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怎麼樣?”
大軍暫時停駐離着河岸不遠的一片空地上,作爲指揮官的高朗向車晨詢問。
已經變回人形的車晨閉眼感應與皮克直接的聯繫,片刻後說:
“巨木社裡的生番並沒有發現我們,不過那兩個疑似漢人的黑袍人這段時間鬼祟的與番社裡的人交流了幾次,看起來似乎要搞什麼陰謀。”
趙鐵柱聞言亮出了自己的陷仙劍,自信的說道:“管他什麼陰謀詭計,咱們只要堂堂正正的大軍碾壓過去,失去了山林隱蔽環境之利的生番們根本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至於那什麼神樹圖騰就交給小鹿你負責啦!”
車晨點點頭。
“正好我的聖靈化身重回到了元神實力,還沒有個對手來練練手呢!說不定還能從這所謂的神樹身上得到一些神性收穫。”
大家聽了都興奮起來,這一次本來就是要練兵,如果能有神性這樣的大收穫,那就再好不過了。
……
巨木社的生番現在一部分居住在山上聖地所在的原番社,大部分已經遷到山下平原地區,因爲亞熱帶氣候帶來的豐富資源和淡水河豐富的魚類,無論是採集野果還是捕魚,生番中的底層過的都要比山上更加富足。
佔着整個巨木社將近兩千的土著人口中絕大多數的山下平民每日辛苦採集食物,其中的九成以上都要上供給山上。
於是山上的權貴階層和山下的平民與奴隸階層就難免會有了衝突。
不過因爲權貴階層掌握了祭祀神樹的權力,因此這種衝突一直被平民階層壓制在心裡,默默的承受壓迫。又因爲土著智慧愚鈍,反抗精神並不強,所以十幾年來都相安無事。
所有生番中的平民與奴隸辛辛苦苦採集的食物最後九成以上都要供給山上的權貴與武士,名義上是作爲對神樹的供奉,實際上都被山上的人享用了。
巨木社其實是漢民翻譯過來的稱呼,人家自己稱作偉大的神樹之下的子民,簡稱神樹社。
阿杜就是一個巨木社的平民青年,平日以採集野生水果和捕魚爲生。
東寧島不愧被後世稱爲寶島,得天獨厚的環境讓這裡生長着很多種可供食用的野生水果與植物。
雖然現在的寶島還沒有後世引進的菠蘿、椰子和芒果等熱帶水果,但桃、梨、梅子、棗子、香蕉、柿子這些常見野果在野外隨處可見,只需要耐心尋找就不會餓死。
而且一年四季都有綠色,即使冬天也能採食一些嫩莖葉和薯塊根莖類,沒有農耕畜牧照樣可以活下去,前提是能受得了高山密林裡煙瘴之地的環境。
阿杜跟一般性格懶散的土著不同,纔剛剛成年不久,就已經是平民之中最出色的獵手之一了。
他不但身材比一般土著高大修長,皮膚也更白一些,他的目光中也有着不同於一般愚鈍呆滯的土著的一種靈性。
這應該是源自於他的出身來歷。
十幾年前,阿杜還是三歲幼童的時候,他還是上一任族長的兒子,只不過經歷一場阿杜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政變之後,他便從族長的兒子成爲了山下平民的孩子。畢竟那時候他不過是三歲,根本不怎麼記事。
對於三歲前的記憶,他只是隱約有着一點印象,這還是因爲他出生就受到那時的神樹祝福,比一般孩子更聰明一些的關係。
阿杜從小就表現的跟一般孩子不一樣,如果不是他的媽媽時常叮囑他隱藏自己,不要表現的太聰明,爲此他從小捱了不少打,他現在一定已經是族裡的大人物了,或許也可能活不過成年。
