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潛和四女見面一番寒喧之後,從兩家家族的反應上猜到妖刀李鑫應該還有着什麼秘密。從幾次和李鑫的接觸上來判斷,他只是覺得李鑫的那一刀後面還藏着些名堂,倒沒有看出別的不一樣來。
同時,鄭潛也沒想到吉祥茶莊的二當家段背山,會隱藏的那麼深。
“吉祥茶莊真是有趣的地方。”鄭潛從草叢裡踱出來,向草地上一站,隨即又向回一退。披風是蓋不住腳趾骨的。他便站在草叢裡向着四女笑。
四女見到鄭潛也感覺親切。雖時隔了一段時間,他鄭潛的話猶在耳。並且因這一路行來,歷經艱險。猛然間遇到了一位熟人,倍感親切。
“神使,你到是不是真的神使?”夏荷問了一個非常矛盾的問題。
“你說呢?”鄭潛看着她笑。
“我覺得應該是。如果不是神使,說出來的話就不會那麼高深了。我聽茶莊裡的人說,你這個神使被封又被撤了,還說你是殺了真正神使的兇手。這一切都好亂喲。”
“是有點亂。不過沒關係,你心不亂,一切都不會亂了。”鄭潛現學現賣,剛剛霸神錘才和他提到了止水之心,他自己還沒有達到這個境界,卻拿來在四女面前裝高深了。
“神使此話,果然是至理名言!”春蘭敬佩不已。
“神使,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不知可不可以?”秋菊也插進來想向鄭潛討教一番。
“嗯。說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儘量滿足你的好奇心。”
“你說人活在這個世上到底是爲了什麼?”秋菊將深埋於心底的這個糾纏了她不少時間的疑問拿了出來。
“那得看你爲什麼而活了。”鄭潛應答自如。
這個問題其實鄭潛自己也想過,但也一直苦於找不到答案。可當在地下迷宮的時候,看到了虎妞的白髮的那一瞬,他即對這個答案似乎有了一種明悟。
生而爲已,生而爲人,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和他有着深深牽絆的人,都是他生命的組成部分,所以他的生命就不能怎麼的認爲是完全屬於他一個人的,而是屬於所有和他有着深深牽絆的人。同樣,這份牽絆也深深的融入到了任何一個和他有着深深牽絆之人的生命裡。
“爲什麼而活?”秋菊目光迷離了起來。這個問題她倒真沒有想過。一天一天在茶莊裡修習着琴棋書畫和茶藝,她從來沒有感覺到這個生命是屬於她自己的,所以是過一天算一天,根本就沒有想過爲什麼而活。同樣,找不到前進方向的迷茫,讓她時時陷於自己的心結中,往往不能自拔。
冬梅看着三位姐姐都和鄭潛搭上了腔,她自己也想上去說兩句,但腳步欲動時,卻又收住了。她沒想好自己要向鄭潛問什麼。她只好在原地躊躇着,用手絞着剛剛穿上的衣角。
鄭潛何等樣人?早就看出來冬梅的心思。這四個姑娘的神情太好判斷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心機,有什麼都寫到了她們的臉上。
鄭潛很對這樣的交流方式很舒服。雖然有着他被四女敬愛的成份,但更重要的是面對四女,他不需要設什麼防備。可以自由自在的說笑,這樣的場境,反而讓他的發揮更加自如了一些。
“你們這一趟走的是水路,難道水路上比旱路好走?”鄭潛看到了輕舟的邊緣上還殘留着一些血跡,對四女是怎麼來到虎咆泉起了興致。
“旱路好不好走我們不知道。我們是遵照着大當家的吩咐走的水路。我們從茶莊出發的時候,總共一起來了三十多人,但你看,能到這裡的只剩下我們四個人了。而且據說旱路比水路更難行。”春蘭答道。
“哦。都經歷了什麼困難?”
