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適應

又是一碗方便麪,雲動吃的津津有味,在他看來這樣的日子就算可以了,要說難吃的,他吃過很多,毒蛇、蜥蜴、昆蟲、野菜、野果等等,環境不同,選擇也就不同。他是這個星球上能最快適應環境那部分人中的一員。

吃過早飯,他看了一眼手錶,才七點多,沒事可幹,他拿着鑰匙打開了大樓的門,然後拿着一把掃帚開始掃起了大院,將大院裡打掃的乾乾淨淨,把那些擺放的不是位置的東西歸位放好。

等做完這一切,時間堪堪到八點,這時門口有人大聲叫門,雲動探身一看,是一個開着電動車的人,一問才知道是郵政快遞的快遞員,雲動打開電動門,快遞員就捧着一堆大小包裝的紙盒與塑料袋進了門衛室,然後叫雲動簽發,雲動當練字一樣的簽了一摞單子,等快遞員走了,雲動把那堆快遞歸好,按樓層的辦公室順序,從上到下碼好。

八點半開始,就有人陸續進公司來上班,有的騎車,有的步行,更多的是駕駛私家車的,公司院子本就不算太大,大概七百多平,但在寸土寸金的滬海,這樣的院子已經算是奢侈的了。

雲動站在院子裡,照應着讓那些人把車停好,在他的指揮下,這個平時很緊湊的院子比平時看上去寬闊了許多,也乾淨了許多。並且車子擺放整齊,錯落有致,這讓昨天給他面試剛停好車的汪專員感到驚奇不已,她站在院子裡看了一看,看出了一點門道,這個是按照幾何平面規劃的分佈來安排的,就是有效利用空間。

汪虹霓暗暗稱奇:難不成他還讀過大學?不是說當兵退伍的嗎?她又怎會知道曾經身爲梟龍大隊教官兼第一中隊中隊長的雲動來說,怎麼可能不懂圖上,作業而這個是必須精通幾何三角與函數的。

“雲師傅,待會上午我要去一趟派出所,你和我一起去,辦理一下居民暫住證。”

“行。”雲動回答的很乾脆。

等到了八點五十,勞斯萊斯魅影再次出現在公司門口,車子進了公司,就準備往後轉,大概是感覺到今天公司大院好像和往常有稍許不同,它頓了一頓,像是在找向後轉的路,這時雲動站在了車子前面,他做了個手勢,沈凝看懂了,這是要她按照他的指揮來停放。

沈凝便依照着他的指揮將車子停放好,下了車後,她也和其他人一樣,覺得公司今天和平時大有不同,但她沒有說什麼,

這時雲動開了口:“沈總,今後你的車子就停在這個位置,你看行不行。”

“好的,雲師傅,我聽你的安排。”

說完,她向他笑了一笑,向大樓走去。

雲動見到上班的人已差不多,就將大門關上了大半,和今天上班的兩名保安打了聲招呼,說自己上樓去送快遞,叫他們照看一下。

保安是分兩班的,兩班輪流上班,實行輪休制,今天上班的兩個一個叫關小天,二十歲,一個叫夏長生,四十歲左右,都是外地來滬海打工的。

雲動捧起那一摞子的紙盒走進大樓,上了電梯,到了頂樓,從總經理這一層開始發放。

標註着沈凝總經理親收的是一個包裝的很華美的狹長的長方形盒子,雲動走到門口,先把其餘的快件放在地上,伸手敲了敲門,裡面想起“請進”的聲音。

雲動推開門,走了進去,看見沈凝正在辦公桌後雙眼盯着電腦。

他走到辦公桌前說道:“沈總,這裡有你的一份快件。”

說完他把那個漂亮的長盒子放到了她的桌上,就準備轉身離去。

“雲師傅,等等。”沈凝的聲音很柔和。

雲動站住身形,回頭看着她。

只見沈凝從桌上筆筒裡拿起一把辦公剪刀三下兩下剪開了包裝,盒子裡靜靜地躺着一支紅豔豔的玫瑰。

她嘴角輕揚,滿臉地不屑地看了那隻玫瑰一眼說道:“雲師傅,以後還有這樣的盒子你就不必拿上來了,直接替我扔了,謝謝你了。”

雲動沒有說話,點了點頭,拿起盒子說道:“那我下去了。”

說完轉身出門。

他接着對照樓層標示和辦公部室牌將手裡的快件一一發到每個人的手裡,最後手裡拿着那個長紙盒子回到了門衛室,天還是熱的出奇,他坐下喝了口水,然後找了一個空瓶子,兌上水,將那隻玫瑰插在了瓶子裡。

這時桌子上的電話響了。看看現示,看了看牆壁上的科室電話號碼錶,知道是人力資源部打來的。

“雲師傅,你現在沒事了吧,我們要去一趟派出所。”是汪虹霓的聲音。

“我現在沒事了。”

“那我現在下去。”

不一會汪虹霓來到了門衛室。

“雲師傅,我們得去一趟派出所,現在戶籍管理出了新規定,外來人員辦理暫住證要身份證與本人都到派出所驗明正身才能辦理。今天去拿前段時間新招的幾名大學生的,順便把你的辦下。”

經過早上看到的院子衛生與停車的事,汪虹霓對這個雲師傅影響大好。

“好”。雲動沒有一句廢話,和夏長生打了下招呼,擡腳就往門外走。

“哎,你哪去?”汪虹霓含住了他。

“不是去派出所嗎?”雲動奇怪地問道。

“這麼大熱的天,你想曬死我呀。”汪虹霓瞪着詫異的眼睛看着雲動。

“那怎麼去?”

