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風,藍色的天,大白溫暖的翅膀。
鄭潛閉着眼享受着這一切。像是回到母親懷中的嬰兒。這種溫馨能讓兩世浴血的鄭潛,從骨子裡感到了一種放鬆。
“小子,不要睡過去了。睜開眼看看吧。”霸神錘雖然不忍心叫醒鄭潛,但還是不得不嚷嚷了一句。
鄭潛睜開眼睛。
一朵雲飄過來,又一朵雲。一片一片雲層,連在一起。整個世界一片朦朦的白色。
“忽”“忽”是大白翅膀一上一下的扇着。在雲層之間不停的穿梭。
風呢?歌聲呢?
鄭潛覺得自己並沒有睡過去,他能還清楚的記着剛剛風中的旋律,甚至還可以跟着這個旋律小聲的哼出來。但現在旋律已經沒有了。風也沒有了,只有一片又一片雲。
雲朵有呈爆炸狀,有的呈波浪狀,千姿萬態,不可勝數。大白就在這樣的雲朵和雲層之間穿梭着。
鄭潛再回頭時,已經看不到石山和那片無邊無際的藍。
“石山呢?”
“已經出來了。”霸神錘說道。
“什麼出來了?”
“一會就你知道了。”
大白繼續快速的飛翔着,狀若流星。
它的翅膀急速的扇動了幾下之後,整個身體猛然拔高,雙翅平展,開始了俯衝。
大白俯衝的速度是極快的。鄭潛的頭髮被疾風吹的向後攏起。 連面部的皮膚肌肉都抖動着。
大白身體在空中劃了一個優美的“C”字形,衝出了雲海。將身體又懸停在了雲海之上。
鄭潛放眼四顧,這片雲海之間的空隙被完全掩蓋,眼力所及都是雲。
突起的收縮的的雲,因爲它的浩大,對於視覺的衝擊十分強烈。
鄭潛細看這片腳下的雲海。不知道大白停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看清楚了。”
鄭潛再看時,終於看到在大片雲海的中心,有一個如乒乓球形狀空洞。而這大片的雲海,圍繞着這個小空洞在作緩慢的旋轉,彷彿是天體動行一樣。
“那個小洞就是石頭山?”
“是啊。那裡就是霸神曾經修行的地方。”
鄭潛驚駭了。
這樣的修行地方,需要怎樣大的大能纔可以建立起來?
“小子,你現在知道你不過是井底之蛙了吧。”霸神錘的語氣裡透着一份自豪。他伴隨了霸神很長的時間,如果有誰最有資格對霸神進行評價,唯霸神錘莫屬。
“確實是。霸神的氣魄果然很大。”
看完了雲海和石山的遠景,大白向着雲層俯衝而下。厚厚的雲層迅速被他穿透。
這時,鄭潛的眼裡顯出的,是巍峨的橫斷山脈,大片的暗夜森林,如火柴盒一般大小的臨冬城。河流如絲如帶,像霸天大陸的血管,從臨冬城流過。
臨着橫脈山脈,鄭潛看到了如蟻般的人羣正在官道上行進着。也看到有人影從暗夜森林裡進進出出。
這就是俯視蒼生的感覺。
這種感覺和鄭潛以前坐飛機時的感覺完全不同。他現在騎着的是一頭神獸,他可以無所顧及的放眼打量着霸天大陸。視線能走多遠,他便看多遠。
這就是神的感覺。萬物如芻狗,一指可滅。連平素感覺寵大無比的臨冬城,現在彷彿一隻手就能將他握住。
體味着神的感覺的同時,鄭潛腦海裡的霸天神陣彷彿是受到某種觸發,緩緩流動起來。
“原來,你是屬於神的。只有神的視角,才能催動你。”鄭潛雖然明悟於心,但卻無能爲力。
他只是個三級霸師,神,離他太遙遠。
空話大話鄭潛當然也會說,但從不往心裡去。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水平,對自己有一個清醒的認知,纔不至於犯不必要的錯誤。
有時,錯誤的代價是命。所以鄭潛向來不對自己的能力作過高的評估。
“大白,到家了。我們回家。”
看着橫斷山脈看着暗夜森林,以及那些如蟻般行走着人羣。鄭潛忽然升出了一種回家的感覺。
在那些在爲生活奔忙,或者爲自己的理想奔走的人之間,他才能找到自己的歸屬感。
神陣雖強,神境雖安,但是他在那裡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就像看到大白變身時,他忽然變的失落時一樣,他當時找不到真正的自己。
“大白,先到暗夜森林的上空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得到蛇族。”既歸人間,那當然得要做人間的事了。他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做呢。
大白長嘶一聲,便開始向着暗夜森林的上空飛去。
暗夜森林的外層很熱鬧,冒險團、獵奇的商人還有搜山的軍隊。
軍隊?
