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奶奶叫你過去,說有重要的事跟你說。”
阮輕輕正想罵阮秀秀陰魂不散,一轉眼卻看到阮大海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李玉蓮那一桌,旁邊坐着阮大江。
阮大江正拉着阮大海說着什麼,阮家明站在兩人身後,一臉百無聊賴的模樣。
預感到阮大江肯定沒憋什麼好屁,阮輕輕忙起身走了過去。
阮秀秀跟在她身後,問她怎麼沒把江忱帶回來,阮輕輕直接耳旁風懶得理會。
“爸。”
阮大海扭頭看到阮輕輕,點了下頭,示意她找位置坐。
阮輕輕直接說要跟阮大海一塊坐。
農村辦席不像城裡,一人一凳,農村辦席的桌凳都是跟村戶借的,四四方方的木桌子,配四條長木凳,一條木凳坐兩個人剛剛好,坐三個人就很打擠了。
阮大海原本是跟阮大江一塊坐的,聽了她的話,便往阮大江那邊擠了擠,給她空了一個位置出來。
被擠到凳子邊沿的阮大江有些不滿,出聲讓阮輕輕去找別的位置,阮輕輕只當聽不見。
阮大江在家一向說一不二,看阮輕輕忤逆,當即就沉了臉。
上輩子,阮輕輕就很怕阮大江沉臉,但現在,她直接無視了阮大江的存在,若無其事的問阮大海,“爸,你跟大伯在說什麼呢,說得熱火朝天的。”
三個成年人坐一條長凳實在打擠,阮大海伸手攬着她,以防止她掉地上去,一邊簡單講了講阮大海的囑託。
阮家明明年就要升高三了,以現在的成績,考個中專都很勉強。
阮家和阮大江對阮家明這根獨苗很寄予厚望,不說京大Q大這些頂級學府,至少也要上省大這樣的名校。
阮大江覺得,阮輕輕這樣的學渣,進了七中都能考上美院,他的兒子比阮輕輕爭氣多了,只要能進七中,肯定能考上好學校。
可七中這樣的老牌名校哪是那麼好進的。
阮大江就把主意打到了阮大海身上,想讓阮大海幫忙疏通。
對此,阮輕輕只想說一句:長得醜,想得美。
“大伯,你想送家明進七中借讀的話,得先把錢準備好。”
阮大江一時沒說話,倒是一個李家的親戚好奇的追問要多少錢。
阮輕輕掰着手指頭算帳,“我當時是繳了三千的借讀費,復讀費倒是不貴,三百多塊,不知道現在漲沒漲,然後是我爸請人吃飯、送禮,前前後後花了一千左右,總共加起來的話,大伯,你得至少準備五千。”
一桌人全都倒吸涼氣。
“媽也,就借讀個高三要花這麼多錢?比念大學還貴?”一個親戚驚呼。
阮輕輕笑着解釋,“進了七中,就等於是半條腿邁進了大學門檻,多的是考生削尖腦袋想往裡擠。”
沉默半響的阮大江出聲了,“大海,這兩年我跟桂蘭累活累活掙的錢,都填進這房子裡了,借讀費你先幫忙墊着,等過兩年我有了再還你。”
似乎是怕阮大海不答應,阮大江又說道:“你就輕輕一個女娃子,將來她嫁出去了,你孤家寡人一個,連給你養老送終的都沒有。”
“家明是你親侄子,你幫了他,他會記你的恩情的,等你老了給你養老送終。”
阮輕輕笑着開口,“大伯,我雖然是女娃子,但我可以給我爸招個上門女婿,再不行,以後我多生兩個娃,一個娃過繼到阮家,我爸不會後繼無人的。”
阮大江當即沉下臉。
李玉蓮更是氣得直拍桌子,“大人說話,有你啥子事,再批話多老孃闊倒你身上信不信?”
看李玉蓮還跟小時候一樣不分場合,指着女兒破口大罵,阮大海不高興了。
“媽,輕輕都21歲了,結婚早點的都當媽了,家裡面的事她有發言權。”
李玉蓮垮起一張老臉,眼睛跟那刀子似的恨不得在阮大海身上戳出個洞。
阮大海沒理會李玉蓮,轉頭對阮大江說道:“大哥,家明讀書的事,我當二叔的,該幫的肯定會幫……”
聽阮大海松了口,阮大江頓時面露喜色,然而阮大海接下來的話就像一盆涼水澆了他一個透心涼。
“……但借讀的費用你跟大嫂得自己想辦法,我今年手頭也緊,幫不上忙。”
一聽阮大海不願意掏錢,阮大江和李玉蓮都沉了臉。
不過阮輕輕沒給阮大江發作的機會,“爸,你擔心的多餘了,堂姐夫這麼有錢,一年隨便都能掙上百萬,區區五千塊錢算得了啥。對吧,秀秀?”
阮秀秀本來在一邊看戲的,沒想到阮輕輕會把火引到自己身上,不由得暗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