汗。
餘喬忙應了一聲“是的,我是餘喬。”
餘喬看着年輕人覺得有些眼熟,皺了皺眉問道,“我們認識嗎?”
年輕人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們是同一屆的呀,我二班的,恭喜你呀,餘喬同學,你考上首城大學了,還是我們省第二的成績呢。”
餘喬一愣。
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直到那位同學遞過來錄取通知書才恍然,懵懵懂懂地接過通知書,直愣愣地看着。
竈房內,喬惠儀許是聽到外面的聲音,走了出來,“喬喬,快請同學屋裡坐吧。”
那位同學揚了揚手上的通知書說道,“不了,阿姨,我還要去給別的同學送通知書,今年我們鎮上挺風光的,還有好幾位同學都考上了大學。”
說完,腳下一蹬,自行車滑了出去。
“這孩子真是的,這麼熱的天,水都不喝一口。”喬惠儀說完,朝着餘喬走了過來。
還處在震驚中的餘喬一直沒有回過神來。
她考上首城大學了。
首城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