鄭潛一愣。莫不是自己離開了這麼些天,臨冬城又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那些軍隊,鄭潛看的很清楚。雪狼營。
還是先躲開這些孫子吧。鄭潛想。少找點麻煩總是沒有錯的。
大白既然變身成功,也不太願意接觸一般的凡人。便朝着暗夜森林的腹地飛去。同時,在暗夜森林腹地,找到蛇族的機會比外層也大的多。
一圈一圈的盤旋之後,暗夜森林腹地依然顯的那麼的安靜。
他讓大白落到一處懸崖上。從大白的身上跳了下來。
腳落在橫斷山脈的石塊之上時,鄭潛沒有來由的感到一陣心安。
這是腳踏實地的感覺嗎?
“看來,我還是適合作人,不適合作神啊。”鄭潛對自己的心安如此評價着。
“做人有情和欲,有歡喜。神沒有這些,神只有力量和血脈。”霸神錘說。
“那做神有什麼意思?沒有情和欲,還不如死了算了。也真虧我那先祖能熬得過去。”
“你這混賬東西,你連你先祖都不敬,你會遭雷劈的。”
“雷劈嘛?劈我倒不一定,倒有可能劈別的東西,比如火車。”
霸神錘一旦遇到鄭潛說這些話的時候就會閉口不言。因爲這些話他沒有一次是能聽得懂的。
“走咯……”鄭潛腳踏實地以後,心裡安然,便飛跑起來,他盡興的享受起這種安然。
他的速度很快,在暗夜森林的腹地穿梭,不亞於大白在雲間的飛行。
這纔像是我。鄭潛邊瘋跑邊高興的想着。
瘋跑之間,鄭潛的耳朵卻神經性的抽動起來。
有打鬥!
實力連跳了兩級之後的鄭潛,現在對於聲音的敏感程度更高了。這場打鬥沒有呼喝之聲,只有離體霸氣的振動之聲。
還是霸師級別的打鬥。
霸師級別的強者,在臨冬城也不是很普遍。從霸者升級到霸師,還是有很大的一段距離的。雖然並不如霸師升級到霸宗那麼難,但作爲一般人,還是非常具有挑戰性的。
在深山老林裡進行的霸師級的戰鬥,這個情況頓時讓鄭潛的神經繃了起來。他想了蛇族。
只有蛇族纔會這麼陰陽怪氣的躲到暗夜森林腹地搞出許多事情。
他放緩了速度,悄悄的向着打鬥的方向潛行。因爲知道了對方的實力,他行進的格外小心。沒有探明對方的底細之前,鄭潛不太喜歡讓自己暴露。
打鬥是在一處山窪處進行的。
鄭潛趴到一處高地上,用上了殺手的“強隱”。身體一抖一抖之間,就已經沒入土裡。只留着一個腦袋,從高處觀察着前面不遠處進行的戰鬥。
這不是那個妖刀李鑫嗎?不好好在吉祥茶莊呆着,跑這裡來幹什麼?
再看李鑫的對手,赫然就是千鳳樓的恨天。
這二人同屬三級霸師,戰鬥的場景非常激烈。
“李鑫,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動千鳳樓的任何一個人。”
“無聊。”
“撲嗤”,兩道霸氣實體撞擊在一起,捲起了道能量波。勢均力敵。
恨天最顯眼的特徵是那個精緻的酒壺。隨着恨天不停的錯步,灑壺在他的腰間一晃一晃的撞着他的腰肢。
李鑫依然抱着他那柄齊人高的黑色大刀。不知道他是刻意還是偏好,一身黑色的麻布袍將他略有倦容的臉,襯的異常清晰。他的臉還是那麼平靜,即使現在進行的是一場生死之博,也沒有讓他的表情改變分毫。
恨天繞着李鑫遊走,手裡握着一柄晶亮的長劍。如果稍有眼力之人,便能認出這是一柄龍淵劍。
劍生龍淵,出則滅天。
從劍上傳出的凌厲氣勢,就連躲在一旁的鄭潛都能感覺的到。
戰鬥的雙方沒有覺察到已經有人潛到了身邊。他們繼續的盯着對方,準備作一場生死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