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冬夜吊然是詢問的語氣,但是她已經確定了,眼前的這個方丈在懷疑自己,而且似乎是深信不疑。
霍元真看到再冬夜的目光從柔和變成清冷,只是一個目光的變化,她的整個人都換了一個樣子,那種淡淡的,細微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盛覺,霍元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
這個樣子的她,似乎纔是真實的她,不喜歡和人接觸,不喜歡和人攀談,更加不善於交流。
剛纔的她已經稍稍露出一絲愉悅,一絲歡快,但是那隻如同旱花一現,隨着自己的一點、懷疑而灰飛煙滅了,好像從來不曾出現過。
霍元真原本堅定的心裡產生了一絲動搖,也許這件事情真的和她無關呢?
但是霍元真找不到說服自己的理由,也許這個天下還有達到“御”之境界的高手,可是自己不認識。
遮擋無名窺探的人,一定是一個“御”的高手,這是毋庸置疑的,即使有另外一個高手來到了少林,他也沒有能力三言兩語說服諸遠叛變,這一點不是靠功力能夠達到的。
無論是從感情上,從功力上,還是從時間上,都只有冉冬夜一個人符合所有的條件,霍元真很難相信這只是一個巧合。
但是霍元真還是想聽聽冉冬夜是如何看待這件事情的,他懷疑,可是他的心裡,卻真的希望這件事情和冉冬夜沒有任何的關係。
因爲他還有一絲期待,就是冉冬夜沒有這麼做的理由,自己和她雖然沒有見過幾次面可也沒有什麼恩怨,反而是有一種說不去道不明的理由摻雜其中,影響着彼此的情緒。
可是結果讓霍元真失望了,舟冬夜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甚至都沒有去解釋,一雙美陣中似乎凝結了一層寒霜,冷冷清清的看不出情緒,目光中的焦距不明顯似手在看着腳下翠綠的青革,也好像沒有去看。
霍元真也默默的站在她的身邊,還在耐心的等待着。
過了好半晌,冉冬夜才緩緩的擡起頭,目光從霍元真的身上掃過,然後又看向了別的地方:“你的心裡巳經有了結論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說。”
霍元真沒有想到等來的是這麼一句話冉冬夜只是告訴自己,她不知道怎麼去說。
這能算是解釋嗎?也許算,但她什麼都沒有解釋。
“冉冬夜…舊”
霍元真的話頓了一下,然後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氣:“我不知道具體該怎麼稱呼你,怎麼叫似手都不太合適,還是叫你的名字吧,這樣可以嗎?”
“可以。”
冉冬夜的語氣平淡,無所謂的回芬了一句。
“我想知道你爲什麼會來孫少林?你爲什麼會來找我?”
丹冬夜不願意解釋什麼霍元真卻不能不問個清楚,自從少林建設至今,他還是第一次經歷了叛逃的事件,不得不慎重對待。
“我只是覺得你是個可以說說話的人。”
丹冬夜的回答讓霍元真楞了一下,難以置信的道:“就這樣?”
“就這樣。”
目光落到了霍元真的身上冉冬夜語氣有一些不易察覺的顫抖:“方丈,你相信我說的話嗎?”
霍元真張了張嘴,覺得冉冬夜的性格實在是很怪,她能輕易的察覺自己的心思,她的心思也玲嚨剔透雖然她的話不多,但是霍元真知道她心裡比任何人都更加有數。
可是她偏偏就不肯對這些事情做出一點解釋,並且理由也是怪異的很,霍元真實在是有些難以置信。
其實霍元真很想說相信她,但是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正常的女子,這個時候也許會顯得傷心失望,但是冉冬夜神情依舊平靜,輕輕的別過頭去,“如果日後我們還有相見的那一天,希望你能相信我的話。”
指尖緩緩的纏繞髮梢,青蔥般的小尾指有一點顫抖,被霍元真敏銳的捕捉到了。
她的心裡,並不如表現的那麼平靜。
“我要走了,我來這裡,本來是要和你討論一件事情的,但是現在看起來沒有討論的必要了,我就給你說一遍吧,你聽聽就好,相不相信就看你自己了。”
冉冬夜這一次的話說的很快,沒有給霍元真插嘴的機會,就繼續道:“九月初九是武林盟主大選的日子,晴兒希望你能做盟主,但是現在你有了一個對手,是來自密宗的人,此人功力很高,還在莫天邪之上,密宗現在也注意到你了,也許會給你帶來一些麻煩,你要有個準備。”
冉冬夜的話語裡面包含了很多東西,首先霍元真聽到了東方晴,似乎東方晴現在和冉冬夜在一起。
其次就是自己的武林盟走位置居然有了波折,而且是一個強勁的對手即將出現了,是來自天下第二大派的密宗,排名在少林之前的密宗。
如果沒有今天的覺遠叛逃事件,或許冉冬夜會和自己說很多話,但是現在,她的話說完了。
白裙在空中擺動了一個小小的弧度,冉冬夜沒有和霍元真告孫,轉身就往禪院外面走去。
霍元真擡了擡手,將手裡的鬥鱉舉了起來:“這是你的快樂。”
冉冬夜的腳步停下了,素手輕輕一擡,鬥鱉飛到了她的手裡。
目光裡面有一絲的留戀,但是她卻輕輕的發力,在霍元真驚愣的目光之中,那個鬥鱉居然被她的內力化爲灰燼!
