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鐘,母子二人準時出發。
杜微微穿着牛仔褲,鵝黃色的襯衫加了件牛仔外套,頭上戴着頂花邊遮陽帽,看上去很是乾淨利索。
林重則穿的很路人,坐在沙發上用手機看小說。
二人之所以沒出發,是因爲林萌起牀了。
知道二人要上街的林萌死活鬧着要一起去,現在正吃着早飯呢。
林重用眼角餘暉看了看狼吞虎嚥好像餓死鬼投胎一般的林萌,再看看站在一旁溫柔賢良的小媽。
更加確認了一件事。
這個和食物似乎有深仇大恨的林萌,肯定不是小媽親生的,雖然都有雙大眼睛,但一定不是親生的。
要不然,怎麼可能性格差那麼多?
等林萌吃好早飯,三人出發,林重幫杜微微把鞋子擺好,然後纔開始穿自己的鞋。
杜微微現在很是享受有事兒子代她牢的感覺,還不忘隨口教育林萌“瞧你哥多懂事!”
林萌“哼”了聲,“馬屁精”。
臭丫頭……林重心裡罵着,臉上笑容更燦爛了。
上了車,副駕駛被林萌給霸佔。
林重扭頭詢問:“小媽,先去哪裡?”
杜微微報了個地址,說:“先去給你做個髮型,男孩子頭髮太長了可不精神!”
林重想說些什麼,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換髮型就換髮型吧,自己總是要面對最真實的內心。
汽車走走停停,半個小時後,林重站在一家名爲“頂點造型”理髮店外面,事實上說理髮店有點不能囊括它的業務,起碼從店鋪外面的宣傳來看,這是家包含理髮、spa、造型設計等等在內的店。
林重覺得這個店名似乎有些熟悉,不過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倒是林萌大驚小怪的“哇”了一聲:“媽,你太偏心了吧!‘頂點’是浦海最好的造型店了,女兒跟了你十五年,你都沒帶我來過,卻帶哥哥來……”
杜微微眼皮直跳,心想今天帶林萌來還真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不過她也不是吃素的,冷冷道:“我可沒帶那麼多錢,你如果要理髮的話,要麼自己掏錢,要麼求你哥去!”
林萌“哦”了一聲,嘴巴撅的都能掛油瓶了。
“頂點造型”的收費頗高,就算一般的洗剪吹也要三百元起,隨便有點設計再加上點發蠟什麼的,就要上千了。
林重三人進去後,服務員熱情的招待他們,詢問:“三位是理髮還是?”
“理髮!”林重回答道。
“哎,好,您跟我來這邊!”服務員說着前面帶路,杜微微也跟着走過去。
林重做好之後,很快就有一個髮型師走了過來,仔細打量這林重的頭,問道:“先生,請問您對自己的髮型有沒什麼要求?”
“唔……板寸吧?”林重說道,雖然是當兵出身,但因爲職業特殊,經常在國外混跡,他還真沒理過阿兵哥的板寸頭。
“是莫西幹類型的還是?”髮型師繼續問道。
“不是,不是,就是最普通的板寸!”林重說道,“用推子一推就可以,很好理的!”
造型師一臉窘狀,來這裡要求理板寸的,他還是第一次見,能在外面店裡二十塊解決的事情,誰來這裡三百塊解決啊?
正在這時一陣誇張的“咯咯咯”的笑聲傳了過來,大家順着聲音看去,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正用手背掩着嘴,笑的不能自已。
林重注意到杜微微的瞳孔猛地一收縮。
“小媽,他是誰?”林重站起身來,走到杜微微身邊小聲問道。
“我的中學同學!王曉敏!”杜微微咬牙切齒道。
林萌也湊上來解說:“她以前和媽媽關係很好,但直到前幾年嫁了一個有錢的老公後就開始處處針對媽媽了!”在共同敵人面前,林萌也和林重站在統一戰線上了。
很快,一個略狗血的故事就出現在林重的腦海中。
“你處處都比我好,我就是嫉妒,現在我比你有錢了,我要把你踩在腳底下!”曾經的好朋友歇斯底里的說出這樣的話。
是不是很瘋狂?是不是有幾分八點檔狗血電視劇的感覺?
事情就是這樣。
雖然彼此都看不慣對方,但片刻錯愕之後,依然都是笑臉示人,就好像是多年的好朋友一般,杜微微笑道:“哎呦,我說是誰呢,原來是老
同學啊,怎麼有空來這裡啊?”
“呵呵,我經常來這裡,和老闆都很熟,倒是你,我還是第一次在這裡見到你,怎麼?你們家老林發財了?”王曉敏用一副居高臨下的語氣說道。
林霄顯雖然是個小老闆,但在真正的大老闆看來,和普通工薪階層也沒多大區別。
說着她很誇張的把左手腕亮出來,一個鑽石表在她白嫩的手腕上很是顯眼,看了看時間,她哎呀一聲:“都這個時間點了,路上堵車啊!對了,這表是我們家那口子從美國給我帶來的,不貴,才八萬美金,怎麼樣?好看吧?”
“好看!”杜微微一字一句的說。
“那下次我讓我老公幫你帶一隻吧?”王曉敏說。
“不用,和我的風格不搭!”杜微微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
“是沒錢吧?”王曉敏毫不留情的說,“唉,我覺得吧,女人這輩子其實挺不容易的,青春靚麗的時間有限,得對自己好一點,如果在青春靚麗時還要去計較柴米油鹽,那活的多沒意思啊?”
說完之後,王曉敏又看向林重,笑道:“這就是你那忽然出現的兒子吧?嘖嘖,來這裡才理板寸啊?沒錢的話就不要來這種地方嘛!你瞧,我今天可是越了順總監來幫我做造型的呢!”
她正說着呢,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哎呀……我說今天怎麼一大早左眼皮就跳個不停,而且門口喜鵲也嘰嘰喳喳的叫個沒完,原來是有貴客來了!”
林重一個激靈站了起來,胳膊上雞皮疙瘩都出來了,他扭頭看去,就見阿順穿着黑色的緊身上衣,這上衣以蕾絲花邊和透明網紗搭配,下身緊身褲,身上掛着誇張的銀飾,正滿臉微笑的向林重跑來。
不過王曉敏在二人之間,還以爲阿順是在和她說話呢,心中不由開心,心想這個平時不苟言笑的順總監今天還真夠給面子的,連“喜鵲”都能說出來,天見良心,這浦海連麻雀都沒幾隻了,哪裡還有喜鵲啊?
她咯咯笑了起來:“哎呀,順總監,您可真會說話,我哪裡是什麼貴……”話說到這時,阿順已經和她擦肩而過。
她的話音嘎然中止,良久才吐出“客啊?”兩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