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笑着喊了聲奶奶。
周老太太擡了擡眼皮，看了她一眼，沒有迴應。
周程也不在意，進了廚房幫忙端菜盛飯。
飯桌上，也不管周老太太黑不黑臉，笑着跟家人講起工作上的趣事。
“……第一節 課放學，有個家長晚了點過來接小孩，我擔心這小姑娘害怕，就陪着她一起等她家長，其他跟她同班的小朋友陸陸續續的走了，最後只剩下了她一個人，我安慰她家長很快就過來了，沒想到這姑娘是個心大的，過來抱着我的腿笑嘻嘻地說，‘不來也沒有關係，那我今天晚上跟周老師回你的家。’非常活潑有趣的小姑娘……”
大家道都忍俊不禁。
只有周老太太沉着臉道：“吃飯就吃飯，哪來這麼多話？”
周程笑道：“奶奶，我們家每次吃飯都是這麼熱鬧，你以後習慣了就好。”
周老太太滿臉的不高興，看着周正明說：“看看你這個閨女，一點規矩也沒有，四六不分，今天她大伯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還有心情說笑，一點良心也沒有。”
周程納悶道：“奶奶，難道堂哥出事了？大伯家不是好好的嗎？雖然少了一點東西，但不是人事就好……”
“你瞧瞧她的這張嘴，少了一點東西？老大家裡都被砸光了，虧她笑得出，以前我還看不出來她心腸這麼毒，這事還不是因爲你這老公惹出來的事情，讓我們來背……虧你們還吃得下飯！”
周程被顧北望接回來的路上就知道了些後續，警察局那邊把那些混混抓了，混混卻是大喊冤枉，他們之所以去周家打砸，是因爲周祿借了他們的錢沒還，他們過去催債，周家人的態度不好，大家因爲還錢的事吵了起來，至於被砸壞的東西那都是失手而爲。
當然了這其中有那些混混的想要脫罪的說詞。
但是警察隨後讓周祿過去做筆錄，他才承認借錢的事。
之後在警察局裡接受批評之後，周祿放了回來，他們之間的民間債務糾紛，警察那邊也管不了了。
周家大房之所以把這件事情賴到顧北望身上，也很簡單，希望以此這件事來要挾周家二房借錢買房子。
周祿平常遊手好閒，也喜歡去遊戲室玩，他在那裡認識了餘強。他從餘強的口中知道了顧北望打架的事。
家裡被打砸了之後，他就跟家裡面商量，把這件事賴到顧北望頭上。
周壽中午下班回來，並不知道這件事，看到家裡面的傢俱都被砸的稀巴爛，再一聽這都是因爲顧北望的關係，他當即就怒氣衝衝地跑到了二房來。
現在聽周老太太這樣子說，她顯然還不知道，二兒子一家已經知道了事情真正的原委。
“媽。”周正明無奈地道，“大哥家裡被砸的原因我們都知道了。”這事他也是剛纔才知道，沒想到大房一家爲了錢什麼招都想得出來，而且周老太太還跟着他們鬧。
這還是顧北望剛纔去警察局瞭解到的事情，要是不過去，還真是不知道是這樣的原因。
周老太太聽他這樣子說就愣了，“什麼原因？哪裡還有什麼原因？”說着就提高了聲音，“你不能因爲他是你女婿，就包庇他！”
“媽，明明就是周祿外面欠了錢沒還，怎麼就賴到小北身上呢？”吳秀英忍不住。
“你們別想抵賴……”周老太太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比剛纔的氣勢弱了很多。
周正明失望地嘆了一口氣，“媽你在這裡住兩天，等大哥那邊收拾好了就搬回去吧。”
周老太太聽到他這句話瞬間從被揭穿的尷尬中轉移開來，“你看看你看看，真應該讓大家來看看，養兒防老養兒防老，現在我在這裡住兩天也不行了？要把我趕回你大哥去？”
“媽你一直覺得大哥家熱鬧，也偏愛大哥，拿今天的事情來說，媽向着大哥，我們除了傷心之外，還是不忍心你住在我們家……”
周老太太被噎了噎，在晚輩面前失了臉面，倒是清靜了下來。
飯後一家人在看電視，顧北望去洗碗，吳秀英不讓，周程只能自己接過來，也不知道哪裡留下來的規矩，男人可以做飯但是不興洗碗。周程收拾碗筷的時候給顧北望使了個眼色，讓他也進廚房裡來。
顧北望跟着她進了來，“姍姍你坐着吧，我來洗。”
周程搖搖頭，“我來就行，我叫你進來只是想問問大房那邊的事怎麼弄？咱們家不能白受這個委屈。”
一想起來剛纔周老太太的那個嘴臉，周程就來氣。
顧北望挽了袖子，擠在她旁邊，幫她給碗過水，邊回道：“周祿工作上犯了錯誤被辭退了，我本來是想拿他這個工作犯錯污點來讓他們消停些，但是還沒來得及動手，周祿就先欠了賭債，反而讓他們潑了髒水。”
容城不大，要是周祿在工作上犯的錯誤比較嚴重的話，再傳開去的話，他想要再找一份工作不是那麼容易的。
要是顧北望有他這個把柄的話，大房是不敢再惹過來的。
“那現在呢？”現在這個把柄要不要捅出去，好讓大房那邊來個記性。
顧北望道：“讓爸把奶奶未來幾個月的孝敬費取消了，大房那邊看錢比較重，沒有哪一筆錢比打他們還要痛”。
周程點點頭，但是周正明會同意嗎？
“那說服咱爸就交給你了。”周程愉快地把事情確定了下來。
顧北望笑道：“好，我給大房想一下正當的理由，讓他們沒臉拿這筆錢。”
周程樂了，每個月周老太太孝敬錢挺多的，五十塊能比得上好些工人的半個月工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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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筆錢也只不過是過過周老太太的手，就補貼了大房。大房人口多，有工作收入的也只有那兩三個人，其中這兩三個人各有各的打算，誰也不想把工資全部拿出來，所以大房的日子過得也是緊巴巴的，那是再也沒有了這50塊錢的話，他們的日子就更加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