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潛早料到了臨冬城那個假冒國王一定會採取什麼動作,卻沒想到他的動作如此之快,更沒想到這個動作又是如此之毒。不過看公主的情形,她應該還不知道他的親生父親,那位真正的國王已經被帶回了虎賁團。
公主因爲有了城門那一幕,對於現在的國王是不是她的親生父親是滿懷疑問的。但是這些都只是憑空想像,沒有確鑿的證據。
現在國王親自令諭說鄭潛是殺死真正神使的兇手,再冒用神使之名,招搖撞騙。
這是兩條大罪,任何人都不能恕免的大罪。即使公主用鄭潛是他丈夫這個擋箭牌也於事無補。
公主的火氣非常大,遇到的卻是一汪深潭般的鄭潛,她所有的火氣都憋回了肚子裡。公主快要抓狂了。
“你說,是不是誰在父王面前進了饞言,這些事都是怎麼回事嘛!”公主跺着腳。
“沒事的。我去一下中軍大帳。你幫我照看一下她。”鄭潛將虎妞的頭髮仔細的擺好之後,站起身,向着公主說道。
“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的任務是守好她。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她!”鄭潛以命令的口吻說着。
在公主的印象中,鄭潛從來沒有以這種口氣跟她說過話。
“她對你這麼重要?”
“非常重要!”
“知道了。既然這樣,你就放心去吧。這裡交給我了。誰敢來,你打斷他的腿。”公主拍了拍大胸。
鄭潛掃了一眼公主的大胸。往常他遇到這個大胸時都情不能自已,但現在……鄭潛又看了一眼虎妞。
“嗯。這樣我就放心了。你守好他。我去了。”鄭潛說完,大步流星的出了醫療所的這間房子。
醫療所這邊很安靜。但是虎賁團中軍那邊已經是人聲喧天了。
虎賁團剛剛遭了損失。國王便趁虛而入,這個時點是算好了的。
中軍大帳裡,虎氏三兄弟都到齊了,還有一應百夫長以上的將領。正在激烈的討論着軍情。
目前的情況很危急。
在虎威營救鄭潛的空當裡,那位執金吾段蕭來到了虎賁團裡,以國王的金牌調走了一部分團裡的駐軍。再加上折損的兩千人,現在留守在虎賁團裡的人合在一起不夠五千之數。
五千人對上全軍而來的雪狼營,局面等於是一面倒。現在唯一的希望是虎賁團裡神使,這個曾經展示過神蹟的人,成爲了虎賁團的將士的最後一道希望。
團裡的將士們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鄭潛是神使的這個觀念已經深入人心。再加以鄭潛一而再再而三的立威和拉攏,在虎賁團裡,鄭潛的威望已經超越了虎氏三兄弟,成爲了真正的核心。
正在分析着軍情的一衆將領看到真正的核心到來,滿滿當當的中軍帳裡,便自動讓開了一條路。
“神使,這到底是怎麼了?國王怎麼又弄錯了?”虎威大聲的發着脾氣。先前臨冬城城門有一次弄錯,現在又弄錯。這樣的錯誤不可能犯兩次,直率如虎威也感覺到這中間大有名堂了。
“是故意弄錯。”鄭潛答着,走到了衆人圍着的地圖旁。
“這次他們既然是衝着我來的。大概將展示神蹟的這件事也已經計算在內了。就是不知道他們在雪狼營裡夾雜了怎樣的高手。倒是很讓人期待。”
“神使,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不宜硬拼,當以死守爲主。”虎威分析着。
“我們現在的兵員不足五千。換平時,雪狼營因爲裝備上佔着優勢,也要壓我們一頭。但這次有了神使的一百萬金幣,我們自己添置了一些高頭大馬以及一些裝備,可以和雪狼營一拼,但人數上我們是絕對劣勢。”
“雪狼營這次來了多少人?”
“這是虎良送來的情報。雪狼營這次共來了大約兩萬五千人左右。足足是我們的五倍。”
“怎麼會來這麼多?”