一陣微風吹來,鬥鱉已經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冉冬夜回頭看了霍元真一眼:“你毀了它。”
“不,我沒有毀了它,是你親手毀了它。”
聽到冉冬夜有些不講理的話,霍元真解釋了一句,明明是你自己毀了鬥鱉,怎麼能怪到我的頭上。
“是你毀了它。”
冉冬夜的語氣很固執。
霍元真只好再次解釋:“不,我特你的快樂還給了你,然後你親手將它毀了,將它化爲灰煉刃”
冉冬夜身體已經凌空躍起,落到了樹梢之上,低頭看了霍元真一眼,再次重申道:“我將它交給了你,可是你沒有還給我,是你毀了它。”
說完以後,嬌軀凌空飛渡,御風而行,頃刻之間巳經消失在了霍元真的眼中,看不見蹤跡了。
霍元真張了張嘴還想解釋一句,突然卻楞了。
那個落寞的身影在提醒自己,她沒有說錯,毀了那個鬥鱉,毀了那個快樂的人不是她,是自己。
“難道我的判斷是錯的嗎?”
霍元真看着冉冬夜消失的方向,心裡有些莫名的失落,原本堅定的心現在也有些不自信了。
正準備回返少林的時候,突然霍元真耳畔傳來了無名的聲音:“方丈,你在什麼地方?爲什麼遲遲找不到你?”
霍元真聽到了無名的傳音,立刻意識到剛纔的情況一定是被冉冬夜遮蔽了,所以無名才找不到自己。
急忙回了無名一句:“剛纔有些事情,怎麼了長老?”
這個時候,!道窺探的目光落到了霍元真的身上,他知道那是無名發現自己了。
“方丈,快些回來吧,武當派被人滅門了,武當七俠六人被殺,只有靈虛道長一人逃了出來,現在就在少林!”
霍元真頓時一驚,武當乃是天下有數的大派,絕對可以在江湖前十的行列,居然被人給滅門了!
他急忙施展輕功,長虹貫日一躍就是數十丈,幾個起落之間已經回到了少林寺。
直接返回了方丈院,無力巳經慢慢的全是人了,幾手少林所有的高層都集中在這裡。
而昔日的威風凜凜的武當掌門靈虛子正神情萎頓的坐在室內,看到霍元真進來後,居然有些痛哭流涕的撲了過來:“一戒方丈啊!可不得了了,這一次你可要給貧道做主啊!”
霍元真急忙去攙扶靈虛子:“靈虛道長,你與貧僧同屬武林盟一等遼派的掌門,彼此幫助自然是應該的,有什麼話慢慢講來。”
靈虛子到底算是高手,勉強坐在椅子上平復了一下氣息,悲傷的道:“方丈啊,你是有所不知,那塞外的神龍教人簡直可以用禽獸來形容了,他們來到了武當山,居然要我武當派集體歸降於神龍教。”
一天之內數次聽到神龍教的名號,霍元真也是微微皺眉,覺遠就是叛逃到了神龍教,這個神龍教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那道長你是如何回答的?”
靈虛繼續道:“貧道自然不會答應他們,可是沒想到,神龍教居然有一個先天圓滿的高手帶隊,和我們發生了爭執以後就動手了,那個人一舉破了我和六位師弟的天置北斗陣,六位師弟爲了掩護貧道都已經犧牲了,只有貧道一人逃了出來,而且在我逃出來之時,巳經看到…,看到他們放火燒了武當派!武當巳經…,已經完全在江湖上除名了,貧道,貧道愧對祖師爺啊!”
堂堂武當掌門,江湖上的翹楚人物,這一刻居然不顧形象的在少林羣僧面前痛哭流涕,完全失態,可見心靈受到了多大的打擊。
但是霍元真從靈虛的話語裡面聽到了另外一個信息,那就是神龍教裡面,居然有先天圓滿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