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柄烏鋼槍的槍尖,閃着幽冷的光,直直的指向千鳳樓的大門。
千鳳樓內,笙歌漸息。
等到一曲旋律完全的停止之後,虎氏三兄弟纔看到從千鳳樓的大門內,緩步的走出了一幫人。爲首的那位穿着文士服的中年男子,正是帝都來的使者。
他的身後跟着一羣千鳳樓的女人,其中一位,正是王后。
王后的嘴角噙着冷笑,看着立於街面上全副武裝的虎氏三兄弟。
“就憑你們?”帝都使者一副文弱模樣。從開始到現在,虎威都沒有看見過這位帝都使者出手。而他的探測也沒有迴應,可以肯定這位使者是比虎威的等級要高。
“我敬你是帝都使者,不要逼我們做我們不想做的事。虎賁團雖說比不了帝都的大軍團,但在臨冬城,也不是說誰想動就能動的。”虎門提繮上前,向着中年男子道。
從街面到千鳳樓,中間隔着一個長長的階梯,此時的中年男子正立於階梯的頂端。虎氏三兄弟雖然騎着高頭大馬,但在高度上還要比這位中年男子矮上一截。
中年男子俯視着三位軍漢。
“你們三個人,有膽子,但沒有腦子。”中年男子笑道,“來我面前要人,還沒有幾個人敢做這件事。”
“廢話少說。我只問你一句。人,是你放還是不放?”虎威不耐,喝問道。
“你說放人就放人,那我這個帝都使者直接讓給你去做得了。”中年男子根本就沒有將虎氏三兄弟放在眼裡。
先前他接到暗報時,急匆匆從帝都趕來,中途也聯繫了一下“天隕冒險團”,算算時間,天隕的人應該快要到了。
但即使是沒有天隕團,三個一級霸師,如果是放在帝都,他是不會拿正眼瞧一下的。
帝都是七州彙集之地,一級霸師在那兒太普通,隨便在軍隊裡一拽就是一大把。也就在各個地方王城,一級霸師纔像那麼回事。見慣了大世面的帝都使者,哪裡會在乎虎氏三兄弟的威脅?
虎威從戰馬上跳下來,一步步踩着階梯,向着站在千鳳樓門楣之前的那羣人走去。
虎嘯和虎門也不甘落後,急急下馬,護在虎威的兩側。
三個包在黑色盔甲裡的人,一步一步行進時盔甲的交擊之聲,發出清脆的聲響。
“有點膽子。”中年男子不屑和一級霸動手。他向站在她身後的王后說道,“中護法,這三個人,你看着辦吧。衝撞了帝都使者,死活就不用論了。”
王后躬了躬身,接下這個差事,領着一羣姑娘,繞過中年男子,迎着虎氏三兄弟站成一排。
“虎賁團的三位將官,你們最好還是自惜一下自己的功勳,不管怎麼說你們也是出生於世守臨冬城的忠良之家,你們這樣做是想將你整個虎門都陷於不義。”
虎威邊行邊盯着王后。這個女人竟然是蛇族派於臨冬城的臥底,這麼多年來,一直都聽命於這個女人。屠鄭家,有他們虎賁團的一份,但卻無疑是受着這個女人的指派。這個女人的罪過太大了。
可是帝都使者竟然對這麼大的事無動於衷,而是將目標對準了虎賁團裡的虎王。想來,這個帝都使者和蛇族應該是一丘之貉。
今天,縱使拼個身死,也要洗一洗身上揹負着的罪過。虎威是如此想着的。 臨冬城的天早就變了。只是他們一直被矇在鼓裡而已。
虎威忽然一提鋼槍,加快腳步,衝擊而上。鋼槍的槍尖向着王后便刺。
王后是六級霸師的實力,先前因和鄭潛的一番苦戰,險些喪命於鄭潛的虎骨匕下,實力大爲受損。此次得帝都使者之助,纔算是恢復了到了以前的水平。
她對虎氏三兄弟很熟悉,不用探測也知道他們的實力。看着虎威不自量力的提槍刺來,王后臉色一寒道:“給你活路你不走,自己找死,怨不得我了。”
王后一晃身很輕巧的躲過虎威刺過來的一槍,隨手一搭,便搭到了槍柄上,他的白色的霸氣從周身繚繞而出,順着槍柄,直襲虎威。
虎威見鋼槍被制,王后的白氣霸氣襲來,很乾脆的一鬆手,放掉了烏鋼槍。
他抽出了掛在腰間的彎刀。
“今天要一洗我虎賁團被污的恥辱。”虎威說話之間,人已經縱起,舉起鋼刀從空中劈向王后。
王后擡着看着虎威那躍於半空中的魁梧身形,沒有什麼動作。她早已經看清虎威的鋼刀的軌跡,到時只要一側身即可完全躲過去,不需要做更多的無用功。
虎嘯和虎門見大哥動了手,也毫不遲疑的一挺烏鋼槍,向着站在一排千鳳樓女子之前的王后刺去。
六級霸師的王后,獨戰三個一級霸師是綽綽有餘的。身形晃動間,她躲過了虎威的帶着黑色霸氣的一刀。爲了讓虎氏三兄弟看到實力的絕對差距,她硬扛了虎嘯和虎門刺過來的,繚繞着黑色霸氣的一槍。
虎嘯和虎門的烏鋼槍刺到王后覆蓋於周身的白色霸氣,便再也刺不進去分毫。
三級的等級壓制,實力相差的太大了。
到現在爲止,站於王后千鳳樓的女子們都還沒有加入戰團,只是靜靜的在一旁當着旁觀者。
在後面觀戰的帝都使者看到王后一人獨戰虎氏三兄弟,絲毫不落下風,而且他也看出來,王后尚沒有使用全力。他瀑出了一陣大笑。
