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年級主任投來的疑惑目光,陳梅心裡一驚,但畢竟是站了十幾年講臺的老師,馬上就恢復了鎮定。
“阮輕輕,你答不上來就答不上來,找什麼藉口?可不可笑?”
阮輕輕並不慌亂,“我是不是找藉口,看下試卷不就知道了?”
陳梅還想呵責,然而年級主任卻朝她伸了手,“試卷給我。”
陳梅慌了,眼見自己的詭計要暴露,連忙解釋:“黃主任,這只是一道簡單的填空題,但凡平時聽了課的都會做,她做不出來,說明她平時根本沒用心聽講。”
“陳老師,這不是一碼事吧?說好了只抽考我答對的題,你這是說話不算話嗎?”
“阮輕輕,你閉嘴,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呵斥完阮輕輕,陳梅轉過頭想跟年級主任解釋,然而對方直接拿過了她手裡的試卷,覈對之後,當即對陳梅進行了批評。
“陳梅,你身爲特級老師,理應給其他師生做出榜樣和表率纔是,你好好想想你這樣做合適嗎?”
陳梅羞愧難當,臉漲得通紅。
雖然辦公室裡大部分老師都去上課了,但還有少數一些在備課或者批閱作業,這些人都看着她。
再者,她堂堂班主任,在自己瞧不上的差生面前捱了批評,無疑是巨大的羞辱和難堪。
最後,黃主任表態,剛纔的那道題不算,由他重新念正確的抽考題目。
然而,阮輕輕卻唰唰幾筆將剛纔題目的答案寫了出來。
“黃主任,答案應該是這個,這幾天我跟同學覆盤了一遍沒答對的題目。”
聽了阮輕輕的解釋,黃主任一時也拿不準答案對不對,畢竟他只是個教政治的,好在,辦公室裡有數學科目的老師在。
經數學老師證實,阮輕輕的答案是正確的。
而此時的陳梅再也忍不住憋阮輕輕發飆,“阮輕輕,你明明會做這道題卻故意裝作不會,當着所有人的面讓我沒臉你很得意是不是?我從教十幾年,教過的學生大幾千,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品德惡劣的學生!”
“黃主任,她這樣的學生我帶不了,這個班有她沒我,有我沒他,您看着辦吧!”
說完,陳梅氣沖沖離開了辦公室,留年級主任和辦公室裡的其餘幾位老師面面相覷。
“阮輕輕,你……”
“黃主任,繼續吧,還有六道題。”
年級主任本來是想問阮輕輕爲什麼要故意跟陳梅過不去,可對上少女清澈溫軟的眼神,他忽然就問不出口了。
提出質疑的是陳梅,破壞規矩的也是陳梅,哪怕阮輕輕存在故意的成份,那也是你陳梅其身不正自找的。
在年級主任和數學老師的監督下,阮輕輕艱難卻成功的通過了數學科目的抽考。
正好到了下課時間,上課的老師陸續回到辦公室,紛紛好奇的朝阮輕輕投來目光,顯然很關注她的抽考結果。
年級主任也不賣關子,當衆宣佈了阮輕輕的抽考成績。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阮輕輕身後響起“啪啪”的掌聲,緊接着,掌聲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她詫異的回頭看去,才發現文科班的同學們不知何時圍聚在了辦公室門外,而站在最前面用力鼓掌的,赫然是丁筱白。
委屈、感激、感動的情緒瞬間上涌,她忍不住笑紅了眼眶。
“好了,阮輕輕,你可以回教室了。”
阮輕輕朝年級主任和數學老師微微鞠了一躬,表示了感謝,隨即開口說出了一番話。
“黃主任,無論學校對我做出怎樣的處置我都坦然接受,但我心裡對七中是有點失望的。一直以來,七中都是萬千學子心目中的朝聖地,身在七中的每個人都引以爲傲,而外面的人則對七中人滿懷羨慕和仰望,七中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每個人都對其懷揣着夢想。
當我得知自己能進七中借讀的當晚,我激動的連覺都睡不着,那種開心和興奮我至今難忘,以後也不會忘記。我不知道發生在我身上的事,以後還會不會發生在其他人身上,我希望不會,我希望七中能永遠維持住老牌名校的風範和聲譽,成爲學生們心中千年不倒的常青樹。”
“說得好!”
不知何時,副校長也站在了辦公室門外,在阮輕輕的發言結束後,率先給予了掌聲和肯定。
阮輕輕一戰成名,就連外校師生都聽聞了此事,一時熱議不斷。
也就這個年代沒有網絡,否則阮輕輕估計還能上一回熱搜。
阮輕輕雖然成功維護了自己的聲譽和成績,然而她並不安心。
雖然她沒有錯,可很多時候對錯並不重要,對於七中而言,一個是帶出了無數高才生的特級教師,一個是成績平平連大學都難以考上的借讀生,這道題要怎麼選,小學生都會。
短短兩天,對阮輕輕而言度日如年般漫長。
直到看到學校布告欄貼出的還散着墨香的告示,阮輕輕如釋重負。
陳梅和高二的文科班班主任進行了職務對調,不過依舊教阮輕輕班的英語。
顯然,學校並沒有因爲抽考的事要辭退她。
這個結果阮輕輕很滿意。
當阮輕輕回到教室的時候,教室裡的同學都致以熱烈的掌聲,慶賀她在這場師生對決中獲得了勝利。
阮輕輕太高興了,也想跟大家分享這份喜悅,便趁下課時間跑到學校小賣部買了五十包辣條,請全班同學吃。
開心倒是開心了,卻沒想到招惹到來麻煩。
中午,阮輕輕和丁筱白在食堂吃過飯回到宿舍,剛進門就看到睡她對面下鋪的劉燕在哭。
不等兩人詢問,同宿舍的其他人就講出了原委。
劉燕的生活費被偷了。
“上高中以來,我的錢一向都用手帕包着,藏在棕墊下面的,從來沒有被偷過,今天回來錢就沒有了。”
劉燕一邊哭訴,一邊用通紅的眼睛盯着阮輕輕,“阮輕輕,是不是你拿了我的錢?”
阮輕輕整一個大無語,“劉燕,我知道你丟了錢心裡焦急,但也不能亂懷疑啊。”
其他舍友也幫着阮輕輕說話,一是剛吃過阮輕輕的辣條,二是阮輕輕家境在宿舍裡算是較好的,怎麼也不至於偷錢。
劉燕卻很生氣的大吼,“昨天我放錢的時候,宿舍裡面就她一個人在,不是她是誰?阮輕輕,難怪你忽然這麼大方,請全班人吃辣條,搞半天是偷了我的錢請客!”
女主實慘,不過沒關係,有白姐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