“他們將所有的兵力都用到了這次圍攻中,看來像是爲這個事,早作了準備。不然他們不可能將一些退役的老兵都徵召出來。”
果然是一環套着一環的。鄭潛心裡透亮了。想來,王后應該是早算準了要拿虎賁團開刀。他在虎賁團立威的這件事,看情況是已經被對方掌握。正好趁着迷宮受損的機會,發動了這次襲擊。
幸虧沒有將那些被異獸之血染到的虎賁軍士的屍體帶回來。這次襲擊,他們肯定也將這一層算計到了。異獸之血的功效雖然不是十分清楚,但鄭潛可以肯定,只要那些屍體帶了回來,對虎賁團來說,絕對是一場災難。
這些,從國王的時間掐的這麼準就可以看出來。
蛇族的行事,果然陰毒異常。這是要連他鄭潛和已經有了離心的虎賁團一鍋端。國王怎麼可能容忍一隻不忠於自己的軍隊存在呢?
“還有這些人。”虎威又遞過來一些畫像。
這些畫像上的一些白盔白甲的人,分明就是王室馬場上國王的護衛隊。
“下了血本了。連老底都掏出來了。”鄭潛笑了一下。同時,對虎良的效率感到非常滿意。雖說虎良桀驁不馴,但確是有真才實幹的。
“神使,到時,展示一下神蹟,讓這些雪狼營的雜碎也知道知道咱們虎賁團的厲害!”一位千夫長激昂的向着鄭潛請求。
“神蹟嘛……”鄭潛沉吟着。
神蹟這東西只有天知道怎麼展示,反正他鄭潛是沒有辦法主動展示的。
“神蹟這種事,用在最關鍵的時刻吧。現在只要我們能解決的事,還是我們自己來解決。”鄭潛只能如此敷衍了。
“不過。”鄭潛忽的眼裡閃出了陰冷的光芒,這是野獸纔有的眼神。
“我很想看看雪狼營怎麼來攻寨。”
這種眼神,除了虎氏三兄弟,一衆將領都感到心裡一寒。這要殺多少人才能練成這種眼神啊?
“你們先分析一下軍情。我去虎良那兒再轉轉去。”鄭潛忽的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轉身便向中軍大帳之外行去。
衆人自不以爲意。神使的舉止如果都是他們這些凡人能猜度的,他們也就是半個神使了。
衆人行注目禮送走鄭潛之後,又開始仔細的研究起軍情軍勢來。
鄭潛出了中軍帳,直奔虎良的那間破屋。
屋子依舊,門簾上還是飄着那八個大字:“閒事莫管,閒人莫入。”
鄭潛既與虎良達成了默契,自也不管他的一些陣腐規矩,直接推門而入。
虎良正紮在堆紙裡埋着頭,聽到門響,只說了聲“來了”,也沒有擡頭。
“查清楚那個異獸的毒是怎麼回事了?”
“還差一點。看情況,如果屍體帶了回來,整軍被滅只是遲早的事。”虎良說這句話時聲音很平靜,但說到下一句話裡卻抑制不住的聲音提高了些。
“如果將這種屍毒弄到手,對以後的戰局絕對有好處。”
鄭潛無心去管虎良的空想。他接着問道。
“虎良,你老實告訴我,你是怎麼找到地下迷宮的。我不相信憑你的情報和大白,就能完全的走到地下迷宮。”
虎良這才擡起了頭,看着鄭潛,神秘一笑。
“嘿嘿,你還是發現了啊。我也知道可能瞞不住你。好吧,實話跟你說了。這個情報是吉祥茶莊的那個妖刀傳給我的人的。”
“妖刀李鑫?”
“不錯,正是他。好像他與吉祥茶莊分道揚鏢了。一路遭遇到了吉祥茶莊的追殺。同時,他好像和千鳳樓又什麼過節,一直在找着千鳳樓的麻煩。兩大勢力都被他得罪,他現在的日子不太好過。”
“這個妖刀,我在地下迷宮的時候見到過他。”
說到情報分析虎良很在行,但說到修行,他連普通的大漢都打不過。鄭潛在地下迷宮裡的掃視的那一眼,不說虎良,連近在身旁的虎威都沒有發現。誰會知道那一眼的掃視,原來是看到妖刀李鑫。
“會不會是這個妖刀李鑫,有跟我們合夥的意思?”
“如果可能,拉他過來倒不失爲一個好助力。他那柄妖刀,不像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好,這件事交給我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