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假期轉眼即瞬,國慶節的當天下午,阮輕輕就返回了學校。
原本以爲她剪短頭髮就挺狠的,沒想到舍友們一個比一個狠,頭髮一個比一個短,而最狠的當屬丁筱白。
直接剪了個雌雄莫辨的男生頭。
這次返校,阮輕輕把畫架也帶上了,得知阮輕輕準備走藝考的路,舍友們七嘴八舌討論了一番,然後各自看書學習。
傍晚去食堂吃飯的路上,阮輕輕摸出準備好的信封遞給丁筱白。
“吶,丁老師,這個月的學費。”
丁筱白接過信封,看到裡面的飯票有些吃驚,“這麼多?”
比上個月多了足足一倍。
阮輕輕靦腆的笑道:“是我爸的意思,他知道你帶我學習,想要謝謝你,他說了,如果我真考上了,還要給你包一個大紅包。”
聞言,丁筱白也不再客氣,問起阮輕輕藝考的事。
“你是覺得自己高考勝算不大才打算走藝考的嗎?”
“不是,是我自己想學服裝設計。”
丁筱白點點頭,“藝考對文化分要求沒那麼高,只要你專業考試能過關,基本就穩了,你繪畫學幾年了?”
這話把阮輕輕問得心虛至極,“如果我說還不到兩個月呢?”
丁筱白沉默了。
阮輕輕慌了,“筱白,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行啊?”
丁筱白嘆氣,“據我所知,大部分的考生從高一就開始學繪畫,甚至還有從小學就開始學的,跟他們相比,你的勝算真心不大,但你也不用灰心,不到最後一刻誰又知道結果呢?退一萬步講,今年不行明年再繼續唄。”
望着丁筱白鬥志昂揚的臉,阮輕輕沒好意思說出明天如果考不上,她可能不會再復讀的話。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或許明年她的想法跟現在又不一樣了。
高三的課程本就排得緊,從早上7點一直到晚上10點,只有中午和傍晚各有一個小時的空閒。不過,每週日下午會有半天假,雖然是假,但卻不能離校,不過家長可以進來,好多農村以及家境不好的學生,家長會在這一天給他們送來下一週的伙食,一般是大米和鹹菜,也有事先烹煮好的菜,但由於天氣的原因並不能存放太久,最多兩天就要吃完,後面就只能吃鹹菜,然後要等到週日家裡再送新鮮的菜過來,周而復始。
離12月的初試藝考沒多少時間了,爲了幫阮輕輕將繪畫功底提上來,許靜美答應每週日下午來學校給她上一個小時的課。
上課需要場地,阮輕輕找到班主任說明情況,想借學校的體育器材室用,班主任雖然同意了,卻對阮輕輕學繪畫一事頗有微辭。
“阮輕輕,你學籍不在七中,明年能不能考上對我對七中也沒有影響,但我作爲你的班主任,該說的話還是要說,與其挖空心思想着怎麼走捷徑,不如踏踏實實下苦功把成績提上來,明年好好考個師專或者中專。”
“老師,我是真心喜歡服裝設計是……”
可不等阮輕輕解釋完,就被班主任不耐煩的打斷話,“行了行了,你也不用跟我說這些,我要說的都說了,聽不聽在於你,出去吧。”
被班主任的偏見影響到心情,導致阮輕輕上繪畫課時怎麼也進入不了狀態,被許靜美狠批了一通,把阮輕輕鬱悶到不行,回到宿舍趴在牀上一動不動。
好在,舍友們在知道她的遭遇後,紛紛安慰她。
但也有個別舍友的關注點放在了其他上面,“輕輕,原來你是來七中借讀的啊?”
阮輕輕也不隱瞞自己是學渣的事實,“我高考分數不夠,七中這邊不收我的學籍,只讓我借讀。”
“借讀也沒什麼,咱們班有好幾個借讀的呢。”另一個舍友安慰說。
“借讀要交借讀費吧,好像挺貴的,輕輕,你交了多少錢?”
加上阮大海託關係請客吃飯的費用,差不多有三千,但阮輕輕並不想告訴舍友。
“不知道,我爸不讓我問這些,只讓我好好讀書,說只要我考上了就是對他最好的報答。”
“你爸說得挺對的,以後你可得更努力了,要是沒考上的話,不是白費了那麼多借讀費嘛。”
“嗯。”
——
辦公室裡,阮大海將財務科交上來的銷售報表認真翻看過後,對站在辦公室裡的江忱和張春喜笑着招呼。
“別站着了,坐,坐下說。”
“謝謝海叔。”
江忱嘴上說着謝謝,但身板依舊站得筆直,就跟路邊的白楊樹似的。
張春喜看江忱不坐,便也跟着一塊站着。
阮大海起身走出辦公桌,笑容滿面的拍拍兩人肩膀,“我看過報表了,你們兩個總的銷售業績非常好,製衣廠很需要你們這樣的人才,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製衣廠的業務員了,試用期一個月,怎麼樣?”
“好。”
走出製衣廠的大門,張春喜晃着手裡的員工證對江忱笑嘻嘻道:“咱們這算不算是捧上鐵飯碗了?”
江忱白他一眼,“鐵飯碗算個求,捧上金飯碗纔算你有本事。”
“行嘛,等老子掙到錢了,就去打兩個,不,打六個金飯碗,你、瑤妹、娘娘,還有姐姐跟她老漢兒,一人捧一個。”
江忱捶他一拳,“就曉得吹牛,走了。”
ωωω• T Tκan• C O “去哪?”
“找業務。”
望着“第七中學”的黑字招牌,張春喜偏頭看身邊的江忱,“你不是說找業務嗎?到底是來找人的還是找業務的?”
“不可以兩個都找?”
“……”
行,你長得帥你說了算。
雖然七中的門禁嚴格,但兩人手上有員工證,再加上張春喜嘴皮子利索,又是遞煙又是拍馬屁的,哄得門口保衛不僅放了兩人進去,還好心的提點了兩人該找什麼人。
正值上課時間,學校裡面看不到什麼人影,但可以從朗朗的讀書聲以及老師的講課聲分辨出教學樓的位置。
第一次踏進高中校園,又是老牌名校,張春喜難掩激動和好奇。
“耗子,你說姐姐在哪間教室?”
江忱扭頭看他,“以後不準喊我耗子。”
“不喊耗子喊啥子?”
“喊哥。”
“耗子哥。”
“你給老子爬!”
兩人的嬉鬧引來路過路過一名男老師的側目,“你們兩個,幹啥的?”
江忱立刻恢復正色,向對方介紹自己的身份。
知道兩人是製衣廠的業務員,男老師眉頭微皺的給兩人指了路。
“去行政部找老張,不要在這邊逗留,影響上課。”
兩人又是道謝又是道歉,男老師看兩人態度良好,也沒說什麼就走了。
兩人找到行政部的辦公室,見到了負責採購的張主任。
張主任看兩人年紀小,三言兩句就要打發兩人走,直到江忱拿出了一本剪報冊,才引起了他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