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什麼都別說,我們得走了。”肖站緊緊抓住她的手臂。
她的血液冰凍,她覺得快昏倒了。她搖搖晃晃靠在他的身上,伸手撐住他的胸口。儘管不十分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她的心卻猛地一抽,她應該比其他人更冷靜,她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那麼何必還會緊張到發抖。
肖站專心聽着任何有人侵入的聲響,因爲槍聲還沒停,而且感覺起來有點距離。
現在到處都傳來呼喊尖叫、恐懼或疼痛的驚呼,混亂的讓人絕望。
“我們必須回到房間,我需要武器,你恐怕也要換上衣服,現在這樣子絕對不適合逃跑!”肖站倒是冷靜自持的讓她吃驚。
“你,你怎麼……?”肖站的態度都不像是普通人遇到爆炸槍擊的姿態。
“我以前當過兵,所以別質疑我的話,我做出的選擇絕對是最有利的選擇!現在跟着我的腳步,我們想辦法離開。這些人既然選擇了這個時候襲擊,就說明有恃無恐,恐怕做好了完全撤退的策略。無論是什麼,我們都必須保證自己活下來。”肖站幾乎是貼在她的耳邊低語,卻讓她心裡冰冷。
肖站,當過兵!
真的這麼巧!
一隻鐵臂箍住她的背,讓她穩穩靠在他身上,兩個人在混亂中,黑暗中移動,腳下根本覺察不出有什麼,她幾乎是在磕磕碰碰的跟着他的腳步,如果不是他一隻手緊緊箍着她,她相信自己早就不知道會不會跌斷脖子。
“韓宇和李念!”她不能置之不理。
“他們會沒事的!衛生間絕對要安全的多。”她緊緊依靠的身體強壯結實,而他抱她的方式——她太久沒被人這樣抱過,有點反應不過來——不敢相信,這竟然是肖站,那個她非常排斥的男人。
儘管天氣很冷,他只穿了一件襯衫,緊貼着寬肩和精瘦堅實的身體,這是她僅僅憑感覺就能感覺到,完全沒辦法忽視因爲剛纔面臨爆炸的躲閃,他胸口的鈕釦被凸起的肌肉崩裂的事實,微弱的街上燈光裡,她能夠看到他凌亂的頭髮,但嚴肅、堅定的表情。
他帶着迅速繼續前行,突然前面有兩個人的聲音讓她停住腳步,“韓宇!李念?”
“我們在這裡!天啊,江總,你沒事吧?”
韓宇李念迅速和她碰頭,“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現在趕緊上樓,想辦法自己手裡拿到武器。我有理由相信這是有預謀的一次爆炸襲擊。不過我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現在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儘可能的保護自己等待救援,這裡雖然不算是鬧市,可是這麼大的動靜,相信警察也應該快趕到了。”
三個人點頭。
他們不能停止,必須前行,肖站踩到瓦礫堆裡一塊鬆動的木板,木板翹了起來,撞擊到江小蕎腳下的沙石堆,她立刻失去平衡滑倒,右肩碰到地面。
肖站用力把她扶穩,低聲詛咒,“該死你的,你受傷了!”因爲他注意到他碰觸她的肩膀的時候,她不經意的退縮躲閃。
“是扭到了?還是……?”他關心的皺起眉頭。
“不是!”她用疑惑的語氣回答,準確的說她自己扭頭想要查看肩膀背部的位置。
肖站把她扭過去,她的上衣破了一個小洞,鮮血正從洞口滲出。
這裡是餐廳,爆炸過後地上隨時都可能有尖利的瓷片或者是銀製的刀叉,更有可能是各種玻璃酒杯,玻璃酒瓶的碎屑。
但是現在根本沒辦法處理,手邊沒有藥物,更沒有紗布。
“等一會兒吧!”他似乎冷漠的回答。
肖站說話的時候,手擱在江小蕎的背部,催促她繼續前行,黑暗中不斷的有人跌跌撞撞的被槍聲擊倒。
“他們有紅外線槍,最好我們還是保持最遠的距離,還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庇護所,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襲擊這裡。但是到現在爲止似乎他們並沒有衝進來,我們最好是能找到越多的屏障來阻隔我們成爲目標,現在似乎回到房間已經不太可能,四個人絕對走不了那麼遠。我只能把你們送到餐廳的廚房,那裡的建築起碼有半米的牆都是水泥,還有冰箱,冷櫃,各種儲藏食材的櫃子!都是你們的障礙物,還有刀具,暫時可以作爲庇護所。”肖站推着江小蕎,韓宇李念跟着他們的腳步迅速進入廚房,一踏進廚房,他們才發現!這裡已經有幾十個人瑟瑟發抖的躲在角落。
大多坐在冰涼的地上,幾乎男人,女人手裡都拿着刀具或者鍋子這樣的武器,看來肖站不是第一個想到的人,他可以想到,更多的人也會想到,尤其這裡是開放自由點國度,武器管制比起華國根本沒有那麼嚴格,人們面對危險的防範意識,遠比他們更加強烈。
肖站催促她走進去,接着按着她的肩膀強迫她坐下。
“這裡暫時很安全,你們就呆在這裡!我去找武器,還要藥物急救包!”黑暗幾乎將他們吞噬。
爆炸過後,立刻黑暗中餐廳裡陷入黑暗和寒冷,所有的暖氣都停止了運轉,因爲她們是依靠電能的,現在可以想到餐廳的電源一定被切斷了。
她懊悔自己剛纔沒有把椅子上的大衣拿上,起碼要比現在在這裡挨凍更合適。
“我走了,記住儘量蹲低身體!我會很快就回來。”肖站在黑暗中和她低語,嘴脣的熱度就貼在她的臉頰一側,讓她想要躲避。
“你會去多久?”她問,努力不顯得焦慮。她不想讓他一個人在夜裡冒險,儘管她知道他們需要了解外面的狀況。
“我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情況!”他轉頭在黑暗中看着她,長長的、平靜的凝視,幾乎跟碰觸一樣實在。“但是我一定會回來,相信我。”
“好的,你要小心!”她呼出來的氣凝結在兩人之間。
無論怎麼樣,這個時候都不是計較個人喜惡的時候,肖站對他們而言做了很多的幫助!如果這個時候還扭扭捏捏的,她都要看不起自己。
肖站停頓了一下,似乎附身過來,輕輕碰觸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他走了,才走幾步,身影已融入黑暗之中。
她和所有人一樣沉浸在黑暗之中。
這樣反而更感覺恐懼,有低低的飲泣聲在四周傳來。
廚房看不到外面的情況,除了偶爾的槍聲讓他們意識到事情還沒有結束,所有人都在惶恐之中期待着警察的救援能早一點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