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輕輕回到家,家裡的飯桌上已經擺好了一大桌子菜,全是她愛吃的。
阮輕輕放下揹包,跑到飯桌前偷了個嘴,然後美滋滋的跑去了廚房。
阮大海拴着圍裙在竈臺前忙着,聽到開門聲回過頭,看到是寶貝女兒頓時笑得滿臉褶子。
“輕輕回來了。”
“啊,爸爸,做什麼好吃的?”
阮輕輕蹦蹦跳跳的跳到阮大海旁邊,看到鍋裡的菜滿臉驚喜,“水煮魚!”
阮大海夾了一塊魚脊背骨給她試味,得到阮輕輕的肯定,阮大海這纔將抓好漿的魚片鋪進紅湯中,然後關火,蓋上鍋蓋,用熱氣將魚片燜熟。
“爸,今天什麼好日子啊,怎麼做這麼多菜。”
“你第一次考500的高分,當然要慶祝一下,你又不是每次都能考500分。”
“……”
誇了等於沒誇。
“爸,你等着瞧,我下次再給你考個更高的分數。”
看着她不服氣的小模樣,阮大海樂呵呵的,“不用更高,只要你能維持在400分以上我就謝天謝地了,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爸爸又不指望你出人頭地,只要你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就行了。”
有個這麼佛系鹹魚的老爸,也不怪她連個中專都考不上。
水煮魚很快起鍋,滿滿一大盆,光這一盆魚父女倆起碼都要吃兩天,外面桌子上還有其他菜。
“爸,你以前騎車用的舊手套放哪了?今天我碰到江忱了,他騎自行車手冷得跟冰塊似的,我想把你的舊手套給他用。”
阮大海揶揄的瞅她,“你咋知道他手冷?”
“我,我不小心碰了一下。”
她的確只是輕輕觸碰了一下,可被阮大海這麼一問,莫名就覺得心虛。
好像她跟江忱有點啥似的。
那麼小一個弟娃兒,足足比她小了三歲,她怎麼可能有什麼想法,那不是老牛啃嫩草嘛。
阮大海骨子裡是節儉念舊的人,用過幾副舊手套都好好收着沒扔。
阮輕輕挑了兩副成色好的,用空袋子裝起來,拎着去了對門。
開門的是張春喜,看到阮輕輕立刻扯着嗓子喊江忱的綽號。
“耗子,出來,姐姐找你!”
阮輕輕卻腦中一閃,差點沒跳起來,“啊,我曉得了!”
張春喜一臉莫名,“姐姐,曉得啥子了?”
阮輕輕只是笑,“沒啥子。”
這時,江忱也從廚房出來了,手裡還拿着冒煙的鍋鏟。
阮輕輕把手套給了他,又問他拿了兩個乾淨的海碗。
阮大海把剛炒好的素菜端上桌,看她拿了兩個大海碗回來不由納悶。
“你拿兩個碗回來做啥?”
阮輕輕把空海碗放桌上,討好的衝阮大海笑眯眯,“這麼多菜我們也吃不完,分一點給江忱他們,就當他們幫我慶祝了。”
阮大海能說什麼,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當然是寵着了。
兩個海碗,一碗裝了酸菜魚,另一碗裝了燜羊肉和紅燒豬蹄。
等阮輕輕把菜端過去的時候,江忱一家既驚訝又受寵若驚。
特別是江忱,他原本以爲阮輕輕是家裡碗不夠才找他借碗的,沒想到是爲了給他分菜。
江瑤更是好奇的追問,“姐姐,你們家今天是有啥好事嗎?咋做這麼多好吃的。”
阮輕輕也不好意思說是慶祝她期中考得好,就隨口編了個提前過冬至的理由。
兩天假期轉瞬即逝。
下午3點過後,舍友們陸陸續續抵達宿舍,看到阮輕輕已經收拾好了坐在牀上,個個都很意外。
“阮輕輕,你這回咋這麼早就來了?”
因爲離得近,阮輕輕每次返校都是踩着5點左右到宿舍,收拾一下6點去食堂吃飯,然後上晚自習。
“我一會有事跟你們說。”
阮輕輕神秘兮兮的,引得大家格外好奇。
“啥事啊?”
“等其他人到了一起說。”
整個宿舍就丁筱白和劉燕沒到了。
趁劉燕還沒來,舍友們紛紛問起她丟錢包的事。
阮輕輕本來也沒想把這事鬧大,便只說劉燕是一時氣不過纔拿她的錢包,已經還給她了。
舍友們聽後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劉燕就是太鑽牛角尖了。”
“其實也不怪她,她家庭條件不好,要是明年再考不上,她爸媽就要把她嫁給同村的一個老光棍,她是壓力太大了纔會想不開。”
“爲啥啊?她就算考不上也是高中文憑,出去隨便都能找到工作吧,怎麼就非得嫁人。”
“她家還有弟娃兒,她弟娃兒明年讀高三,本來她家裡都不讓她復讀的,想喊她早點嫁人,換點彩禮錢供弟娃兒讀書。劉燕以死相逼纔有書讀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她自己想辦法借的,她媽老漢根本不管她了。”
“難怪呢,從來沒看到她家裡面給她送東西。”
聽到劉燕的情況如此艱難,阮輕輕心裡也挺五味雜陳。
跟劉燕比起來,她的生活環境和條件簡直太幸福了。
沒一會,丁筱白也到了。
眼看5點鐘了,劉燕依舊沒到宿舍,舍友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她該不會不來了吧?偷東西被抓現行,換作是我,我也沒臉再來學校。”
就在阮輕輕也猜測這種可能性的時候,宿舍的門“呯”的被推開了。
劉燕揹着碩大的帆布揹包,面無表情的走進宿舍,也不知是不是趕得太急,她的頭髮有些凌亂,臉頰和鼻尖也是通紅一片,氣喘吁吁的。
宿舍裡安靜了下來,只聽到劉燕窸窸窣窣整理牀鋪的聲音。
“阮輕輕,你不是有話要說嗎?人到齊了,你說呀。”
正在整理東西的劉燕聽到這話,身體頓時僵住。
片刻後,她扔了手裡的東西,起身盯着阮輕輕,眼眶一點點變紅。
“阮輕輕,我已經把錢包還給你了,你還想怎麼樣?是不是非要逼死我你才甘心?”
“人家阮輕輕還沒說話呢,劉燕你這麼激動幹啥?你口口聲聲說阮輕輕偷了你的錢,結果呢,你倒是偷人家的錢包被抓了個現行,你還好意思!”一個舍友懟她。
劉燕死咬着脣,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阮輕輕不想誤會加深,連忙說出了她的猜測。
“我這兩天回家想了下,劉燕的錢應該不是人偷的。”
聽了這話,舍友們全都大驚小怪起來。
“阮輕輕,你莫嚇人哦,不是人偷的難道是鬼啊?”
“還別說,我最近感覺寢室裡面涼颼颼的,不會真撞鬼了吧?”
阮輕輕沒想到大家聯想這麼豐富,一時哭笑不得。
“我說的是耗子,你們之前不是說晚上有耗子偷米嗎?我覺得劉燕的錢可能也是被耗子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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