“水路上的一些險要的地方,有着一些我們從未見過的異獸。跟我們來的三十幾個霸者和霸師就是命喪於這些異獸之口的。”
“什麼樣的異獸?”鄭潛的臉色凝重了起來。只聽說過暗夜森林腹地有着不少的異獸,但他卻從來沒有見過。現在通過四女能多瞭解一下異獸的資料,爲以後萬一遇着了這些異獸作一個準備。
“說不好。總之是非常巨大,有的異獸我們根本就沒有看清。我們出門的時候帶的是一艘大船。那個只是我們用來逃命的小船。”春蘭指了指輕舟。
“我只聽見一些隕命的茶莊護院霸師喊了兩個名字。一個是‘天蠶’,另一個,好像叫,冬梅,你說你聽到的那個叫什麼?”夏荷看來是聽覺非常敏銳的類型。
“‘地龍’。”冬梅終於找到了一次和鄭潛說話的機會,嫩白的臉激動的緋紅。
“一個‘天蠶’,一個‘地龍’。”鄭潛想用手摸摸下巴,但指骨一現,立即警覺,連忙將兩片披風又緊了緊。
“能具體說一下你們遇着這兩個異獸時的情形嗎?”鄭潛沒敢動自己的身形,怕嚇着四位佳麗了。
“大致的情形是這樣的。”春蘭接過話頭,“我們和茶莊的霸師們一起出來,其中有一些是以前到過虎咆泉的人,所以知道避開一些水域。據他們說那些水域都有是一些異獸的地盤,不允許任何人輕易的進犯。只是臨到虎咆泉的時候,原本我們大家都覺得已經很安全了,但是卻遇到了‘天蠶’和‘地龍’的爭鬥,我們只是被它們的爭鬥波及,三十幾個人就剩下我們四個人了。這還是那些霸師傾力保護我們的結果。不然,我們姐妹可能今天就不知幾人能站在這裡了。”
“原來如此。兩頭異獸的爭鬥,不是針對你們的攻擊,就讓你們折損了這麼多人。這兩頭異獸很厲害啊。”鄭潛向着四女,又像是對自己說道。
他這是在問霸神錘。
“‘天蠶’和‘地龍’都已經出來了嗎?還真是沒有想到。”霸神錘回答道。鄭潛沒有吱聲,有四女在場,他不好接着問,只能等着霸神錘自己說。
“這兩個小蟲子我知道。我跟他們有過接觸。只是它們都應該被封印於地穴裡,怎麼會跑出來呢?那些封印又是誰破壞的呢?真是奇怪。”
鄭潛明白了。這兩頭異獸看來不是一般的厲害,能專門被封印的異獸,其危害程度都是相當大的。
“春蘭,你們等會取水了怎麼回去呢?一定還要經過那兩頭異獸的地盤吧。”
“現在既然知道它們爭鬥的地盤的位置,我們避開那裡就好了。別的水域我們都記下來了。有地形圖。”春蘭從羅裳的夾層裡摸索出了一張皮質的卷軸。在地上攤了開來。
“神使,你來看。”春蘭看着站在草叢裡的鄭潛說道。
鄭潛暗暗叫苦。現在他雖然也想過去看一看地圖,但卻又不能過去的原因。這幅身體實在讓他有些不堪。
“你就直接說吧。”鄭潛拿出神使的架式。
“哦。好的。那片水域叫屍巫灘。水流湍急,地勢險要。從這裡下去大約一百二十幾裡水程就可以到了。屍巫灘緊領着雲霧沼澤。可能那兩處地方就是兩頭異獸的地盤。它們具體爲什麼打起來,就不得而知了。”
鄭潛慈祥的朝着四人點了點頭。在這樣的塵土不沾的璞玉面前,鄭潛似乎也受到了一些感染,他的王八之氣,消去了不少。
“小子,這四個女娃對你的影響很大啊。”霸神錘意有所指。
“知道了。”鄭潛都只能選取一些雙關的話來回答霸神錘。
“現在,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們知不知道?”鄭潛說道。
“什麼問題?”四女齊聲問。聲音清脆,婉轉悅耳。鄭潛聽着十分舒服。
“你們知道不知道,虎咆泉在哪?”
“那不是……”春蘭指着的是深潭的水面,滿臉錯愕。她聽吉祥茶莊的霸師們的介紹,這裡應該就是虎咆泉了。難道說那一潭水不是今天要取的水?
鄭潛搖搖頭。
“那是潭,不是泉。你們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大的泉眼了?”
“是哦!”夏荷恍然大悟般的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