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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髯本姓張，隋唐年間便是鉅富之家，唐朝覆滅之後，就舉家輾轉到了陝北河西之地，靠着在中原和西域兩地之間跑商支撐家業，幾百年過去，也算是當地豪強門第，他因爲少時便喜好舞槍弄棒，性喜豪俠，爲人正直，交遊廣闊，十年前被一位隱居天山的崑崙派劍仙看中收爲入室弟子，如今正處在學有所成下山歷練的階段。
據赤髯說，這世上妖魔鬼怪很多，修行者也不少，大體分爲符籙派、隱仙派與內丹派，其中隱仙派又分煉劍與煉氣，像車晨這樣天生魂魄強壯，五感敏銳，又習得嶗山派秘法，更適合的是符籙派的法修，也即是道家玄門的法師、方士和儒家法師之類。
這個世界修行者未成先天之前只能稱道士或者術士，先天之後可稱法師，然後是道基或者還丹境界稱爲高功，再後是顯聖或者陰神修士可稱真人，再上面的元神真人則被稱爲人仙。
而他們這一脈是隱仙派分支的劍仙傳承，對應的是從入門的劍客，到小有所成的劍俠，最後成就可以飛天入地的劍仙。
至於羅巖之前說到的“武士”和“氣”，鄭銘也問了一句，所謂武士不過是玄門宗派傳授給外門弟子護身的本事，是由玄門內煉之法簡化出來的，配合拳腳與兵刃技擊，跟鄭銘他們世界流行的武俠國術十分類似，修煉到一定程度，倒也可以突破先天，那樣一般就會被其門派收爲正式弟子。
只不過這種一般都是難得一見的天才或者幸運兒，一萬個裡面也不見得能有一個。
說到儒家法師，鄭銘忍不住提問，對這個稱呼到現在他們兩個還一臉懵逼。
赤髯雖然疑惑他怎麼對此一無所知，但還是簡單介紹了一下。
原來這是個道法顯聖的年代，千年前這世界靈氣稀少，只有少數可成真仙，後來域外世界入侵，與本世界融合，導致世界晉升，靈氣大潮發生，修行門派如雨後春筍一樣紛紛涌出。
各派修士本身奉行的是不參與世俗之爭的出世理念，不過隨着萬曆年間一代大儒通過西方傳教士引入西方奧術修煉體系，創建了儒道格物派，很快儒家法師就遍地開花，數量雖然只是玄門修行界一小部分，但是遠遠比任何一家玄門大派的弟子還多。
說到儒家修行，本來是修心性養正氣，修性不修命，修心不學法，固然一身正氣，但頂多能震懾一些陰邪鬼怪之流，而且因爲儒門功法與佛道等玄門道法有着很大的衝突，二者不可兼容，所以儒生學子們至多打熬肉身習得武藝劍術，實則大多數還是鄭銘車晨印象中傳統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自從當年傳教士東渡，一代大儒玄扈真人徐公接觸西學，翻譯衆多著作，最後將奧術引入中土之後，儒生們就有了新的選擇。
說起這位玄扈真人，赤髯也不由滿是讚歎。
徐光啓號玄扈，因爲一身法力已達元神人仙境界，因此被修行界尊稱爲真人。
其本也是修行儒家正統法門，講究修身養性，以齊家治國平天下爲己任，不過當時西方奧術大發展，十字教這一神教也不免被逼迫的不得不廣撒種子到世界各地傳教，不遠萬里冒着九死一生的風險來到了大明。不過大明本就有祖宗禮法，釋道儒三教並立，對於唯我獨尊排斥異教的十字教並不感冒，因此這些傳教士四處碰壁，還好南洋一帶還有一部分西方人因懼怕返航風險而滯留在當地生活，靠着這些信徒供養，纔沒有餓死。
徐光啓老家在松江府，也就是現代申城那邊，與那些西方來的傳教士接觸自然有着便利條件，加上本身雖然出身東林黨，卻並不是一腦袋鑽進書袋子裡不出來，抱着陳舊教條不放的理學擁護者。
相反對於天文地理、數術自然有着極大的興趣，本就是中土科學大家。
從傳教士攜帶的書籍中，徐光啓發現了奧術這一從未見過的修行體系存在，其是以數術和格物致知爲原理，追求真理的一個體系，更讓他心動的是，同樣作爲學問的研究者，儒家子弟一個個手無縛雞之力，奧術師們卻有着強大的戰鬥力，其法術威力強大而多變，就連一向強硬的西方十字教也不得不在奧術的威力面前低頭，不再狩獵巫師和女巫，默認他們的存在。
而更讓其驚喜的是，他所修行的儒家正氣法門竟然對奧術體系並不排斥，於是開創瞭如今這個儒生也能修煉法術成爲法師的盛世，並且改變了朝廷戰力孱弱，和書生帶兵的劣勢，守住了大明半壁江山。
按照赤髯的解說，短短十數年間，儒門格物派迅速的壯大，士林之中也多了很多接受他們理念的讀書人，就算排斥其它學問的理學派，也開始接受了奧術的存在，畢竟一些大儒修心養性幾十年，一身功底實際上不輸於玄門修士，只不過以往並沒有發揮的機會罷了，頂多元神強大死後成神而已。
現在得到奧術這把威力強大的刀劍，原本只會紙上談兵的當朝進士當今大儒頓時一個個化身至少是中階法師以上的人形炮臺，一個法師就可輕鬆抵過百人軍隊。而那些大師宗師，轉修了奧術之後更是戰略武器級別的高階法師甚至是大法師，一個人就能改變整個戰場局勢。
當年甲申天變，大明一敗再敗，就是有着官員士大夫、四大書院、國子監裡那些儒道修行者和大明皇家太廟祭司的存在，大明王朝才能在四面楚歌的危機關頭力挽狂瀾，保住半壁江山。
赤髯解釋道：“當然，大明能夠與突虜劃江而治，這也跟突虜蠻族那些薩滿的圖騰之力在離開部落所在太遠，增幅的力量大大減弱有關。要知道那些圖騰之靈在其領域內一個個至少都有人仙甚至陽神真仙之威。”
聽了這番話，鄭銘車晨皆是一臉懵逼，這畫風不對啊？
“我勒個去的！這哪是儒家書生，這分明是西幻裡的法師嘛！”
“明明還以爲是東方玄幻世界？怎麼突然變成奇幻風了？這樣隨便混搭真的可以嗎？”
“誰來告訴我，中土的儒生爲何不讀四書五經全都改修奧術魔法了？”
好吧！
儒門修士、儒生法師和大明皇家太廟祭司是什麼鬼，車晨鄭銘不太清楚。不過，奧術師、魔法這些，作爲神秘學愛好者的兩人可是十分了解的，如果這世界的奧術師跟想象中的一樣的話。
現代這邊就有DND系列遊戲中的奧術師這一職業的存在嗎？他們太陰法會集體開發的命運卡牌遊戲就是依照DND系列來設計的，自然再熟悉不過了。
尤其奧術師乃是法師的進階職業，作爲正統法爺的鄭銘早就想過進階奧術師了，要知道傳說中的大奧術師那是可比神靈的存在，等閒活個一兩千年都不是問題，幾乎可比中土玄門的仙人了。
想到這裡鄭銘險些笑出聲來。
“這特麼是仙俠魔法混搭風啊！而且這邊竟然是一個道法顯聖，凡人都能接觸到超自然力量的高魔世界。看來我的法爺之路合該在異世界，不，現在應該說是大明世界這邊追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