“就憑你們這三腳貓的功夫來要人?還是回去再練個百把十年吧。哈哈哈……”
帝都使者說的是大實話。連王后都對付不了的人,竟然敢只帶三匹就前來要人,這除了自討沒趣,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更意外的結果。
“念在你虎門的面子上,你們滾吧。我今天不計較你們的這件事。”王后冷冷的向着虎氏三兄弟喝道。身形一轉,將虎嘯和虎門震的大退五步。讓他們又回到了臺階上。
虎威的鋼刀砍空之後,輪起一個圓,從地上又由下而上的反削回去。這一刀撞到王后身上的白色霸氣,也是同樣不能砍進王后的身體。
王后一彈指,一小朵白色霸氣從她的手指上彈出,“叮”的一聲,撞在鋼刀上,鋼刀的刀身立即被打出道道裂口。
王后趁機上前,五指併攏成掌,朝着虎威拍出,這一掌正拍在虎威的前胸上。盔甲被拍凹進去發出了的聲音非常刺耳。虎威的魁梧身體在這聲音之中,飛了起來,落地時正撞在臺階上。他順着臺階滾到了街面上。
虎威雖說是虎賁團的主帥,行軍打仗上比王后超出不止一個層次,但是說到單體獨鬥,和王后確實沒辦法比。
虎嘯和虎門從臺階上飛縱而下,“大哥。”他倆喊了一聲。
虎威從地上站起身,甩掉手中已經斷裂的鋼刀,摘掉頭盔,再脫掉身上的盔甲。
“今日,不死不休。”虎威朝上面站着一羣人喝着。
他繼續脫掉上身的軍衣,狠狠的砸在地上。他黝黑的上半身很碩壯,只是此時他的前胸印着一個血印。王后的那一掌怕是打斷了他的幾根胸骨了。
虎威朝地上吐了一口帶着血沫的口水。
剛剛受王后一擊,他的霸氣被打散。現在他捏緊拳頭,催動着黑色霸氣,就準備繼續死戰了。
“大哥,不可。”虎嘯上前阻擋。
虎威一揚胳膊,將虎嘯推到了一邊。身體微弓,腳尖使力,一個彈射,又向着臺階之上的王后衝去。
虎嘯虎門二人,見大哥拼命,也不敢怠慢,二人一左一右也向着千鳳樓衝去。
“找死!”王后已經有些惱怒了。
她剛剛是給虎門留着面子的。她在臨冬城多年,自然知道虎門不只是虎氏三兄弟這麼簡單。
虎氏三兄弟既然能來千鳳樓的門口,證明那些一直躲在東城的虎門老鬼們,是基本處於默認狀態的。
臨冬城的四大勢力之一的虎門,如果只是虎賁團這麼簡單,也不會立於臨冬城這麼久了。
現在既然三兄弟相逼,讓王后感到有些惱火。
“給你們留了面子你不要,那就怪不得我要下殺手了。”王后真動了殺機。
虎威認準的事情就一定會去做,王后動不動殺機對他無任何影響。王后話音方落,虎威繚繞着黑色霸氣的大拳頭已經奔到了面門之前。
王后大怒。
她低頭躲過來攻的拳頭,再縱起身形,閃過兩柄烏鋼槍的槍尖,於空中之時,手舞足蹈,白色霸氣紛紛離體,化着一條條拉直了身體的如箭一般的小蛇,張着利口,向着三兄弟射去。
六級霸師的霸氣凝成的蛇體,形象逼真,又加以王后久和蛇類相處,更加懂得蛇類的構造體型,這些小蛇直直飛向虎氏三兄弟時,竟然像是帶着自己的意識一樣,躲過了虎氏三兄弟揮舞過來的鐵拳和鋼槍,紛紛咬在虎氏三兄弟的黑色霸氣上。
“銀蛇亂舞是三級霸師的招式,中護法,你還是留了手啊。”中年男子向着王后說道。
一開始,中年男子就沒有動手的慾望,對付三個一級霸師,他還不想自降身段。如果他要是出了手,這件事傳到帝都去,會成爲笑柄的。
他這次來的目的有兩個,一是要會會那個被傳的神乎其神的鄭潛。第二件事則是擄走虎王。這兩件事中,以擄走虎王尤爲重要。誰知硬闖虎賁團沒有見到鄭潛,現在跑過來送死的又只是虎賁團的三個將帥,也就興不起動手的心思。
但他卻能看的出來,王后對這三個虎賁團的將帥是處處留手的。他有點不高興起來。衝撞了帝都使者,本來就應該受死。王后的留手,等於是沒給他面子。
“中護法,你是想留手到什麼時候呢?這點小麻煩你到現在都解決不了,你這個中護法的位置我看也不用做了。”使者威脅道。
王后的留手,其實是有着說不出來的苦衷的。
她花費了很大的心力,纔將鄭家從臨冬城剷除,這主要是因爲鄭家自霸神鄭嘯天之後,再也沒有出過像樣的人才。那個鄭金山和鄭達寬只是普通的霸師三級,藉着雪狼營和虎賁團的聯手,很順利的就解決掉了蛇族在臨冬城的一個心腹大患。
但是虎門不同,虎門一些深藏着的老鬼,一直將他們的實力隱藏的很深。王后對這些虎門隱藏着的老鬼深爲忌憚。要不然,虎門可能早就成爲了第二個鄭家了。
這些事,只有她自己清楚,帝都使者畢竟只是個過客,來過就要走的。但她千鳳樓的根基卻在臨冬城,能不做讓那些老鬼發狂的事,最好就不要去做。
現在,她處於兩難的境地。
再這麼拖下去,帝都使者定會有所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