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志軍離開後半個小時,葉承澤也和起牀的鐘漢鑫一塊兒下了樓。
在前臺退了房順便給蘇顏留下一張小紙條後,踏着熹微的晨光,走上了大路。
葉承澤沒有去打攪蘇顏的清夢。
大清早的去敲一個女孩子的房間,有些不禮貌,也有很大可能會遇到被蘇顏父母或者大哥撞見的尷尬。
葉承澤壓下心中對蘇顏的念想,與鍾漢鑫二人在街頭小吃攤對付着吃了一碗粥後,各回各家。
魏志軍呢,他的確是踏着霧色回的大院。
躡手躡腳的上了樓洗了澡拾綴乾淨後,他換了件長袖格子紋白襯衫,一條米白色的休閒褲,揣上鑰匙和錢包,下了樓。
在他捯飭自己的這個當口,家裡的勤務阿姨也起牀開始做飯收拾房間了。
廚房裡正蒸着饅頭和餃子,魏志軍問了一下勤務阿姨,沒有胃口吃下這麼些東西,擺手跟她說不在家用早餐了,穿上皮鞋開門走了出去。
魏志軍坐公交車去了王府井大街那邊的小吃店買了熱騰騰的皮蛋瘦肉粥、兩條黃橙橙的炸果子,用布兜子裝着,又倒騰着坐車去了陳心蘭家的小區。
他昨夜想了整整一夜,也意識到自己當時對陳心蘭說她口味太重的話,有些傷人心。
感情一事,全然不由自己,有時候喜歡一個人,跟對方的出身、年齡,又或者社會地位完全沒有關係。
就像他自己,從第一次與她邂逅開始,他也未曾預料到自己會愛上她,而且還是瘋狂幼稚且卑微的愛着。
回想過去追求陳心蘭的一幕幕,魏志軍都忍不住有些唾棄自己臉皮厚得驚人,像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無賴又無恥。
後面他們成爲了男女朋友,可魏志軍在這段感情的地位上,從一開始就處於劣勢。
他一直在迎合,想盡一切辦法地謙讓遷就對方,而他認爲這理所應當。
男人就該這麼寵着女人,到了這會兒,他還是這麼想着。
到了陳心蘭的家門口,魏志軍深呼吸了幾口氣,擡手按響了門鈴。
陳心蘭這會兒還窩在牀上睡着,昨晚半夜回家後,她又哭了一場。
哭完卸妝洗漱,爬上牀的時候,已經是四點多鐘了。
她倒是馬上就睡着了的,畢竟又是喝酒又是上警局的,從身心上都非常的疲憊。
這會兒人還在睡夢中,就被一陣陣的門鈴聲吵醒了。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拿起牀頭邊上的鬧鐘看了一眼,才七點半。
原本睡不夠的起牀氣讓她整個人的情緒非常的糟糕。
她沉着臉,踩着拖鞋走出房間,穿過客廳的時候,腳指頭還不小心撞到了沙發的椅腳,痛得她倒吸一口蹲了下去。
門鈴聲在跟催命似的迴旋在耳邊,陳心蘭嚯一下就站了起來,氣勢洶洶的打開了門,朝着正對自己努力擠出一絲微笑的魏志軍劈頭蓋臉的罵道:“你有病啊?
我們不是分手了嗎?
大清早你跑來我家按門鈴幹嘛?
你自己不用睡,別人也不用睡嗎?神經病!”
魏志軍直接就被罵懵了,本就是強制自己擠出來的微笑,僵在了臉上。
他的眼眶頓時變得通紅,開口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心蘭,我覺得我們不能那樣就分了......
有誤會,我們就說開,我們開誠佈公的談一次,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