直到前些年母親死後,他就跟繼父分家了,獨自一個人打造了一個小窩,除了定期給山上上供食物之外,阿杜也懂得藏拙,一是因爲母親或者說養母的諄諄告誡,讓他不想引起山上大人物的注意。二是他爲了以備不需,還有一個想要出去看一看外面世界的願望。
幼時的記憶雖然模糊,但在他成年之後,通過各方面瞭解,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一般。他的養母臨死前也告訴了他真相。
他是前代族長和大祭司共同的兒子,是受神樹祝福的聖子,如果沒有意外在父母老去就應該是巨木社新的族長。
不過被現在的族長陰謀叛亂,殺死了他的父母,奪取了族長之位。
他的養母其實是受過大祭司也就是阿杜生母的恩惠,又是虔誠的神樹信徒。於是在戰亂中,用自己的孩子換走了真正的聖子,隱藏在平民中將其養大。
如果穿越者知道,肯定會感嘆這真是一場土著版的“王子復仇記”。
因爲失去了大祭司,沒有歷代傳承的儀式,神樹的子民以後只能獻上祭祀,卻無法與神樹溝通,但是現在的族長封鎖了消息,將平民都遷到山下,另選了一個假的祭祀,規定平民每年只有特定的時候纔可以參加祭祀。並且連連屠殺多個其它番社,通過血祭製造神樹武士,以維護他的血腥統治。
阿杜從此就多了一個使命,那就是推翻現在族長的邪惡統治,恢復對神樹的祭祀。因爲他是前任大祭祀的兒子,所以也有溝通神樹的能力。
瞭解到真相之後的阿杜也曾偷偷靠近神樹進行溝通,但是神樹的意志時而清醒時而混亂,加上聖地守衛森嚴,很難有機會長時間接近,所以一直沒能真正獲得祭祀的能力。
不過今天剛剛藏好收集到的一些乾果,正在返回小窩的阿杜就隱隱覺得有一股心悸的感覺,似乎有人在耳邊輕輕提醒他什麼,但是因爲聲音太小聽不清楚一樣。
覺得不對勁的阿杜趕緊快跑幾步,回到自己的小窩。
他的小窩跟一般族人用木頭乾草搭的簡陋窩棚不一樣,而是用相對平整的石頭做地板,用火烘乾過的木頭做屋頂,裡面鋪着乾草和清洗晾曬幾個月的乾淨獸皮,完全沒有一般族人那種污濁的異味,屋子裡還放置着一些艾葉青蒿等香草,顯得十分清爽。
不過此時阿杜可沒有心情去嗅一嗅帶着香味的草,他有些緊張的鑽進小窩,然後透過“窗戶”戒備的向外窺探。
記得之前一次的夜裡野獸襲擊的時候,他也有過這種感受,那次有幾個在聚居地外圍的族人被野獸叼走,事後想明白應該是神樹在向他示警。
這一次的感覺要遠遠超過那一次,阿杜不知道會遭遇什麼威脅,所以只能一個人躲在小窩裡。
事實上無權無勢的他也根本做不了什麼,就連通知一些關係不錯的族人都不敢。他怕事後被山上的叛徒知道,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沒有讓阿杜擔心太久,很快山上和山下就都傳來了喧囂聲,透過在牆上開的小窗,阿杜可以看到,一羣穿着整齊的外來人在列隊向他們所在進發。看其來勢洶洶樣子,顯然不是來友好交流的。
幾個山上的狗腿子此時跑到山下來,叫嚷着徵召平民戰士和所有青壯出去迎敵。
雖然這十幾年來因爲現任族長的血腥隔離統治讓很多敢於反抗的族人都消失了,但是山下對於山上的命令只是出於恐懼,而並非尊敬,
所以即使是外敵來犯,除了少數蠢貨之外,大多數族人都有些遲疑,但還是拿起武器準備防禦。雖然不想要爲山上那些權貴而戰,但是他們也要保護自己的家人。
敵人顯然看出了這種情況,於是只是分出一小部分人靠近山下居住區,與土著平民對峙。
而更多的敵人則朝着山上包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