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笑笑，沒有回答她的話，把賬結了，就走了出來。
摸到了口袋裡的錄音筆，想了想，多走了兩步路，來到了黃家的小賣部。
正好碰到從外面回來的我常玉荷，看她手上提袋東西，她神色挺高興的樣子，周程笑道：“嫂子這是出去逛街了吧？”
常玉荷看她出現在這裡有些沒好氣，“怎麼了這是？是不是又出來給我帶什麼消息？”
周程對於她這副不知恩圖報的模樣有些傷心，“嫂子，你這是嚐到甜頭了，就不用我這個報料者了吧？”
常玉荷四下看了看，沒發現什麼人，就示意她往旁邊的空地走，“你這是有什麼事嗎？”
周程往旁邊站了站，微笑道：“其實想過來關心關心嫂子而已，看嫂子現在這個滿面春風的模樣，應該從徐阿姨手上分到錢了？”
常玉荷眯着眼打量了她一下，然後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周同志你猜錯了，這些安胎藥是我自己掏錢買的。”
周程點點頭，“既然嫂子不肯告訴我，那就算了，我本來還想着再告訴嫂子一些事呢，算我多管閒事了。”
她說完就要走。
常玉荷趕緊把她叫住了，“周同志，別急嘛，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拿瓶汽水出來，咱們說說話？”
周程驚訝道：“嫂子又願意聽我說了？”
常玉荷趕緊笑道：“願意願意，我正想找人說說話呢，對了，你吃過飯沒？要是沒吃的話，咱們去前面麪館叫個面？”
周程：“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
常玉荷要回去拿汽水，周程也阻止了她，“別忙活了，你真有心聽我說的話，也沒有兩句，我說完就走。”
常玉荷點點頭，兩人走到田野邊的幾棵白樺樹底下。
“……周同志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這段時間手頭緊，想讓我婆婆借些錢週轉一下，她倒是挺痛快的，給了我兩千，不過她說她這錢是借回來的。”常玉荷主動回答起剛纔周程的問題來。
周程看着她問，“你不知道？照你對你婆婆的瞭解，你覺得她能隨便就向人借到兩千塊錢嗎？”
常玉荷：“周同志你是不知道，我婆婆那人，雖然平常那嘴巴鬧人了些，但是她也是因爲這嘴巴，認識挺多人的，要是她捨得下臉去借，也不是不能借回來。”
“哦？那你也相信她是借回來的？”
常玉荷心裡暗罵周程刁鑽，臉上卻是笑道：“周同志，她跟我們拍着胸口說是借回來的，我們當然是相信她了，我婆婆沒道理會騙我們這些兒女，就算她對我有意見，也不會連她兒子也騙了吧？”
周程可不相信她不知道，要不然也不會鬧得這麼厲害了，“嫂子，你看，你都沒有跟我說實話，算了，你這是想誆我呢，不好意思，我還有事要做，就不陪你了。”
常玉荷又是把她拉住了，“你看你，周同志你也真是的，怎麼說走就走，我想起來了，我婆婆錢說是問那個柳太太借的，柳太太你應該知道吧？她是林醫生的阿姨。”
周程點點頭，她是知道的。
林韻這個阿姨在小區裡買了房子住，她兒子在部隊裡當兵，只是因爲還沒有結婚也不夠申請單獨宿舍的條件，還跟別的士兵擠着公共宿舍，而林韻的阿姨因爲心疼兒子，特意在部隊旁邊買了套房子，自己也搬了過來，爲着能給兒子做些家常菜，照顧照顧他。
“那就是這個柳太太你婆婆錢了？給了不止兩千吧？”周程笑問。
常玉荷愣了愣，然後搖搖頭，“具體多少我真不清楚，我那婆婆只拿了兩千給我。”
“聽說你們家這兩天挺熱鬧的？不知道鬧什麼呢？”
常玉荷有些尷尬，“還不是因爲這錢的事，可能我婆婆給我拿錢，被我大嫂知道了，她挺不高興的，才鬧將起來。”
周程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怕是你大嫂知道了你婆婆跟林韻的勾當吧？”
常玉荷也擡頭看她，愣了一下，然後很快就恢復了神色，笑道：“周同志，我婆婆跟林醫生有什麼勾當，你別開玩笑了……”
周程好笑道：“我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嫂子你還跟我裝糊塗呢，你大嫂知道了你婆婆爲了一已這私，爲了錢竟然把她兒子拿出來涉險，讓他進了醫院，要氣瘋了是不是？”
常玉荷又是一愣，這回倒是沒有反駁了。
周程又是道：“你婆婆這時候爲着安大兒媳的心，肯定也把這個錢數目說出來的是不是？這錢很多吧？都拿到手了嗎？你們打算怎麼分的？”
常玉荷擡擡眼皮，“周同志，這是我們家的事，我剛纔跟你說的那些應該也夠了吧，你剛纔不是說有什麼消息嗎？怎麼？現在不打算說嗎？”
周程笑道：“不急啊，我這就準備說，不過在說之前，我還想確認一下，你們家現在鬧得這麼厲害，是不是已經被林韻知道了？她也很生氣吧？她生氣的結果你們準備了嗎？”
常玉荷臉色好一陣的變換，又青又白，瞪着周程，“你是從哪兒知道的？”她竟然都知道。
周程不好說自己是猜的，但是這會兒，卻是笑道：“我能知道自有我知道的渠道，你跟我說，是還不是就行了。”
常玉荷看了她一會兒，道：“我婆婆她，她挺糊塗的，她錢沒有全部拿到手，只拿了一部分，具體是多少我真不知道，她沒有說……”
周程打算她，“你估計是多少？”
常玉荷又是看她一眼，“應該有兩萬吧。”
周程嘖了一聲，“還真是有錢啊，我們這些普通人掙個十年八年估計都掙不到兩萬塊，現在不過是幫忙拉一個肚子而已，竟然就有這麼多錢進口袋了，真不怪你婆婆會拿親孫子出來涉險。”
常玉荷沒吭聲。
周程看了她一眼，“那現在呢？這錢到了一半？”
常玉荷還是沒吭聲。
周程就當她是默認了，“你婆婆這個性子估計不肯了，她想找林韻要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