“我有車好吧!”汪虹霓有點抓狂。

雲動不好意思的笑笑說:“我看那是你自己的車子,以爲你不會開私車辦公家的事。”

“那沒辦法,這是我的工作,我又怕曬,只好私車公用。”汪虹霓撇了撇嘴。

說完,她去發動車子,來到了門口,汪虹霓示意叫雲動上車,雲動拉開車門上去,車子向派出所駛去。

汪虹霓是個善於言談的女孩,性格很爽朗,長得青春靚麗,很討人喜歡,可能正是這個原因公司安排她做人力資源部的專員。

在車上她向雲動介紹了這家公司的背景。這家公司的董事長姓沈,叫沈宏民,浙東人,家裡世代行商,沈宏民從小就受周圍環境的薰陶,對做生意有天生的聰明資質,長大後自己出道,經過多年打拼,當上了浙東商會副會長,並創下科瓏生電子工業進出口有限公司,今年正在籌劃上市。

沈宏民有一兒一女,男孩叫沈濤林,十八歲,剛讀大學一年級,女兒叫沈凝,自小天資聰穎,蕙質蘭心,十七歲出國,在M國哈佛商學院碩士畢業,主修技術管理與營銷,畢業回國五年了,女承父業,擔任了家族公司的總經理,目前正全力準備公司上市的事情。

雲動現在才明白爲什麼這麼年輕的一個女孩子就是一家大公司的總經理,其實他對這些根本沒有興趣知道,在他的規劃當中,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呆上一年,盡力去尋找鄭筱曉,如果沒有找到,他便會回自己老家,娶妻生子,過平頭百姓的生活,所以他與公司只簽訂了一年的合同,一年過後,便會走人,至於其他的事與自己無關,也沒興趣知道。

可是遇見了善於言談的汪虹霓,她主動的給自己介紹了,聽着就是。

車子拐進了一條岔道,遠遠看見國徽與紅旗,派出所到了。

下了車,汪虹霓熟門熟路的帶着雲動進入一樓戶籍科,笑着與正在電腦前忙碌的一名警察打招呼。

“陳警官,我又來了,在忙啊!”

“哎,你好你好,小汪啊,來取那幾個大學生的證件吧?”

“是的,辦好了嗎?”

“已經辦好了。”

說着從右邊的抽屜裡拿出幾本證件覈對了一下,然後遞給了汪虹霓。

“謝謝陳警官,太麻煩你了,今天又有一位,請您幫忙也辦理一下。”

“行,就是他吧。”

汪虹霓點了點頭,然後遞上雲動的資料與公司合同複印件等。

陳警官看了看身份證,又打量了一下雲動,確定了是一個人後,點了點頭,開始查看其它的資料,然後打開戶籍管理的頁面,輸入雲動的身份證號,電腦顯示屏翻動出雲動的資料頁面,陳警官覈對了第一頁,然後點擊下一頁,查看雲動的檔案資料,可是電腦突然顯示空白,只有幾個外文字母,於是他後退,再點,依然如此。

“咦,剛還好好的,這是怎麼回事。”陳警官自言自語地說道。

他就點擊了一下其他的一個人的信息,電腦又正常顯示了,他反覆試了幾次,都是這樣的情況,臉上便開始驚詫起來。

“喂,雲動是吧,請問你以前在那個部隊服役?”

“陸戰部隊。”

“知道是陸戰部隊,我說的是部隊名稱,所在地址,你在部隊幹什麼的。”

聽到陳警官問這樣的問題,雲動就想起轉業前部隊政治部主任告訴他的話。

他說:”你的檔案資料我們已經做好了,你要記下來,別人問起來別答錯了,關於梟龍大隊的所有信息嚴禁向外透露,否則,我們要追究你的責任,明白了嗎?”

雲動想了一想說:“第****部隊,部隊駐紮在桂南,我在部隊養豬,一直到現在。”

“養豬?!”陳警官與汪虹霓聽到他的回答都深感詫異。

“養了十三年的豬?”陳警官一臉不信的問。

“是,因爲我會養豬,豬長得膘壯,部隊就把我留下來了。”雲動神色不變地答道。

“哦,難怪,我說後面怎麼沒有了呢!原來就只有兩個字——養豬,可能是部隊的人懶得寫,省掉了。”陳警官點了點頭。

“差不多吧。”雲動附和了一句,免得他接着問什麼。

“那行,小汪啊,就這樣,你們明天來拿,隨便誰來都行。”陳警官把資料錄入之後說道。

“那陳警官,謝謝你了。”汪虹霓再次感謝道。

辦完事,兩人回到車上。

汪虹霓還是很好奇,她側着臉問:“雲師傅,你真的在部隊養了十幾年的豬?”

“保家衛國,各司其職。”雲動說了句棱模兩可的話。

“哦”汪虹霓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車子啓動,就從派出所出來,剛到門口,汪虹霓準備提速,只聽到耳旁輕喝一聲;“小心”,

汪虹霓趕緊踩住剎車,只見一輛電瓶車悄無聲息地在她的車頭前一擦而過,驚得她一身冷汗。

等回過神來,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哎呀,嚇死我了,幸虧你提醒,沒出事。”

雲動卻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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